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瑶光就睁着眼睛发呆了很久,刚刚的梦是御清收集她最后一丝魂魄时,上一辈子的事情了。随着记忆的解封,一些力量也渐渐的回来,因果循环的往事也一一回忆了起来。白清尘昏迷的那些年,自己也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了一次,只是活的糊涂又伤情罢了。
:“瑶光,你醒了吗”?门外传出韶华的声音,瑶光应了声穿好衣服去开门。
早饭间瑶光说:“韶华,我去请狸哥回来,只是浮生门我几百年没去过了,那边的结界我也不是很懂,麻烦你带我去一趟”。韶华抬头看了看四周,随即说:“他不在浮生门,去了青丘”。
:“嗯?怎么回老家了,难道发生了什么”?瑶光费解起来,韶华随即说道:“我有许多年不开心镜去寻人了,这一开还真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的表情像是开心又像是嘲讽,瑶光小心的问他:“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不过是将这百年间的因果看了个明白罢了。你想听,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李如风在草地里刚躺下就感应到结界里有人进来了,一般能进来的多多少少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看来人淡紫色的眼睛,黑发如丝绸般顺滑,想不起这世上除了圣人还会有谁有紫色的眼睛,旁边的女子的气息和白清尘有关,一猜就知道是白清尘的宝贝徒弟,于是瑶光旁边的这个男人,又是紫眸。李如风心里有底了,上前客客气气的问到:“二位贵客来老朽的青丘有何贵干”?
:“族长,小女瑶光,是来请白绥回去的”!瑶光和韶华手里拎着不少礼物,随即又说:“这是给青丘的礼物,贸然来访还请族长见谅。眼看过节将近还请族长收下”!李如风犹豫了一下,他倒是不是不想收,而是不太敢收。自己当年嫌弃白绥顽皮,丢给白清尘教导这么多年,自己也没说个谢字,现在白绥惹事儿人家还登门拜访请他回去。李如风觉得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怎么还敢收东西。韶华见李如风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把东西拎到他面前说:“收下吧,让我未婚妻一直拎着多累”。李如风这才战战兢兢勉强收下,他怎么敢驳韶华的面。这个无名小辈看似年纪小,实际什么实力完全没人知道。圣人之力李如风见识过,星移斗转,颠倒山河都是小意思。瑶光还有点不适应未婚妻这个词,一时间有些害羞。
韶华瞥了一眼远处一对躲在草丛的狐狸耳问:“白绥是准备过完年再回去吗”?李如风摆摆手说:“不不不,这个小坏蛋还是交给白清尘更好,他回来都是惹事”。远处的白绥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吼道:“臭老头!你还是不是我亲爷爷”?李如风也大声回应:“不是!快滚”!
于是白绥滚回来了,带着一肚子委屈回来了。
:“还是瑶光好,知道来接我~呜呜呜我那混蛋爷爷为什么要这样”!白绥一边走一边哭的鼻涕眼泪一大把,瑶光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只能在旁边给他递纸,还不忘照应他:“别把纸丢地上啊,注意环保”!
白绥哭归哭,哭完也就安静了。回到家后他呆坐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始说:“我在老家这两天听到了一些事,天界似乎出了什么事,几位圣人都出动了”。韶华挥袖关上门,正好把准备端茶过来的天权关在了外面,天权推不开门就知道房间上了结界,不是自己可以听的事情就离开。瑶光刚想说什么,但是看韶华认真的样子只好压下了。
:“你听到了什么”?韶华问他,白绥犹豫了一下说:“听说四神兽中的玄武失踪了”。韶华并不惊讶,他只是哼笑了一声:“有个事情从几百年前开始就没人算的明白,如今似乎有些眉目了”。白绥小心的问:“是泽天主圣离开时给的警示要实现了吗”?韶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解开了结界代表这个话题到此结束。瑶光心中就像压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没有听谁说过泽天走后留下了什么警示。不过她总觉得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压在心里,在这太平年代到底会发生什么呢?韶华看她皱着眉若有所思的摸样实在是不忍她多想,就说道:“泽天在离开时留下一句预言,几百年后此界必有大灾”。瑶光脸色瞬间白了,这一说反而让她想的更多,白绥着急起来对着韶华就是责骂:“你这样吓她做什么,本来就身体不好吓出病来怎么办”?韶华有些小心的拉过瑶光的手说:“对不起,吓到你了”。瑶光叹了声气,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说:“是我总是想太多,这百余年我也见过不少不好的事情。只是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个预言中的大灾让我非常不安,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安”。韶华眼神黯了一下安慰道:“别怕,有我呢”!白绥深吸一口气呼了出来:“是啊,不用怕,我们都在”。
浮生门的大雪依旧没有停止,白清尘面无表情的将第五封信件烧毁。这时送信的白鹤幻化成一个小女孩,她气恼道:“师父给你的信你都烧毁五封了,你就不能看一眼吗”?
:“不用看我都知道写的什么”。他冷冷的回复了云鹤,云鹤问:“那你为什么不回一封信呢”?
:“既然想见我,为什么不来浮生门呢?还有,我早已脱离浮生门。虽说本君曾是浮生门的弟子,但是按辈分你也不应该对我指手画脚”。云鹤一听吓得跪在了地上,有些颤抖的说:“冒犯清尘圣君!请圣君责罚”!
:“你走吧,带句话给她。本君与她师徒情分已尽,让她好好修炼别再纠缠,事到如今本君也仁至义尽了”。
云鹤含泪站起来问他:“您当真不顾多年的师徒情分了”?白清尘看着她,那种刺骨的寒意瞬间到达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云鹤只好离开。
太华山桃花林里,沐涟漪亲手栽下一棵新树苗。远处云鹤疾飞而来,哭着扑进她的怀里。
:“怎么了,小云鹤”?
:“师父,大师兄说你与他师徒情分尽了,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了”。沐涟漪手里的水壶掉在了地上,她长长的叹了声气。纵有千言万语想说,但那人不愿意见自己一面,多少话都只能咽进肚子里。许久才说:“他还恨我,恨我逼走了聆音。算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白雪纷飞,白清尘就这样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天地茫茫。隐隐约约听到了那首《白雪》他急忙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大雪中一袭红衣吹奏着笛曲。风卷起长发,那张面容是他这么多年只能在梦里梦到过的摸样。纵使朝思暮想几百年,但回不到从前了。
他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不确定的喊了声:“聆音”?一阵风过留下的只有虚无的苍白。他难得会流次泪,那泪竟是不自觉的溢了出来,越是想忍住越是忍不住。也是,那把笛子自己一直随身带着,和那颗碎了又拼凑好的长情珮串在一起。几百年来除了他吹奏着《白雪》再也没有人为他吹奏过了。他深知瑶光已经恢复了记忆,既然没有来找他是否说明了瑶光已经放弃了曾经的执念。如此想来竟然不舍,明明是自己放弃的,明明也是自己不要的,到头来还是陷进去了。白清尘自觉自己这样太犯贱,干脆就这样不去打扰她才好,瑶光没有了他才是过的真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