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监狱大门口,安乐一脚迈出监狱的大门。
她觉得今天的阳光分外刺眼,安乐自己想着她可能是渴望自由的,但又不知道何去何从,弟弟没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也许曾经有过什么人温暖过她,可是可能也早已经把她忘记了。
毕竟这一年,安乐丝毫没有林孝远的消息。他也没有一次来看过安乐。或许他觉得安乐已经配不上他了吧。安乐这样想着。
安乐这一年来,闭上眼睛就是噩梦,梦里她被邻居大叔残忍的xiu辱着,正好这一切被放学回来的弟弟看见,弟弟眼里那种愤怒她永远都忘不了。梦里他们拼命的扭打,弟弟切下了邻居的x器官之后,被捅了几刀,倒在血泊中,邻居也在血泊中狰狞的看着她。这一切总是这样一幕幕的重现在安乐面前,虽然以前邻居就对她动手动脚,但是万万没想到,邻居借口来安乐的家里看看网络线路,就对安乐下了手。
安乐安乐,从此生活里只有噩梦,再无安乐。
因为邻居的侄子在G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硬是判了无罪释放。伴随安乐的除了弟弟的死,还要面临着八十万的赔偿金。
安乐知道,这世界并无公平,贞洁和弟弟在权力遮天的社会里,一文不值。
安乐想要报复,可是最后她衣衫不整的抱着血泊里的弟弟时,弟弟最后留给她的四个字就是,好好活着。
因为赔偿金,法院把父母生前留给姐弟的房子已经拍卖了,现在的安乐,一穷二白。在这个社会中,难以生存。
安乐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了。兜兜转转了一白天,她在这个让她感觉像牢笼的城市里就这样漫无目的,走啊走。
天色渐渐的黑下来了。
安乐厚着脸皮来到舅舅家。
安乐小声的敲着门,生怕打扰了舅舅一家。舅舅打开门,发现是安乐,脸上略过意思意外,但还是招呼她进了屋。
“谁啊?”安乐的舅妈从卧室走出来,看见安乐也是同样些许震惊。
“舅妈好。”安乐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快坐吧,这孩子什么时候出来的啊?”舅妈不惊不喜的示意安乐坐下。
安乐坐下后对他们说:“舅舅,舅妈。一年前的事情,我进去了一年,如今我出来了,日子还是要继续,我今天来不是让你们接济我,我会马上找工作,但是我起码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希望舅舅舅妈可以容许我在这里住一个月,发了工资我孝敬你们二老。”
安乐不卑不亢的说着,煞白的小脸淌下了一滴清泪。说完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舅舅听后也是眼眶有些红润,但没敢做声,这些年他在家就是活得窝囊,不然也不能姐姐姐夫意外出事之后,他都不敢照顾这两个孩子。
舅妈眼睛一横,想了想说:“乐乐,不是舅妈不让你常住,你看你弟弟现在也大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住住这一家三口嘛,还是凑合的。”
舅舅打断舅妈:“可是儿子现在去参加夏令营,你就让安乐住一阵子啊,也不会多久的。”
安乐心里早就知道其实这也许并不是一个能落下脚的地方。正当她想起身告别舅舅舅妈的时候。
“你这人,怎么不让人把话说完呢?”舅妈不悦的皱了皱眉接着说。
“安乐,我的意思是让你先在这住下,然后你最好找个供吃供住的地方,这样你的负担也少了。你弟弟回来也是有地方住的。”舅妈虽是表面和气,但实际这三个人都知道她是个母老虎,不容人的主。
大家又简单的寒暄了一会,舅舅问了安乐这一年的近况,以表关心。
晚上。
躺在床上,安乐默默的流着眼泪。她知道弟弟不会回来了,以后做什么都是自己。她也想着孝远过得好不好,虽然因为这件事孝远已经消失在她的生活了,但是她不恨他,安乐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她喜欢的人了。
正当她想着,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起身给舅妈开门。
舅妈进来卧室问她:“怎么还锁门了?”仿佛是在质问安乐,在她自己家还像被贼一样的防着。
安乐脸上略带歉意的对舅妈说:“舅妈,实在不好意思,小时候就我和康康两个人,可能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
舅妈听安乐这么说,好像讽刺她们两口子没有管过她们姐弟俩一样。
正当舅妈沉浸在自己小肚鸡肠的幻想里时,安乐的话声把舅妈拉回了现实。
