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堂,明个儿我要替太妃娘娘去庙里上香祈福,本公主要你给我做护卫。”萧清漓看了一眼对面的顾少堂,她可不是来喝茶的,本公主看上你,可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这些话萧清漓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脸上的表情可是表现的明明白白。舒畅低着头盯着握在手里的茶杯,心里暗道,这就是阶级社会啊,身为皇家人,这腰杆子就特别硬,只差没强抢民男回去做驸马了。不过这金枝玉叶的公主眼神不是太好,顾家表哥在京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舒畅的嘴角悄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就在舒畅神游之际,听到顾少堂清了清喉咙道:“公主,草民这三脚猫的功夫,欺负欺负普通百姓还行,这公主护卫的职责可担不起!”
顾少堂要应了,那才是傻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这个大燕朝的长公主,去江南避了几个月,没想到才回来又遭人惦记了。
婧阳一听这话,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很想将桌子掀了,转念一想,杯子里的滚烫的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就飞了出去,目标则是坐在顾少堂边上的舒畅,典型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婧阳!”萧瑜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舒畅一时间也被这个变故惊住了,她都没开口,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碍了公主的眼,到底低估了皇室之人的危险性,这一下应该会毁容吧!
紧接舒畅的眼前一黑,整个身子一紧,再睁眼之际,却看到顾少堂整个人都挡在了她跟前,那杯茶应该是泼到了他的背上吧!
舒畅有些呆呆的,好半晌才想要查看顾少堂背上的伤势,那可是一百摄氏度的滚水啊!
顾少堂放开了舒畅,背上传来的灼痛,让他的脸又阴沉了几分,原本以为婧阳公主就是性格有些刁蛮罢了,可这心思毒辣起来竟毫不留余地,女子脸上但凡有指甲大小的疤痕留下,就会嫁不出,这一杯茶若真的上了舒畅的脸,她的一辈子也算彻底的毁了。
顾少堂转过身去,冷冷的盯着萧清漓,沉声说道:“公主今日不请自来,就是为了在我府上伤人吗?不知我们顾家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公主,还请公主说出来才好,若真是顾家的错,我自会让父亲大人上折请罪!”
顾少堂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怒气几乎将公主给吞没,她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会那热水泼舒畅也只是一时冲动,若她真的将舒尚书的嫡姑娘毁了,那么皇上哥哥为了安抚臣子也一定会狠狠的罚她。
可是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自从两年前在围场见识过顾少堂的马上风采后,她就打定主意要招他做自己的驸马,因而这两年来,她有事没事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顾少堂,没想到他却避她如蛇蝎。
她有什么不好,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凭什么顾少堂对一个残花败柳这么照顾,对她这个金枝玉叶却不屑一顾。
这么一想之后心思一歪,这手中的茶就泼了出去,等这茶水一泼出去,她也后悔了,舒畅可不是平时她想打就能打得的宫女,如果舒尚书追究起来,她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因而顾少堂这一挡,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现在危机解除了,顾少堂却当着三哥和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丫鬟,还有讨人厌的舒畅面前这么凶恶的质问她。她就算真觉得自己错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承认的。
“我就是看她不爽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婧阳公主想要惩罚一个人,还要得到你的允许不可?”萧清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带着公主威严被挑衅的愤怒,以及被心上人所伤的刺痛。
顾少堂讽刺的轻笑出声:“呵呵,公主想惩罚谁,草民自是无权过问,不过公主大摇大摆的闯进镇国将军府,又毫无缘由的伤人,这一点草民却不得不追究,将军府好歹是先皇御赐的府邸,父亲也是先皇御封的一等大将军。明日,草民定会让家母递帖子进宫,问问太妃娘娘和太后娘娘,可是对我们顾家有什么不满。”
萧瑜不由得一阵头疼,顾少堂这是摆明了要进宫告状了,这若是真闹到太后娘娘处,他和婧阳哪里还能逃的了一顿责罚。萧瑜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舒畅面前,对她作了一揖,语带歉意的说道:“舒姑娘,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看好妹妹,才让舒姑娘受惊了,请你念在婧阳还小不懂事的份上,饶过她这一回吧!”
萧瑜眼见萧清漓还要开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萧清漓这才怏怏的住了口。
贤王将姿态放得这么低,舒畅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福了一身还礼,才对萧瑜说道:“想来公主也只是一时手滑而已,倒是累的表哥受了伤。”公主的确可恶,但她也不会蠢得拿这件不算事故的事故去与皇权叫板,她最大的仰仗——父亲都是吃皇家饭的,哪能随意得罪这些人。
萧瑜转头又满脸歉意的看向顾少堂,惭愧的说道:“少堂兄,都是我教妹无方,还请少堂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婧阳这一回。”萧瑜此时也不再自称本王,这事自己这边不占理,哪还能摆架子啊。
顾少堂的脸色缓了缓,瞥了一眼婧阳,又看向萧瑜道:“王爷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权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请恕草民背上有伤,不能招待两位贵客。”
这是下逐客令了,萧瑜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脸上却依旧彬彬有礼,说:“我和婧阳也叨唠多时,这就告辞,等一下会命人送上上好的烫伤药,还请顾公子不要拒绝。”
顾少堂不置可否,萧瑜也不生气,朝舒畅点了点头后,便拉着犹自不忿的萧清漓离开了水榭。顾少堂也只命管家送二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