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穿的休闲鞋,在楼梯上哒哒的响,配合着我心脏猛烈的跳动,试图挣脱回班级的控制。
到时候,迎接我的会是什么呢?是一堆同学赞同我的太妹属性,对我打了姜越的崇拜,还是对我作风的不满跟厌恶?
两层的楼梯,在我脚下很漫长,就像走不到尽头一样。我跟姜越,自从中午当着学校其他同学的面打架了以后,直到现在两点多了,还在办公室里。
只不过回来的只有我而已。
终于到了楼梯的尽头,我沉重的呼了一口气,抬步向和以往一样嘈杂的四班教室门口走过去。
我出现在门口,他们的视线一下子聚集在我这里,先是安静了一个瞬间,而后突然炸开了锅,比刚刚的讨论声更加大了。
我站在门口,低声说了句报告,没等老师的反应就自顾自走向自己已经被扶正了的座位。
英语老师看清是我以后,敲敲黑板,示意吵闹的同学安静下来,继续讲课,虽然并没有什么用处。
路过的地方,都是神态各异,唯一一道友善担心的目光,就是沈诗琪的眼睛,所骗不到人的地方。
她一向单纯,想什么事情都直接用自己的眼睛表达出来,虽然戴着眼镜,一双眼睛却总是水灵灵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我僵硬的扯开笑容面对她跟同样面露关心的林子默笑了一下。
这个笑几乎用尽了我的全力,我很累了,不可能笑的更好了。
课桌已经被整理干净,桌面上一尘不染,书本也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课桌洞里,从顺序就能看出来,摆放着的用心。
我同时也看到了边白。
他离我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樱花香,近得我能清楚的看到他好看的眼睛,和……他眸子里几乎隐匿不住的关心。
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但倔强的不想让它掉下来。
边白静静地跟我对视了一会儿,眼神转移到我的脖子,怔愣了一下,轻声开口问我:“你脖子,疼吗?”
我低头开始找手机,心下不知名的委屈与难过溢满整个胸腔,也在其他同学的讨论声中,装作不在意的回答他的:“不疼。”
我接着问他:“是你帮我整理的桌子?”
边白垂眸,让我看不清他看过来的表情,只听得到他一声冷到极点的“嗯”。
一想到我跟姜越打架时,我的不雅暴露在他面前,与他那声让我别打了,心下就凉得发疼。
手机也被我拿到手,我颤抖的点开屏幕,直接在紧急联系人一号里面打了鹿洛的电话。
其他一直在注视我的人,见我竟然光明正大的在汤魔头面前玩手机,都叹了一口冷气。
汤魔头自然注意到这一幕,冷声提醒我,也带了分怒意,道:“那边那个女同学,把手机交上来,上课!”
我不打算听她的话,反而把手机靠在耳边,让人一看就知道我在给别人打电话的样子。
我微微歪头,就能看见边白不解的表情,还有其他人的冷漠吃瓜。
等了几秒钟,电话立刻就被接通,我听到了那熟悉的声线,心底的暖意与委屈在同时交叠在一起,这让我有点哽咽。
我从来就没有被这么欺负过,还没有什么人向着我,帮着我。
“软软?怎么了?怎么在上学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他的嗓音带着些疲惫。
“鹿洛……我想回去……”
我本来不想哭的,可是一想到我在学校受的委屈,总会不由自主的哽咽。
我把头埋下去,头发就倾泻而下,可以把我丢人的一幕掩盖过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班级里突然安静了许多,可我此时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安静,我只想低着头。
抬头,我会被他们视为一种柔柔弱弱的态度。
我很少喊哥哥的名字,只有每次受委屈了,跟他冷战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听到我的声音,他精神了不少,也能听出来他语气中的慌乱,我甚至能想象到哥哥从沙发上弹起的那一幕。
哥哥有点激动,我还能从电话那一头听到开会时翻译的声音:“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我现在就过去。”
哥哥那边把手机离远了,声音听得不怎么真切,他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带着些压抑不住的怒气:“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我有些事情要解决,会议时间先改到晚上十点吧,谢谢各位的体谅了。”
“It is all for today's meeting……”翻译的声音也陆续传过来。
哥哥的话就像是给了我一粒定心丸,我瞬间好了很多,不再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