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外套有点潮,里面没湿,那个……先去超市。”苏慕秋有些心虚,今天瞒着颜卓见刘青山的事在心里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诉他。
她和颜卓现在虽然发展良好,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怎样,更何况这是她的私事,没必要对他说。
魏家,张月华正吩咐家里的保姆准备晚餐,一转身刚好看见魏梦夏从门外进来。
魏梦夏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往下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是黑色长袖连衣裙紧贴在身上,脸上的妆被雨水弄的完全花了。
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张月华大惊,厉声问:“夏夏,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淋成这样?”
魏梦夏来到她跟前,问:“妈……我爸当年是不是被人冤枉的?”
张月华脸色大变,右手反射性举起,看见不远处正朝这边看的保姆后,右手硬生生停在半空,脸颊上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柔声道:“夏夏你这孩子真是的,这么大还不会照顾自己,淋成这样,不是让妈妈心疼吗?”
说着抓住魏梦夏的手腕,用力握紧,几根长指甲狠狠往皮肉里刺,低声呵斥:“胡说八道什么,你跟我上来。”
张月华扯着不愿走动的魏孟夏,一路往楼上拖。
气喘吁吁的将人托上楼,张月华推开魏梦夏的房门,将她推进去。
关上门之后,张月华不由分说一巴掌打了过去,不过这一次她失算了,魏梦夏竟然侧身避过她这一巴掌。
如今魏梦夏对张月华的感情早就在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之后慢慢淡化,自然不会在任由她随意打骂。
“妈,我爸是被冤枉的吧。”她还是在客厅说的那句话。
今日见苏慕秋的时候她虽然看似没什么反应,可是离开后她的话却不停在脑子里反复响起。还有童年的那些关于苏父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她慢慢记起很多细节,理清之后才发现,爸爸不是爱她,只是……爱的很隐晦,因为他每次想关怀她的时候,妈妈都会找很多借口将她支开,或者趁没人在狠狠打她一顿,时间久了,为了不让她被罚,她就再也没收到过爸爸光明正大的关心。
在张月华的教唆下呗嫉妒蒙蔽了眼睛,结果发现这世上有可能是最关心她的人,早已经不在了。
张月华眼睛喷火,她没想到魏梦夏居然敢躲开吗,气冲冲地道:“什么冤枉不冤枉,公安与,法院,检察院,全都认定了的事,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谁?”
张月华最初只觉得有些吃惊,不知道魏梦夏突然发了哪门子的疯,居然问起姓苏的那个死人来。
可是她说着说着忽然开始变得慌乱,四年都过去了,魏梦夏毫无预兆问起,定然是有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魏梦夏忽然大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看来果然是真的,我爸真是被冤枉的,有人想让他死,他是被人逼死的……你也知道对不对?可这么多年你却不听给我灌输,我爸是贪污犯,是人渣,只疼苏慕秋一个人,从来不爱我,不管我的死活……其实他是个好人对不对?”
张月华忽然揪住魏梦夏滴着水的衣衫,“你给我闭嘴,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当年的事,政府说他贪污他就是贪污了,谁怀疑也没用,你不想被赶出魏家,今天的事就给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准提。”
魏家老爷子不停在给魏保国施压,苏慕秋那边她是一点都沾不上边儿,如今眼看着魏保国对她越来越冷淡,她自魏家的地位正岌岌可危,断然不能再让魏梦夏在这个时候给她添堵。
若是魏梦夏把今天的话在魏保国面前嚷嚷一番,势必会连累她一起被逐出魏家。
魏梦夏发笑,那笑意在她被雨水晕开妆的脸上显得极为阴森,她捏住张月华的腕骨,将她的手拿开:“妈,现在能不能把我赶出魏家,可不是你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让我讨好魏小楼,托您的福,我现在和他关系很好,‘姐弟情深’的很……”
晚饭后,苏慕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颜卓给她削苹果,不经意看见茶几上正放着一张请帖,随口问:“这是什么?”
颜卓正努力让苹果皮中间不断开,所以削的很认真,头也没抬,回道:“哦……没什么,就是一个宴会,市长女儿订婚宴……”
“哦,你说现在的那个张市长?”
颜卓点头:“对啊,就是他。”
苏慕秋拿起请柬看了一会:“市长女儿订婚市委能排的上的人岂不是都要去,啧啧……真不敢相信这场订婚宴会变成什么样?”
说完后苏慕秋脑子一动,市委能排的上的都去,杜长志那个惯于巴结讨好的人渣,岂不是更会去?
颜卓正在做最后的奋斗,长长的苹果皮坠在地上,中间最窄的一节有想断开的趋势,他分出神来回答苏慕秋:“是啊,官场上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最讨厌了,看着就让人心烦。”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去。
苏慕秋放下遥控器,挪过去,下巴抵着颜卓的肩膀,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不准备参加?”
颜卓哆嗦一下,手里的水果刀差点没把苹果皮削断,他身体僵硬,苏慕秋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
颜卓吞吞口水,略带几分颤音道:“嗯,没意思……慕秋你……你先下去好不好?苹果一会就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