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两人终于都大好了,高夜安和林子彦都悄悄松了口气,相视一笑,接着不可抑止大笑起来。这几天的日子想起来就荒谬,两人到了这头,不到几分钟,苏慕北就赶他们走,叫他们赶紧出去,害怕谷衣见他们来的次数多了起疑心,等他们到了谷衣这里,谷衣又让他们多注意苏慕北,说他刚做完手术需要有人多陪陪。现在好了,不用两边跑了。
“我以后怎么也不要像大哥这样。”林子彦看着厅里的两人,苏慕北正向谷衣解释晚回的原因,谷衣含笑倾听,时不时柔声问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苏慕北说道一半的话差点儿噎住,眼睛怀疑地向窗外的两人扫去,两人连忙回了一个我没说的表情,他有些试探问道:“你觉得我很累?我有表现得很累的样子吗?为什么?”
谷衣灿然一笑,有些羞赧说道:“没有,其实是我觉得有些累了。”
苏慕北看着谷衣脸上的红晕,心一下下急促起来,轻声说道:“那我陪你回房休息会儿。”
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高夜安有些感叹说道:“从来没有见过苏帅这样子幸福的样子,真让人羡慕呢”
林子彦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得了吧,这样子为一个人担惊受怕,我可不想要。”不期然想起那个蜷缩在椅子上的女子,林子彦甩甩,努力想把脑中的图画驱离。
“现在,我只希望苏帅和夫人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苏帅这些年太苦了,但是幸好,苦尽甘来。”高夜安叹息般说道。
“那还用说吗?你还是担心我俩吧,这下子大哥要专心养伤,工作全归我们,我看以后,连觉都不用睡了。”
高夜安想起这三天累积下来的工作,苦笑,不由自主想:受伤真好,哪天自己也没事受个伤什么的。不过想起自己假如真受了伤,也只有睡冷床铺的命,心里更是不是滋味。
边走边说道:“子彦,咱们是不是也该留意留意,找个女人,好歹万一哪天出事了,也有个人心疼。”
“啊?”林子彦看着旁边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你没事吧?”一边伸手去摸他的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
高夜安没好气挡开他的手,“我是认真的。”
林子彦不屑笑起来,语气更是不正经,“哟,还认真呢,你要认真,就不会让那么多姑娘伤心了,把那些个你伤过心的姑娘排一排,都快有一个营了。”
……
声音渐远,屋内的两人复又出来。苏慕北中的是枪伤,子弹差点没射进肺里,做了手术取出来,伤口要一个月才能恢复。谷衣的本意是想要他好好休息,哪知一进屋里,就被他大力拉入怀中,唇一低吻就落下来,这些日子的思恋与担忧,全都融在彼此滚烫的身体中。她的手圈住他的脖颈,他搂住她的腰,那样用力,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体内。
忽然间他‘啊’的一声,谷衣涣散的神智一下子全回来了,连忙收回手来,紧张问道:“疼不疼?”眼睛里水雾弥漫,显得楚楚可怜。
原是意乱情迷间不小心按到伤口,已经隐隐透出血色,苏慕北看她紧张得贝齿紧咬,连忙说道:“只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谷衣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的泪水像是极力忍住。苏慕北心一下子就疼了起来,轻轻把她拥住,一叠声说道:“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谷衣一下子哭起来,像是积压了很久,哭得嘶声力竭,断断续续说道:“幸好你真的——真的——没有事。”
苏慕北只觉得心里最柔软处疼了一下,只能紧紧拥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心里是溢满的温情。
谷衣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这几天来的担心和忧虑全都随着眼泪一起流走了,他胸前的衣服全被打湿了,他有些无措看着她,眼里满是心疼。
他肯定不知道她是为什么哭,又不知道怎样安慰她,苦恼得眉都纠结在一起,上衣被她弄得一塌糊涂,一时间破涕为笑,耳下的坠子也跟着颤动。苏慕北心中异样,心知不能再呆下去了,因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谷衣听他语气有些奇怪,抬起头来,看见他眼中的灼热,脸一红,挣脱他跑出去。
两人刚好听到林子彦的话,谷衣似笑非笑看着苏慕北,“真真看不出来。”
苏慕北连忙撇清道:“那是他的私生活,以后自有他老婆会管,我可不管这些。”
谷衣一脸怀疑看着他,“你不会也这样伤过女孩子吧。”
苏慕北知她是和他闹着玩,也逗她,一本正经回答:“他有一个营,我怎么也该有个团吧。”
谷衣气鼓鼓瞪着他,苏慕北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久才记起,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惹怒她,她也是这样气鼓鼓瞪他,像一头发怒的小兽。
“苏慕北,你——你——”谷衣指着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再也止不住笑出声,把她的手握在他的手心,“笨,骗你的。”
笑声化在风里去,那样爽朗,那样甜蜜,那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