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林思毅嗓音低哑，撕裂般。
许柯受了委屈怎会拒绝温暖。
两人无言。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着。到了服务区，许柯下车。买了瓶农夫山泉。
递给林思毅：“农夫山泉，甜的。”不管何时许柯都有自娱自乐的能力。
“没人给你广告费。”林思毅取笑她。
许柯咋舌。又开始沉默。如若有第三人在场肯定会被这冰冷的气氛冻伤。许柯最怕这样。
“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在医院。”终于问出心里的疑问。
林思毅不语。
“你跟踪我？”许柯终于反应过来，惊讶道。
他答非所问，算是承认：“许柯我不是你，做不到冷血无情。我喜欢你，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你只需要回答一个问题。”见对方再次陷入沉默：“还想……跟我在一起吗？”林思毅闭上眼睛，正是三伏天。车里开着空调。林思毅本就虚弱，冷汗划过眼角。整个人显得无力虚弱。不知是什么撑着他来这，给自己讨份答案。
“我有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林思毅不觉得自己的魅力强于金钱之上。
这些话听在许柯耳里字字诛心。
林思毅虽年轻，但处事老成，循规蹈矩。很少有如此冲动不计后果之时：“你不必现在给我答案。”
说罢。开车再次上了高速。
途中没有休息站，一路撑着疲惫的身子开车。
孟家比较偏，居于城南边上比较僻静之处。回到城中心至少两个小时。
“我的钥匙不见了，回不了家。”许柯如是说。
林思毅下了高速，径直向中央地带开去。林思毅居住的风尚小区，与著名的贵阳市花果园有一拼。光看外观就够纸醉金迷够奢华的。就差三个大字贴上边“我有钱”。
进了小区，许柯就开始犯迷糊，东西南北分不清。
林思毅在前边带路，许柯默默跟在身后。乖巧的炸毛全都柔顺起来。“叮铃”一声解锁完毕。檀木门自动向左划开。映入眼帘的是整面落地窗。走进能看到日夜不停歇的车水马龙，繁华都市永不知疲倦。偏简约的风格白与蓝居多。一楼客厅占据三分之一。两件客房，一间工具一应俱全的厨房。还有一间放杂物的保姆间。
进门那一刻整间公寓所有灯依次打开，帮许柯把包挂到储物柜上，带她上了二楼。
推开一间房门。林思毅您了抿嘴，咬掉唇上的死皮。才说：“你先住这间。我在对面，有事叫我。呃……你先收拾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说罢转身推开对面的房门消失在许柯眼前。
洗澡……洗澡……洗澡？洗澡干嘛？许柯脑袋轰一声炸了。许柯搓了把头发，终于想起来自己加上上班已一周多没洗澡了。最终放弃思考林思毅为什么洗澡的执念。
洗澡迫在眉睫。
许柯打量着镜子绞尽脑汁研究穿什么内衣比较有感觉。忽然惊觉，自己连个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内心瞬间沮丧。
林思毅穿着灰色亚麻居家服，立于落地窗前。过于瘦削衬的衣服空荡荡的。好看的锁骨若隐若现，半干的黑发搭在额前。在这暖色的光影中整个人仿佛陷入寂寥不能自拔。格格不入。
许柯见了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转身回到楼上洗手间拿了吹风机。回来。
“过来。”
林思毅听话地坐在沙发上：“自己有什么毛病不知道？头发都不知道吹干了。”
“习惯了，吹头发太麻烦。”
“本来身体没好就私自出院，还开这么久的车。怎么受得了。”许柯抱怨到，更多的是担心。
“最近太累，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两人都是聪明人，既然谁都离不开谁。那也没必要卖关子。
那就在一起就好了。
林思毅居家服是v 领形，随着动作，领子滑到一边。漏出小半个肩膀，跟锁骨。白皙的颈上蔓延着青色的血管。许柯咽了一口突然分泌出的口水。继续手上的动作。林思毅的发质黑而密，有些长。没了发胶凌乱的搭在额头上。有些炸毛。不过显得更…平易近人了些。撩的许柯心痒痒。似有蚂蚁再爬
许柯壮着胆子摸了一下他修长的睫毛，林思毅的睫毛跟常人的相反，常人大多数都是向上翘，而他是向下长的。许柯记得从前他时常因为别扭，往眼睛里扎，而揪着玩。
林思毅有刹那的疑惑，随即又笑了笑，这是今天许柯第一次见他发自内心的笑出声。跟在医院的讽刺的笑容不一样。
他拾起一缕许柯的长发在手里把玩着，眼神渐渐变的空洞。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还是以前的好看，长发不适合你。”说完起身回了二楼卧室。半晌才回来。手里拿着一套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居家服：“先凑合一下吧，明天再买。”许柯接过居家服。
再次出来的时候，厨房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吃食。小米粥。小笼包。榨菜。
“这个点，只能买到早餐了。”林思毅解释到。
许柯朗狼吞虎咽吃了一梯包子。粥一滴也不剩，真是饿了太久了。晚上跟那帮讨厌的家伙在一起压根没食欲。
许柯见林思毅面前盛粥的碗里还剩一大半。唇上不见血色。想来也是。清醒之后立即出了院不说，又连续开车。这么晚还不能休息在照顾自己的心情。
许柯眼眶发红：“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特不是个东西。”许柯觉得自己问出这话也够荒谬的。
许柯眼里的林思毅有些模糊，他叹了口气。哄孩子似的：“你说的这些都没想过，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就别在放弃我。至少还能让我睡个整觉。”林思毅一整天的频频示好，更让许柯有负罪感。
林思毅是怨她的怨她走。怨她势利。怨她没良心。更怨她不够爱自己。可是这些都在自己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沦为灰烬，兑换成想留下她的执念。不爱也没关系。只要他足够有钱不就行了。
林思毅觉得这一天，比往常的一周都要累，有些事觉得力不从心。起身到厨房，拿出医疗箱，倒出药片含在嘴里喝了口水吞下去。
许柯见那熟悉的包装满脸错愕心疼，很是刺眼。这种药普通药店是不卖的，正经医院也是看计量卖。同一个人不可能会买到这么多。
许柯奔过去，一把抢过药瓶：“你不知道一次性不能吃这么多吗？你不知道吃多了会有依赖性？”
林思毅觉得好笑：“不吃怎么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