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于世,不过半百。
在我的生活当中,阿平是一个活得非常透彻的人,虽然每天无所事事地惯了,但他总想活出点不一样。用他的话说就是,“人活着总要找点活着的意义。”
阿平原名陈少平,因家里排名第四,也被同辈好友戏称为“四平”,因上学的时候四平有家最大的精神病院,我们都是“四平、四平”地叫着,后来我嫌拗口,就直接叫阿平了。
这小子家里是倒腾古玩的,他父亲时常奔波于海内外销售些不值钱的装饰品糊弄外国人,不过正统的产业还要指他大姨家的古玩。我小时候偶尔跟这家伙上山打狍子,看见过那么一伙人交易,不过出于和阿平的关系和他的嘱咐我也没当回事。
这一天他突然扔给了我本叫《十亿丘水语》的书,我半推半就也就跟着他一起看了,只见书中写道:
“浮世几欢哀,老来尽皆离楚。西风再紧,夜阁灯火如旧。
时维四月,自西凉北望,依白装素裹。
余历中丘、西市、北谷,南漠,东州已三十六亿八千六百四十二万九千零一时六年整。时至今日,此地虽无我不通晓之事,却无我可识之人。当初误入芳林村舍,却不料想久觅出口不得,于此游历虽非原本意愿,却也尽尝异域的生奇物理。今作《十亿丘水语》和《经门》二书,一为后世有缘得见后导人向善,二为他日世事不时之举。究其晦涩深奥,其中辛秘且待我一一详述。
此处‘西凉’,非指人间故地,而是独立于我们现在所识所感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要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
具体而言,这是由古往无数人的想象共同构成的世界;具体位置,位于想象之外.....
且说上古渊神造世,世生渊神,仅以混沌虚妄之气悬之坤轴,然世积恒累,普相众生,实一味兴衰交替之数。不料一日赤木成林,从那白丘黑海之中竟走出个人形混物。此物无眼、无耳、无口、无鼻、通体黑色且周身浮悬黄色金尘,一眼看去只觉:
“万千星辰同呼吸
山水共转生又灭”
那人形混物似有出生之感,只是稍加困顿了片刻,便口吐人言:‘噤声!有人来了!’”
——“咚咚咚!”、“您的外卖到了!”
读到这里,门外传来了外卖小哥熟悉的敲门声,我只见阿平迅速找书大致掩盖了一下桌子上的黑色石板便停下了手里的编写工作。
“您好!您的外卖,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待阿平定睛一看,只见送外卖的是个姑娘,虽然鸭舌帽压低了看不到脸,但是从整体相态中还是能感觉出来。我不觉心里一想,“奇怪,我刚才听到的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啊!”阿平顺手接过外卖,正要忙着关门,忽听“啪嗒”一声,似有水滴低落。阿平回头,只见这位送外卖的早已哭了出来.....可是为时已晚,阿平立马心里骂了声娘,“遭了!”
只是瞬间,阿平左手的【双龙环】骤然响彻起来,只是一眨眼,我放佛看到了一扇门,一个画面但又迷迷糊糊。只听冥冥之中听见了几句话,看见了几个字...
“墨玉林墙***,天门昏黄跪云音
浮阶尽数缘何往,侧有*****”
直至后来,我才开始明显注意到有人,不,应该说是有些东西共同和我们一起生活着!
所有的事情,都要从四年前那次同学聚会开始......
阿平是我的一个发小,小学中学都是一起上的,中学毕业后好久都没有联系了,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刚开始感觉“哎,老同学嘛,虽然不熟但联系联系也没错。”但后来我才发现我的生活被这小子“安排了。”
阿平和我说他从他家亲戚手里买了串佛珠,并解释道佛珠通体黑色,上面有着青绿色的小眼,知道我学的是考古让我长长眼,我直接和他说“你以为我们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啊,别看我学了那么多,其实我啥也不会。”
阿平看我这出,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到,“哎呀,随便说,反正也不是啥值钱的”
待我接过这串佛珠,只觉得身后脊背发凉,怔住了好一会儿。带我定住细看,只见佛珠上似有人的哭脸,苍白而狰狞,漠然而无力.....
待我细细看去,佛珠通体黑色一共九颗,晶莹剔透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且每一颗形状样式个不相同,有的刻上了佛陀的哭脸,有的刻上了女人的笑脸,从婴儿到老人,人物表情各不相同.....
“我去,这不像个好货啊,还奇奇怪怪的,你从哪捡的?”
阿平和我说道:“呸,你丫的才是捡的呢,我都说了是我从我家亲戚那买的!’,‘怎么跟你说吧,哎,我只是觉得这东西有种气,起码不像一般石头木头雕得那么木......’听阿平这么说,我不禁翻了个白眼,心说‘你那是废话,木头雕得不木?’我闲麻烦半推着就着也就混过去了。可是当天唱完歌回家,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黑色的佛坐着一个青绿色的乌龟,似睡非睡得半眯着眼看我,他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
聚会完第二天,我和他说了我做的这个梦,可他说没什么关系,“你也就是疑心重,以前住校的时候你半夜都要起来上好几次厕所。”阿平又继续问我有没有想法在外面租个房一起弄点小生意买卖,我出于有人考虑有人帮我分担房租的缘由也就答应了,这么一住就是四年。
期间我还是自顾自的投简历找工作,干得不舒服干脆辞了再找个,真得是有钱真好,不像他天天都干些有的没的。这中间这佛珠我一直戴着,因为听他说可以固肾气,现在想想真得是年少天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筋,才会戴上个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中间我大致找人打听了一下,但具体也没打听出来什么。不过有一次带着这串珠子路过浙南的商品小城,被一个买暖水瓶的人叫住,说看我这珠子有些奇特想借来盘盘,不过我没答应。那人见我没答应就发了疯似的想上来抢,好在当时人多又有片警,可谓是废了五六个人的力气才按住他。之后听说那人被带到局子里待了两天便心梗而死,时间一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庆幸的是,我戴着这串珠子的过程中倒觉得身体强壮了,精神气儿也丰富了许多。
谁曾想,随着这门外奇怪的敲门声,我周边的一切都以无法遏制的速度脱离了我的想象......
不得不说,我有时在想,这还是否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