在进入这个戒备森严的地方之前我确实是有好好留意过的,隔壁是城墙和城防驻地,因为要留出士兵活动的地方,所以墙面实质并不算厚,我这一拳的力道完全可以让阿克顿的城墙一角垮塌下来。
虽然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但是毕竟浑水才能够摸鱼。先把气氛炒热起来,剩下的便是走一步看一步。
才不是莽撞行事,对于战斗,我一向是直觉派的。
墙壁垮塌之后,战场也紧接着变得开阔了起来,在新鲜干燥的夜风吹拂之下,热合曼的黑暗魔法犹如被风吹散的浓雾,也都奇异般的消散开来了。
“喔,是意外的惊喜吧?”残存的魔族分身都化作了乌有,巨大的破坏也引来了城内的骚动,热合曼原本怡然的脸转变成铁青色,“这是你们逼我的!”他咆哮起来,“比黑暗更黑暗,比坠落更坠落,苏醒吧!”魔法我一直是外行,但是至少也听说过魔法吟唱这种东西,说是为了帮助吟唱者本人引导出魔力,释放魔法的辅助方法,一般是初学者才会使用的手段,当然也有例外,那便是施法者所打算释放的法术,远超过了其所掌控的极限。
“禁咒?”我看到热合曼从脖颈处蔓延开来的黑色纹路,以及他越来越张狂的面孔,沉下了脸,打算全力迎接他的招数。
“噗!”突然,就在这紧张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他周身聚集的黑暗魔力骤然消失,就仿佛不知道谁突然扭紧了阀门一样。
光幕之下的芙蕾雅和温蒂妮也是一呆,我回望过去用眼神询问她们,但她们也都以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我用眼睛的余角看到,因为骚动而聚集过来查看情况的穆夏士兵们,此时都莫名其妙的朝向这里俯首跪拜了起来,这整齐划一的静止动作,显得此时此刻万分的诡异。
我回望热合曼,在他惊惧莫名的目光引导之下,我最终看到了这诡谲一幕的起始元凶。
一名不知何时站立在我们和热合曼中间的青年人。此人黑发棕肤,典型的穆夏人特征,赤裸着上半身,跣足,身上有金饰披挂,并不是一般人的待遇。
“穆夏王吗?”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过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没有丝毫察觉的情况。如果他想的话,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几百次了吧?
又或者说对于我们的生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热合曼。”此人开口,声音柔和沁人心脾,一闻便断然知晓其具有王者的魅力。
“是……是……”之前在我们面前露出张狂神色的罗布依叛徒,此时犹如惊惧到了极点的小猫,完全放弃了锋芒,只知道让冷汗如瀑布般挥下。
“你,并没有听我的话,让他们在此处安顿呢。”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我们,而是旁若无人的与热合曼交谈。
“那……那是因为……!”热合曼想要抬头辩解,但是却看到穆夏王向他伸出了右手臂,拇指抵住食指放在了他的眉心前面。
“你让我失望了。”
我并没有看清楚这家伙做了什么,不过凭脑海中留存的印象觉得,应该是类似于小孩子之间玩闹的“弹脑壳”吧?不过对于热合曼来说这并不是多么玩闹的东西,一声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寒入骨髓的喷溅声响,原本这个罗布依族叛徒战战兢兢站立着的地方,就只剩下了一摊扇形的黑血。
这种情况下应该就不会再重生了吧?我的大脑神奇的冷静想到。这种冷静真的很想让我马上用大耳光抽晕自己。
然后,这片广袤沙漠的主人,穆夏王,将头转向了我们。
“如你们所见,我惩处了不中用的手下。”他语气平淡,就仿佛刚才的彻底灭杀不过是略施小惩,“我,神之子穆夏王库夏,特别邀请你们到我的王宫做客,明天便是对于我与这片土地最重要的日子,如果有传说中的战士,最后的兽人,百人斩格鲁特阁下亲临到场,我会很高兴的。”
“我似乎并没有拒绝的权力。”我干巴巴的说道,“不过请保证我朋友的安全。”
“那是自然,我会换另一个更有能力的部下来招待各位的。”穆夏王说着,往前踏了一步,我下意识间在身体里调动斗气,却发现他的身影在我的面前消失不见了。
亦如他出现一样。
“这……这刚才……”伊欧娜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芙蕾雅和温蒂妮也是一样,不过从这些穆夏士兵依然在跪拜着的情形来看,刚才的那些确实并不是幻觉。
在干燥的空气当中,不远处地上的那滩深颜色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了。
“阁下便是格鲁特大人吗?”一个底气雄厚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我们转过身去,是一队刚刚到来的穆夏士兵人马,为首的,是一名体格并不输于我的壮汉。
“是。”我打量着这个粗眉毛的家伙,他的模样倒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请跟我们来吧,遵照穆夏王的谕旨,我会安排你们到宫中的侧馆暂休一晚,到了明日再由我正式带领你们觐见伟大的穆夏王。”
我看了其他人一眼,皆是无可奈何。
“那就麻烦你了。”如此说着,我们也只能跟在这支人马的后头走。这队人马虽然也穿着穆夏风格的铠甲,但是装束明显比其他人高一个档次,为首的壮汉身披红铜色兽纹链甲,做工和用料都不是其他人可比的,护肩的部分还故意做出了龙头的形状。
是亲兵吗?至少应该是用来守卫宫城的。我如此暗自盘算,穆夏王是肯定打不过的,不过这家伙应该能够斗一斗。
温蒂妮她们跟在我的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已至此,也确实有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了。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啊?”伊欧娜此时好奇的喃喃自语。
“明天,”我想了想,突然心里涌现出一丝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