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位于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南边,毗邻绍兴府、台州府。宁波府是典型的江南水乡兼海港城市,洪武元年,明朝沿海城市海禁,唯独宁波府对外开放。(当时叫明州府)
历时两天的时间,李宁和陈小六终于来到宁波府。相比于县城,府城规模大的多,城墙更高,护城河也更宽,商业也更加发达。
入城后,大家目的地不同,李宁与苏家商队告别。
“苏姑娘,此次多谢贵商队的照顾,现在就此别过了。”
“应该是我们要谢谢公子帮忙才是。”
“客气。这首诗帮我交给倩儿姐姐,给她道个歉,昨晚还害的的她哭了。”
“好的,那,就此别过。”
“别过。“
各自分道扬镳。
车厢内,主仆二人。
“哇,这是李公子给我的诗么,字真好看。可我认不全啊,小姐快帮我看看写的啥。”
“就是那首你喜欢的,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轻声的念着。
倩儿杵着下巴,“真好。小姐,你说,李公子是不是很有才华啊,会做饭,还会讲故事,而且长的也挺好看的,可惜就是年纪小了点,不然的话当我们姑爷多好。”
“你这死妮子,什么浑话都敢乱说,看你是皮紧了。“
“哎呀,哎呀,小姐,别打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这边李宁和陈小六则在城中寻到车马行,将租的马车退还。
小六:“接下来咱们去哪里?”
“跟我走。”
两人兜兜转转找到王胖子家,门仆听说是定海县来的李公子,赶紧相迎进府,说是老爷特意交代过。
“哎呀,贤弟啊,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老弟盼来了。”听下人通报,王胖子赶紧迎了出来。
李宁觉得,王胖子好像又胖了些,笑的时候脸上的肉仿佛都要掉下来。
“好久不见,王兄,要来叨扰你了。这是小六,我的书童,也是我好哥们。”
“老弟说的什么话,你我是什么关系,何必如此客气。老哥还没恭喜你得了县试案首呢。这样,你们先去别院休息,晚上给你们接风洗尘。”
李宁和陈小六被安排在别院,院子不大,但装潢很精致。或许是考虑到李宁是读书人,布置的风格挺有书香气。另外安排有一男一女两仆人伺候。
晚上接风宴上,王胖子极为热情,相谈甚欢。期间还聊到了来宁波途中的事情。
“哦,苏家?”王胖子给李宁续上一杯。
“你知道苏家?”
“如果老弟所说的和我想的是同一个苏家的话,还真知道些。”
“说来听听。”
“这苏家啊,在江浙地区还是比较出名的。苏家以布业起家,前朝做过皇商,辉煌时产业遍布整个江南地区。不过主家一代不如一代,产业不断萎缩,上任家主苏老爷辞世后,情况更是糟糕。苏家主家就剩下三兄妹,现任家主是老大苏世宏,资质平庸,经商能力不怎么样;老二苏世伟更是不堪,吃喝嫖赌,典型的败家子。在他们兄弟二人手上,苏家一日不如一日,差点被侵吞。幸得苏三小姐苏芮,及时站了出来,在后面出谋划策,才使情况有些好转,那年她才十五岁。说起这苏三小姐,还是很让人佩服,传闻苏三小姐冰雪聪明,才貌双全,苏家老太爷过世前一直将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经商能力远在他兄长之上。这几年来,明面主事是苏世宏,背里主事都是苏三小姐,苏家也慢慢重新站稳了脚跟。”
“那她不嫁人嘛。”一旁的小六插了句,手里捧着烤鸭在啃,真香。
“这就不太清楚了,她现年十九,提亲的有过很多,不过后来都没结果,想来苏家也不太愿意放手她嫁出去吧。”
“那确实让人佩服。”李宁想着路上同行的可能还真就是他们。
“老弟啊,还有没什么发财的路子没。”
“怎么,凉茶的钱还不够你赚啊。”
“欸,谁会嫌弃钱多呢,你说是吧。”
“有啊,倒斗去么。”
“倒·倒斗?这不太好吧,有伤天和啊。”
“哈哈,你还真信。法子倒是有,等我合计合计再说。”
“行,老哥就佩服贤弟。明天老哥带你好好逛逛宁波府?”
“算了吧,府试在即,这两日已经荒废许多,这段时间我得闭门读书。”
府试是在四月十二开始,流程和县试差不太多,取具同考者5人互相结为连保,廪生保结手续和县试大内体相同,除了原有的一名认保廪生外,还要添派一名廪生作保,称为“派保”。现在这些对李宁来说并不是问题。
府试取中的难度要比县试大的多,上千名学子参考,只取五十人,竞争尤为残酷。可以说县试是通过性的考试,除案首外不排名次;而府试是选拨性的考试,必须排出名次,只取前五十名。如此低的录取率,李宁也不太有把握,必须认真备考。
对于陈小六来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这里吃好喝好,还不用干活,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后天就是府试的日子,作位书童的小六,今天要陪着李宁去府衙礼房报道。因为是宁波府各个县来的考生,为了确保人员是否到达,因此有要求考生在府试前前往府衙礼房报道,证明自己已经来了。
今天来报道的考生很多,还需要排队。其实报道的流程很简单,向书吏登记下哪个地方的谁已经到了,领取下自己的考引(准考证),书吏再交代下开考时间之类的。
当李宁向书吏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书吏惊讶道:“你就是定海县的李宁!”
其他考生纷纷向李宁,有些好奇。对于宁波府的考生来说,对李宁这个名字还是有些熟悉的,倒不是因为李宁是定海县案首,而是因为李宁那篇《少年说》的文章,这篇文章在宁波府境内还是比较有流传度的。其他考生也只是好奇的看了看李宁,并未有他人上来挑衅,然后被李宁装逼打脸的剧情发生。
报完名后,李宁又去熟悉了下考场,其实就是认认路罢了,开考前三天考场就已经封闭,一是布置考棚,二是为了防止有人提前在考场作弊。
剩下的就是好好准备后天的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