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知道,简瞳今天嫁给了尹鸩。
全世界也都知道,简瞳是个为了嫁入豪门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包括我面前的佣人雪姨。她是尹家年纪最大地位最高的佣人。她不仅看着尹鸩和纪心爱长大,更见识了我得到尹鸩的卑劣行径。
此刻,为了表达对我的嫌弃,她把我的行礼摔在地上,冷冰冰地对我说:“最好不要踏出这间卧室,别打扰到少爷。尤其不能去三楼,那是心爱小姐的房间,少爷还在楼上照顾心爱小姐。”
雪姨一声声的“心爱小姐”,犹如利刃,割破我残存的自尊。我还没鼓起勇气省略掉递进的情绪,来不及对她笑脸相迎,房门已经被她重重关上。
偌大的卧室里只剩我一人,凄迷的大雪,随风敲打着结满霜花的落地窗,像在嘲笑我。
瞧,这个家里,连佣人都不待见你。
我也自嘲地笑着,独自整理好行李,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尹鸩还在楼上纪心爱的房里。想到他今天一整晚都不会走进我的这间卧室,我突然有些怕了。
我怕会这样一人独守空房,直到两鬓如霜。
“当我的嫂子……很寂寞吧?”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尹枭站在门口阴恻恻地笑着。
他是尹鸩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大一那年,他疯狂地追求我,甚至把我绑到他家灌下催情药物,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尹鸩出现救了我。我从那天起,便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尹鸩。
可我有多爱尹鸩,就有多恨尹枭。
所以,我当然不能容忍他在我面前幸灾乐祸。于是,我抓起床头的首饰盒砸过去:“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呢?”他轻巧躲过,首饰盒“啪嚓”一声碎掉,里面的首饰洒了一地,“新婚之夜,大哥宁可去陪纪心爱那个智障的残疾人,都不愿意碰你这个校花一下,我可是很心疼呢。”
他说着,反手关上房门,一步一步踩着满地的首饰走向我。
我有些慌了,捡起枕头朝他乱丢,可根本不起作用,只好大声威胁:“尹枭!我现在是你大嫂!”
“呵,大嫂?谁在乎呢?”他轻蔑地笑着,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扑到我身上,贴在我耳边低声说,“大家只会认为是你勾引了我。”
强势掠夺的野蛮吐息萦绕耳畔,我死命抵住他:“你再不滚下去!我就叫了!”
“这种话,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吧?”尹枭牵起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而且,拜你所赐,我妈进了医院,我爸也在医院陪护。你是想叫雪姨来参观?还是巴望着我大哥会救你?”
听到尹枭提及尹鸩,我被噎得哑口无言。
我猜,就算尹鸩亲眼见到这一幕,也只会面无表情地走开吧。
正想着,睡衣“刺啦”一声被扯开,扰乱了思绪,唇间覆上一阵冰冷柔软的触感,贪婪深入地索取着,呼吸尽数被掠去。反抗无果,我只好用力咬破尹枭的嘴唇,直至鲜血流出。
“嘶……”尹枭吃痛起身,抬手给了我一个大耳光,原形毕露地对我破口大骂:“你特么跟我装什么纯情?你处心积虑嫁给我大哥,还不是因为慈恩集团的实权在他手上!”
“咣”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尹枭,你再胡闹至少也该有个尺度。”一道邪魅性感的声音懒洋洋地从门口传来。
尹鸩高大欣长的身影款款走近,伫立在尹枭身后。水晶灯的光线,在他刀刻般的面庞上,划出一道黑白分明的切割线。
看到今夜的他,还和当年救我的他一样,像极了传说中冲破黑暗的悲剧英雄。我再度感动得热泪盈眶,受宠若惊地望向他。看着他薄削锋利的唇瓣,无情开启。听着他用一句话,彻底凉了我的心。
他对尹枭说:“小爱才刚睡着。”
我并不意外,他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一句。我更不意外,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但,我还是常常会一厢情愿地幻想。
幻想,如果没有纪心爱,也许尹鸩会爱我。
可惜,所有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纪心爱根深蒂固地生长在尹鸩生命里,如同横亘在我和尹鸩之间的千山万水,无论我如何跋涉,始终无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