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没想他会说这个,眼珠一转,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叫出来分散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痛是吧?放心,我有独门功夫,比大喊大叫还管用。”
“独门功夫?”龙嘉翼转眸看着她,“是怎样的功夫,说来听听。”
蓝天轻轻一笑,“以前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四五岁吧,听哥哥说关公刮骨疗伤,安闲若定,关公是我那个世界很了不起的一个人,我很佩服他,也想学学他的本事,就拿刀往手背扎,呵呵,那时我可是痛得眼泪狂飙,但我就是不相信,多扎了几次,终于悟出其中奥妙来。”
龙嘉翼想想当时的状况,再想到她之前因误服回春果,变成小肉球的可爱模样,觉得好笑又好奇,“什么奥妙?”
蓝天点头,微眯的笑眼一闪一闪的,好似浩瀚的星河尽在其中,“人都有神经,有神经就一定会痛,我想关公当时也一定会痛,但他为什么不叫?其中道理我也想通了,因为人遭受到痛苦,通常都会以叫声来发泄减少痛苦,而关公他不是以叫声来减少痛苦,而是分散痛苦。”
龙嘉翼更是不解,“痛苦也可以分散?怎么分散?”
“有人说关公刮骨的时候在下棋,有人说他在看书,这就是他分散痛苦的方法,他将受伤的地方放在一边,尽量不去想它,所以他才会悠闲若定。而我的方法是看着伤口,心中不停的叫着……很痛,很痛,但马上就会过去了。我不停地叫着,只是没像别人一样叫出口罢了。还有一点,有人受了伤就会拚命去忍耐,例如说他的手受伤,他就不停的将手按得紧紧的,我认为如果能练到不用出力去忍耐,那么这痛苦就更能减少。”
龙嘉翼看着眼前这张脏兮兮,却依旧神采奕奕的小脸,在心里直叹气,道理是这样说没错,可真要做起来谈何容易?
“走吧,我送你回灵术院。”龙嘉翼无意识地抬起洁净的袖子,在蓝天脸上擦了擦,见她完全呆愣住的样子,眼里不由有了一丝笑意,“整天像只花猫一样,也不怕你灵术院的那些朋友笑话你?”
老天,我不是在发梦吧,这心狠手辣的家伙,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他不是中邪,或者生病了吧?
“你……你没事吧?”
龙嘉翼收回手,睫毛扑闪了一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明明是你。”她应该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龙嘉翼没察觉自己在她面前很自然的不用“本王”自称了,而且两人这样不再剑拔弩张的相处,他觉得说不出的舒服适宜。
“呃,没事没事。”难得跟这家伙和平共处,还是别说些让他想发飙的话。
“洛少,妖阵已破,你用真气焚死妖蛊轻而易举,还追鑫爠干嘛?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天天吧。”花飞舞跟着蓝洛、溪泽二人寻着鑫爠的妖气,一路追到密林百里外的一处山涧。
妖蛊三个时辰就会要人性命,现在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而蓝洛不急着清除妖蛊,却不慌不忙的追着见势不妙逃遁的鑫爠。
花飞舞实在无法理解她的行为,既担心蓝天,不知欧罗有没有救出她,又担心蓝洛的妖蛊随时会发作。
有了前车之鉴,蓝洛小心察看周围,以防再被什么妖阵困住,明白花飞舞的顾虑,回头对她笑道:“别担心,天丫头已经没事了。我肚子里这条小虫就更不用担心了,管它是什么五妖的元神,再厉害我也能把它压得扁扁的。”
花飞舞稍微安心了些,但总是觉得不妥,“那你现在就将妖蛊逼出来我才放心。”
“那有这么容易?”蓝洛秀眉一挑,抿唇道:“我要让鑫爠自食恶果,看看她到底有什么本事,敢算计本少爷的妖她是第一个。”
花飞舞无语了,这位老大跟天天一样倔,决定了什么事谁也无法阻止,但她想不通蓝洛要如何引鑫爠自食恶果。
溪泽跟蓝洛混的时间长了,对她的一些想法已能猜出几分,脑子一转,问道:“你要用你身上的蛊虫丢引诱鑫爠身上那只蛊虫?”
蓝洛点头道:“没错,蛊虫一碰面不是就会交合吗?”
花飞舞脸一红,“话是不错,但鑫爠她身上那只最少也有好几百年没出来过,你有办法将它逼出来?”
“那就要看谁的本事大,耐力强了,跟人死磕我可是最拿手,你放心,最后一定是鑫爠逼不住身上的蛊虫,而让它从脑袋里飞出来。”蓝洛探头看了看山涧下的瀑布,“她的妖气就是从这里被截断的,应该就在这附近。”
几十米高的瀑布水声隆隆,碧色远垂,落到下面一个小潭中,远远就见蓝洛身影一闪,随着瀑布落了下去,“你们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看看。”
两人还未来得及回答,小潭中突然轰然声响,一股怒浪冲天而起,溅起几十丈高,几乎与那瀑布顶端平齐。
隐隐然仿佛有什么巨兽怒吼,溪泽神色一变,同花飞舞飞身上前。
一阵莽然之声,宛如牛吼,响彻四周,怒浪垂落,潭水四溢,将周围一齐淹没。
两人还未奔近,就见蓝洛凌空飘过,站在潭边的一块大石上,笑盈盈地看着潭内。
浪花溅落,蓝洛抬手轻轻一挥,将那水花远远挡开。
牛吼之声更紧,潭中缓缓露出了一个硕大的脑袋。
只见那怪物遍体都是幽蓝的鳞片,碧眼森森,额头上生了一只独角,长约三尺,阔口怒张,口中长满一尺长的利牙,从中水箭四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