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舒府后的日子稳定了下来,朝堂云波诡谲好似也离的远了,但舒府上至舒老太爷,下至舒大少爷每天忙忙碌碌的步伐也知道,京都其实一点都不平静。
镇国大将军顾震轩率领八万西北军讨伐应天萧瑜逆贼。却不想两湖五万督军转而投靠萧瑜,从后方将顾震轩的大军给围了。而今之势便是十万大军包围八万大军。
京都的局势也变的更加复杂了起来,舒家作为当朝的顶梁柱自然得全力支持皇帝到底,帮助其稳定朝中的局势。也有一些心性不坚定的人,看到这局势便持观望态度,或者辞官,或者推病。而有些在京都颇有根基的家族甚至开始打算举家搬迁的事宜。
皇上也不强留,但凡不愿意留下的,都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这些朝中之事,舒畅偶尔会从哥哥的口中得知,不过他最关心的还是萧奕,因为两天前皇上的仪仗队亲自摆驾萧奕和刘世珩的府邸,亲自将人接回了宫中。
这一接人的阵势摆的十足,几乎惊动了京都上上下下的人。
舒畅明白这是萧覃要为萧奕正名做的准备。萧覃都花心思到这些事情上面了,可见军情上虽说是十万大军包围八万的人局势,但这真实情况恐怕并非如此。
因而舒畅一点都不担心萧瑜的起兵谋逆能真的推翻萧覃,在她看来萧瑜也许会折腾些事情出来,但绝对改不了大局。更何况他们离开扬州之前,黑衣神卫已经盯上了两湖的督军,所以现在顾震轩看上去处于下锋,但舒畅估计恐怕再过些日子,这局势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吧。
内城,景仁宫
萧奕被皇帝接进宫中,便安置在景仁宫中养伤。萧覃每天傍晚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他。宫里宫外的人对于萧奕的身份都明白了过来,也知道萧覃这一作为便是要为萧奕正名。
虽然还没有正式下诏书,景仁宫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对于这位容貌被毁,但五官却和皇上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不敢怠慢。
“皇上驾到!”大殿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通禀声。
萧奕放下了手中的书册,目光看向了殿门,须臾,便看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大跨步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萧奕朝他欠了欠身道:“参见皇上!”
萧覃的笑容一滞,对着身后跟着的人摆了摆手,那些人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半靠在塌上的萧奕以及站着的萧覃了。
萧覃叹了一口气,也不等萧奕招呼,自觉的在榻边的椅子上坐下,说道:“奕弟,你是不是到现在还在怪我?我真的很想听你叫我一声皇兄。”
萧奕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觉对萧覃是什么样的感情,从小他是那个女人护在手心里的宝,而他却是扎眼的钉子。他的存在就是为了维护他的王位,六年前,萧覃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甚至还假扮过他对付荆王。
可与那个女人相比,萧覃对他却是好的,但他却不知如何同他相处,以前与他相见都是为了任务,又有那个女人在旁边,公事完了之后也没有多说话的时间,如今萧覃却天天过来表达兄弟之谊,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态度与他相处。
沉默了一会,萧奕才开口说道:“有些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了。”
萧覃面上一松,拍了拍萧奕的肩膀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等你伤好些之后,我就会下诏正式封你为翼王,暗卫队依旧由你掌管,再去内务府领职,以后你便是我最信任的弟弟。”
“我不想再掌管暗卫了,至于内务府的职务也不用了,如果你非要为我正名,我也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想再插手朝廷上的任何事。”萧奕拒绝道。
萧覃要册封他,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觉得亏欠他,二来便是因为他的存在已经被陈太妃爆了出来,与其让别人恶意揣测,不如自己先坦白了一切。然后再来一个请罪,便是有祖宗规矩又能怎么样,众大臣又不会真的让他退位。关键是如果萧覃退位了,大燕朝没有合适的人选继承大统。
所以萧奕无法拒绝翼王这个称号,但至于其他的,他却不想要。
萧覃听了萧奕的话,先是一愣,看他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便又道:“你真的只想做一个空头王爷!”
萧奕点了点头道:“如果皇上恩准的话,我想去江南休养,大夫说我的伤可能好不了,一个瘸了腿,脸上又有残缺的人,又如何位居要职,更何况这些年来,我也已经厌倦了。”
萧奕的眼了透出一抹倦色,暗卫的工作无非就是探听消息,暗杀不听话的官员,他手里沾染的血已经够多了,这样的生活他也不想再继续了。
萧覃低低的叹了一声道:“好吧,我也不勉强你。”
“我还有另一件事请求……皇兄!”
虽然最后面的称呼叫的有些勉强,萧覃还是开心的笑了出来,连声说道:“别说是一件事,便是一百件,一千件,只要奕弟开口,皇兄都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臣弟想要求娶次辅舒穆和舒大人的女儿。”萧奕知道一旦封王,他的婚事便要皇上下旨才行,就先提了出来。
萧覃低笑了两声,道:“好,待我问过舒大人的意见,便给你赐婚。”自己最信任的家族和皇家联姻,萧覃自是乐见其成的,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这件事。
二人正说着话,却见到小德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萧覃皱了皱眉头道:“不是说了不要随意打扰朕吗?”
小德子跪在地上,道:“皇上,永寿宫里的人来报,说是太后娘娘不好了。”
萧覃惊的从位子上跳了起来,连声说道:“怎么会不好呢?前些日子去看她还是好好的,快带朕去看看。”人走出了两步,才回头对萧奕说道,“奕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