安乐问舅妈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么。因为她知道,舅妈是断然不会来专门和自己聊家常的。
舅妈坐在床上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张口:“乐乐啊,要不舅妈给你介绍一份工作吧,舅妈有个表姐在一个KTV里做保洁队长,要不你去她那里看看?都供吃哄住的,而且一个月能拿四千块呢大概。”
安乐知道如果舅妈开口了,自己拒绝是肯定在这个家待不下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告诉舅妈去试一试。
舅妈笑嘻嘻的对着安乐点头,然后高兴的说:“好好好,我和我表姐说一下,明天你好过去看看。”
高兴的跟要甩掉瘟神一样。
重新回到床上的安乐很快便睡去了,她再也没有经历去回忆什么了,毕竟回忆不具有任何力量,现在的她只有好好活着。
现在的安乐一定想不到,有时候简单的一个选择就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简单吃过晚饭之后,安乐就跟舅妈来到了KTV。
到了门口,不用舅妈介绍,安乐也知道solo7是G市最好的KTV。这里面鱼龙混杂。总之这种夜店自己从来都是避而远之的。
跟着舅妈来到保洁部。
一路上穿过人群,这里面都是美女,连安乐都感觉,这世界还是美女多些。
保洁室里面人不算多,但是舅妈的表姐一直在那里等着她们,毕竟队长也算个头头嘛。平时也是指挥指挥,不用做什么体力活。
“来了,小丽。”表姐还算热情的招呼着安乐的舅妈。
“来了表姐,安乐快叫表姑。”舅妈边和表姐寒暄边拉着安然,示意她打招呼。
安然刚要开口,表姐就打断了她。
“叫什么表姑,在这种地方上班,最好别让别人知道沾亲带故的,省着谁干活多了谁干活少了,到时候不好讲的。”
“你就叫我芳姐就行,大家都这么叫,虽然我比你辈分大,但是工作这边嘛,名字就是代号。”
“是是是,还是表姐想的周到。不过你看我这外甥女,人又瘦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干的了你这的活。”
舅妈和芳姐说着,但是安乐却是听出来了言外之意,其实芳姐的意思是告诉安乐,别看是亲戚不亲戚的,在这就是天王老子介绍的,也要干活。
安乐自然是知道芳姐意思的,毕竟她不是傻白甜,从小带着弟弟,早就学会分辨了人情冷暖。
三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舅妈就自己回家了,留下安乐一个人。
芳姐给安乐找了一套最小号的保洁服,看到安乐换好出来,自言自语到:“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瘦,好像营养不良一样。”
安乐笑笑就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揉着衣角。
芳姐还告诉她,不要化妆平时的时候,因为这里面有客人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是头母猪都想碰一碰,坏得很。
安乐还是笑笑,又问了芳姐自己需要做什么,芳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是打扫包厢卫生,也不算繁重。
对于20岁的安乐来说,其实这些小活已经不算什么了,弟弟在的时候,两个人的生活负担更重。而这一切都压在了安乐自己身上,虽然现在没有了弟弟,只需要养活自己就可以,但是安乐感觉,自己的人生现在就是行尸走肉的活着。毫无意义。
干了一晚上的活,安乐觉得浑身又酸又痛,毕竟很久没有干过这么多的体力活了,一晚上下来收拾了六七个包厢。
晚上她下班的时候,芳姐问安乐,是住公司安排的宿舍还是哪里?
安乐面露难色的说:“芳姐,我想出来住,舅舅家始终是不太方便的,弟弟也快开学回来了。”
芳姐一点就透,毕竟是亲戚,她不可能不知道她那个表妹的脾气。
芳姐说:“我明白了,那你是住公司的宿舍,还是去我那里合住,我和这里带女孩子的领班一起合租的,是三室的,本来是三个人合租,那个女孩子飞高枝儿了,就搬走了。剩了间小的,一个月800块钱。”
芳姐说让安乐自己决定,安乐对芳姐说:“芳姐,我也是箱出来住的,毕竟宿舍人多,我又怕得罪什么人。可是我现在手里没有钱,可不可以开了工资给你。”
芳姐一笑:“当然可以了,房子本来也是给完钱的了,你只要每个月把房租给我就可以了,也不需要押一付三那种。”
安乐对芳姐连连感谢,芳姐也不知道安乐为什么这么激动的感谢,可能芳姐不懂那种,这世界都对自己恶意相加时,压死人的大山因为一点点缝隙透进来的微风、雨露和阳光是多么温暖的一件事。
就这样,安乐跟着芳姐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