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剩下六院的钱还没付了。晚上柳月去六院找小曲，她已经事先跟小曲约好了，今天晚上小曲值夜班，所以柳月就找去了。
柳月来到门诊药房，小曲正坐在药房里面的长柜子上吃盒饭。柳月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吃晚饭？”
小曲说：“没办法，刚刚一阵忙碌没时间吃，我这饭还是让别人替我出去买的。你吃好晚饭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原本是想要你去帮我买盒饭的，实在是肚子饿了，正好看见别的公司的医药代表走过来，所以让他帮我去买了。”
柳月被说的有了些尴尬，小曲这番话明显地在责怪自己故意晚来，不肯出钱替他买晚饭。其实柳月也正是有这个想法，所以她晚上去医院总是要到晚饭后才去，免得自己掏腰包请吃饭。柳月说：“很不好意思，本来我是要早点来的，正好家里有点事耽搁了，所以到现在才来。”
小曲没有理睬柳月，继续吃他的饭。柳月就站在药房门口等着他把饭吃完。终于小曲咽下了最后一口饭，起身把饭盒扔进了垃圾桶，柳月此时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名单搞好了没有？”
小曲有些生气地看了柳月一眼，说道：“你那么直接了当地问我，万一有人来被他听去，我还想在这里混饭吃吗？”
柳月被小曲这么说着，感觉自己真的是太不小心了，于是很是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说话不当，以后再不敢了。”
小曲听柳月说话的口气像个孩子，禁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怎么会来做这行的。现在的医药代表素质真的是越来越差。早几年的医药代表都是医院里出去的医生和药师，对医院里的情形比较了解，所以说话做事都比较谨慎。哪像你们现在的这些人啊，一来就是问用了多少药了？哪些医生用得多啊？从来不看看场合，也不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在。”
柳月被小曲一顿教育，找不出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即便有她也不能辩解。无论是医生还是药师，都是他们的顾客，顾客是上帝，顾客永远是对的。
小曲看了看被自己说的沉默不语的柳月，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从口袋里掏出统计好的名单塞在柳月手里。柳月是按照上面医生用量的总合再乘以每支一元的钱付给小曲的。名单上赫然写着李子翔，柳月很是吃惊，说道：“李子翔他居然也会用！”
小曲看了下名单，然后说道：“你别去在意他，医院里的药大多是有回扣的药，他也得开处方，所以不得不用。不过从来没有医药代表去给过他钱。即使有人想去给，也是被他拒绝了。他这人脑子有病，跟钱过不去。”
“怎么能那么说他呢，他可是秦小艺的前夫。”
“我知道，我就是说他脑子有病，我们医院里的人都这么说他。放着那么个有钱的老婆不要，跟钱有仇似的。你看我们医院的医生很多人都有私家车了，他倒好，还是开着辆破摩托，装什么清贫！”
柳月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她跟李子翔什么关系都没有，更何况这个小曲是千万不能得罪的。所以她对小曲笑了笑，没再言语，把钱付给他后就告辞走了。
走出门诊药房，柳月就去门诊部兜了一圈，她想看看今天是哪个医生值班，如果有名单上的医生，就顺便可以把钱付了。毕竟晚上找医生比白天说话方便点。
没有见到柳月熟悉的医生，柳月有些失望，想着准备回家了，两只脚却是不自禁地来到了骨科门诊，令柳月很惊讶的是李子翔居然坐在里面。他今晚值夜班吗？柳月的心跳加速，浑身因为激动有些颤抖。柳月赶紧地走到走廊尽头，她想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柳月瞅着李子翔办公室里没人了，她走了进去，很平静地喊了声：“李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