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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扮猪吃象

婉华透过门缝儿,确认是塞男,方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门刚一打开,婉华快速将塞男扯了进来,又快速将门关上。

“婉华,你这是…”

不等塞男说完,她的唇,就被婉华用手指挡住:“嘘…嫡小姐,您随我来。”

婉华带着塞男穿过内堂。

三弯四拐之后,来到了一个小屋前。

“嫡小姐,您且在此等候。”

此时,屋内一对痴男怨女正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沉醉间,二人的嘴唇正在彼此拉进着距离,眼睛都已眯成了一条直线。

房门突然响了,吓的二人同时后退几步。

赛男和葙愁足足一月没见面,再见的那一刻,两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葙愁握着赛男,手拉着手一同坐下,拂了拂赛男的脸颊,很是心疼。

“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怎么会瘦了?”

塞男的嘴角稍稍上翘,化作一道优美得弧线。

“日日夜夜思念大姐,怎会不瘦呢?”

话没说上几句,葙愁脸上的笑容便渐渐散去,紧接着一股清流缓缓而下。

“男儿,大姐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你是沈家唯一的嫡亲血脉,爹这般宠你,难免会招人嫉妒,你得多加小心。”

说着,葙愁将塞男抱在怀里久久不曾松开,塞男不停地追问,可越是相问葙愁却抱的越紧,仿佛马上就要生离死别一般。

在塞男心里,大姐是个杀伐果断,敢爱敢恨的人,从没有今日这般多愁善感。

塞男似乎猜到了几分,虽然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问。

“莫非大姐决定了,要和展哥哥远走高飞?”

葙愁抹干脸上的泪水。

“没错,后日祖母寿诞,便是个好机会,我走后,你要替我好好照顾我娘,我今生恐怕注定要背上这不孝的罪名。”

葙愁目光转向纱帐:“潇炀,你出来吧。”

展潇炀这才施施然从纱帐后面走了出来

展潇炀,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他的言谈举止,得体而大方,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唇边总是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

故而,赛男一直都叫他展哥哥。

顷刻间,塞男颤抖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

接着,她又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望着葙愁,塞男抽泣两声,一把握住葙愁的手道:“还有别的路选吗?要么我再去求求爹,男儿舍不得你走。”

塞男随之又将目光转移到展潇炀身上。

“展哥哥,这们这一走,就得永远隐姓埋名,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你忍心让大姐随你风餐露宿吗。”

潇炀凑近葙愁,牵起她的手。

对视着,二人慢慢牵起了一抹微笑,这笑容看着颇有些让人心碎。

生命中总有东西让人沉沦,不必叹息,正是因为那些不完美,才使得我们的人生真实可爱,只要一如既往的努力和坚持,岁月终会让每个人过上想要的生活。

但,老天爷似乎并不眷顾这对怨偶。

浣纱苑中。

徐莺儿端坐在金丝楠木镂空雕鼓凳上,一副黄鹂般的嗓子哼着一首旋律优美的曲调,正在优雅地刺绣。

徐莺儿绣着一块方巾,方巾左下角一个鸿字,是以金色桑蚕丝线所绣,看上去特别显眼。

徐莺儿一无权、二无势、人微言轻,从小受尽了白眼。

未嫁进沈府之前,徐莺儿曾在大户人家当奴婢,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习惯了勾心斗角的生活。

徐莺儿时常提醒自己,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福,方能做到沈家的姨太太。

在这座深宅里,徐莺儿下定决心不争、不抢,处处如略薄冰,她知道,只有这样,在这座深宅里,才会有自己的卷席之地。

除了请安,徐莺儿几乎不曾离开浣纱苑一步。

月茹脚步轻盈走来,淡声道:“大太太来了。“

徐莺儿一听,手上的动作顿时定住,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快速理了理衣襟,深怕穿戴不得体,失了礼数。

徐莺儿主动迎了上去。

“妾身见过大太太。”

王若仙扶住徐莺儿,拉着她一同坐下道:“妹妹如今有孕在身,往后,这礼数就免了,妹妹近来身子可好?”

徐莺儿极其谦卑地一笑。

“多谢大太太挂怀,妾身身子并无不适。”

王若仙瞟了瞟桌上的方巾,:“妹妹真是好闲情。”

徐莺儿谦卑一笑。

“妾身闲来无事,没事儿刺刺绣,还能打发打发时间。”

“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能太过操劳,绣活儿的事就交给绣房去做。”

话语间,王若仙缓缓起身。

“绣什么来着?”

王若仙方要伸手去拿,却被徐莺儿抢先一步夺下了方巾。

“妹妹手拙,绣的不好,怕辱了大太太的眼睛。”

王若仙眉目一紧,转而又笑道:“妹妹严重了,我不瞧便是。”

场面一度尴尬!

徐莺儿斜了一眼月茹,将话题转移到了月茹身上,:“大太太都来了老半天,还不上茶,你这丫头是怎么当差的?”

徐莺儿横扫了屋中一眼,颇为有些生气道:“奉茶这等小事儿,也得我来督促,浣纱苑留你们在此有何用?”

徐莺儿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模样示人,今日一反常态,王若仙还是头一回见着,拍手道:“好,这才有主子的模样。”

徐莺儿转而又是一副明眸秋水的脸庞,:“教导奴婢们用心伺候大太太,妾身自然不敢怠慢。”

练容瞟了王若仙一眼。

王若仙顺着练容的眼神望去。

案桌上,摆放着一盘水晶银芋糕,和一盘波斯贡蜜栆,皆不曾动过,这是王若仙昨日吩咐练容送来的。

“难道妹妹不喜欢吃甜食?”

面对王若仙的询问,徐莺儿脸上的微笑,嘎然停止。

“不瞒大太太,自打妾身有孕以来,对甜食就失了胃口,反而对酸的特别钟爱,即是大太太赏赐,妾身就算现在不吃,也当好好儿储存起来,有机会再慢慢品尝。”

徐莺儿的目光转向月茹道:“替我好好儿收起来。”

“无妨,妹妹既是吃不下,扔了便是,改日,我再叫人送来一些合着妹妹胃口的来。”

王若仙瞅了练容一眼,:“把人带上来。”

徐莺儿一听,心中微微一颤,却也依然保持那着副温婉动人的神情。

练容带着兰儿来到了内堂。

“奴婢见过大太太,五姨太。”兰儿道。

“她是我在众多丫鬟中挑出来的,我现在将她拨给你使唤,如今妹妹你有孕在身,没一个机灵点的从旁照顾,怎么行呢?”

徐莺儿垂着眸子,偷偷瞟了瞟兰儿,随即,脸上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妾身谢过大太太。”

“头一胎,得好好儿养着,要是缺什么短什么尽管说,你可要为咱们沈家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妾身谨记大太太的话。”

“那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我改日再来探望。”

王若仙斜了一眼兰儿道:“好好伺候五姨太,五姨太若是有个好歹,定不轻饶。“

“大太太放心,奴婢定当好好伺候五姨太,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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