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瑢站着,轻微的咳嗽了一声,立刻有家仆端着椅子过来,她顺势坐下,捏着帕子捂着嘴,喉间抑制不住的铁锈味喷涌而来,她硬生生咽下。
没想到纵横平安十六年,一朝栽在了一个叫苏城的男人身上,不过不急,既然这毒是他下的,必定这毒他也必须给她解了!他不是想要谢家吗?呵……刚好她也乘着这次好好看看这个谢家值不值得她为之拼死拼活。
谢瑢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面,福叔为难的站在她身边,谢柔被她的人控制住负手站在椅子前面两米的距离,奶娘已经被豆包带回院子,大夫也过去了。
现在的她丝毫不用担心自己是否有后顾之忧,将帕子从唇边移开,她抿了抿唇,不落痕迹的将帕子收入袖口中。
相信不要多久,前院的人就要呆不住了。
她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闹剧就要全家人都来齐了才能上演,端着刚沏好的茶水,她优雅的用茶盖拨弄开茶水中的茶梗,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将口中的铁锈味冲刷掉。
“奶娘是谁带进来的?”一双水眸带着微微戾意,她说的轻描淡写,福叔却不能不当真,连忙站在旁边厉声喝道:“是谁带进来的?!”
“没人带进来!她自己走过来的。”谢柔眼中闪过一道慌乱,很快消失,她咬着牙站在原地,恶狠狠的等着坐着的谢瑢。
凭什么这个讨人嫌的东西能够在谢家如鱼得水,不就仗着他那个死得早的短命鬼娘亲吗?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还这么嚣张!哼!谢瑢你且给我等着,我看看等你躺在榻上不能动了的时候,谁会理睬你!
茶盖跟茶杯摩擦的清脆声在院子中随着微风散开,谢瑢讥讽的唇角就没有褪去:“奶娘早些年伤了脑子,连在平安一个拐角的酒楼都能忘记,她是如何在没有人陪同的情况下走入谢家的?”
谢柔白眼一翻:“没准她脑子一下子清楚了呢?再说她又不是不长嘴。”
说到这里,福叔眼中闪过一道暗光,谢瑢却是轻轻一笑:“奶娘在十一年前就已经被人割去了舌头,毒坏了脑子。谢家大小姐不知道吗?哦,对了。那个时候……赵姨娘拉着刚满六岁的你才找到谢家主,要求认祖归宗。”
谢柔一听这话,立刻口不择言的骂道:“谢瑢你这个贱种!你跟你娘亲一样是一个短命鬼!长得娘里娘气的还敢在平安城里招摇过市……”
福叔听着蹙起了眉,谢瑢却没有任何反应,端着茶水,跟没听见一般淡淡的看着。就在福叔要让人将大小姐的嘴堵起来的时候,门口又传来一声尖叫:“造孽啊!谁将我儿弄成这个样子!”
赵姨娘尖叫着冲进来,将压着谢柔的两名家仆推开,连忙把她抱在怀中,眼中含泪控诉的看着谢瑢:“苍天在上,我赵氏也没有任何苛刻嫡子的地方,怎生要对我们娘俩如此这般羞辱!”
谢瑢挑眉,门外再次传来一声低沉的怒吼:“不孝子!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谢家家主一身灰色的长袍走了进来,满面怒容瞪着谢瑢。
谢瑢平淡的看过去:“还请家主海涵,我身子不适就不能起身给你行礼了。”
谢楠一听,胡子都要起飞了,他大步向前站在谢瑢面前,指着那边抱成一团的赵姨娘和谢柔:“你看看,你将你娘和你妹妹弄成什么样子!这是一个嫡子应该有的行为吗?!还不好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竟然还敢对你父亲不敬!”
苛责姨娘跟庶妹,不尊重长辈……啧啧,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