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嗯，十分适合放鸽子。
钟晴因为场次的安排不能够组饭局了，只能做了咕咕鸽。
哈，当然啦，被咕的对象只能是小卑微楚茗，小卑微楚茗也是被鸽的时候才得知钟晴并没有约夏衍。
哦豁，钟晴是怎么说来着？
“怎么会？我肯定是要你同意才发消息的，我看着像那种不顾你感受的人吗？”
谢谢，你是。
不过好在不用起床了，自觉昨天耗费了大量精力需要回复一下血条的楚茗两眼一翻就又睡了过去。
楚茗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时间到了饭点，外卖上却也没有什么看起来让她特别有胃口的东西，于是她从床上爬起来拾掇拾掇自个后出了酒店。
其实也可以直接在酒店解决了午餐，但是楚茗想着本来下午就准备出去逛逛的，就决定还是在外面吃。
她在点评上看到附近有一家农家乐还不错，便在网上叫了辆车准备去，刚叫好没几分钟就远远地看着有辆车过来了，她还心想今天自己的运气真好，都不用怎么等就能坐上车。
她就眼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这个稍微有点儿近视眼的人也能看清前面的车牌就是她要等的那一辆，她都已经上前几步挥手致意了，那辆车却就那样速度不减地一骑绝尘地从她身边过去了。
楚茗呆了，这什么情况，是她看错了？可是后面的车牌也是对的啊。
是她地址填错了？可是她是定位来着的啊，还确认过了才下的单，总不至于是gps和她的眼睛同时出了问题吧。
她正拿着手机翻订单呢，突然蹦出一条消息说是对方已取消订单。
楚茗：“……”
嘿嘿嘿！人与人之间基本的信任呢，你怎么能这么搞我？！不是，你就擦着我过去啊！你不拉我你早说啊，我等你这一会儿指不定下一辆都打到了啊！
然而飞奔而去的车并不会因为她的气愤而折返。
无奈，楚茗只能又重新叫了一辆，这辆车来的比较慢，但所幸没有再擦着她过去。
所以天气好难道真的是放鸽子的好时候吗？连车都要来插一脚。
等楚茗落地，到了能吃饭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已经饿的不那么饿了。
听起来是挺矛盾的哈，但是楚茗确实是属于那种过了饿的点就不饿了，过了睡的点就不困了的人，就还蛮奇奇怪怪的。
她拿着菜单看了很久，久到她看到一边拿着小本子和笔的小姑娘已经无聊到在小本子上写写画画了。
楚茗思索了下，问道：“你家饭分量大吗？”
小姑娘本来以为她是要点餐了，笔都握好了准备记菜名，但是突然被问了这样一句话，她开始紧急脑内风暴。
一般来说，人来农家乐，看中的应该是农家乐淳朴实诚的特质（？），所以她应该回答分量还挺大的，小姐姐一个人吃不仅绰绰有余，还能够剩很多（？）
不不不，也许只是单纯觉得有趣想要体验一下（？）小姐姐看起来还挺瘦的，或许吃的并不多？
小姑娘谨慎地问道：“小姐姐是想要多些还是少些？”
这还可以有商有量的？楚茗呆了一下，又问她：“那就是说你家有小份？”
小姑娘点点头：“可以的，我去和我哥说一声就好。”
楚茗：“那就要小份的菠萝鸡、小份的手撕包菜，嗯……再来一份紫菜汤好了，一共多少呢？”
“唔……一共是24元。”小姑娘将账单中的一份扯下来递给楚茗，又翻了翻本子找到其中夹着的付款码，“扫这个就好。”
“好。”楚茗接过账单看了眼，点开微信扫码付款。
“OK，那小姐姐你稍等一会儿，”小姑娘把二维码好，揪了个木板凳了下来，对楚茗笑了笑：“我哥做好会送出来的，很快的。”
“嗯，”楚茗饶有兴趣地侧过些身子，问她，“我看你年龄还很小的样子，是还在念书吗？”
小姑娘点点头，答道：“嗯，高二。”
楚茗：“那你这是放假了，来帮忙？”
“嗯。”小姑娘挠挠头，“顺道找我哥给我补习，我数学不太好。”
楚茗乐了：“太巧了，我也是高中数学很不好，数学太要命了。”
“就是就是，哪个神经病会用函数算水电费啊。”
数学果然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再好的脾气都给解不出的函数题给磨疯了，到今天再让楚茗回想高中被数学支配的时光。
太糟糕了。
——你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数学太差劲了。
——你很聪明，就是太懒了，你也知道自己数学不行，就是不肯下功夫。
——多刷几套卷子，数学成绩好你得多做题。
要真这么容易，谁都是数学家了。
“数学确实很重要，得花精力去好好学。”楚茗顿了下，又斟酌着说，“不过从我个人的经历来看，嗯……投入与回报不一定成正比对吧，数学会更惨一点，有时候都未必有十分之一的回报，我觉得吧，要是实在不行，差不多就好了，可以把省下来的时间用来学别的，说不定其他学起来会容易很多，我当初……”
“楚茗？”
一声不太确定的声音突然打断了楚茗的话，楚茗心咯噔了一下，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真的是啊。”来人将菜放在桌上，“你先等下，我去端汤。”
楚茗：“……”
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能碰上觉得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人。
“出名？小姐姐的名字好有意思啊，我叫林霜融，冰霜消融的霜融”一旁的小姑娘弯着眼睛，凑过来，“你和我哥认识啊？”
“……”是熟悉的八卦之魂，楚茗战略性后倾，谨慎地回答着林霜融的话，“额，我叫楚茗，《楚辞》的楚，香茗的茗，和你哥……”
“她比较讨厌我。”
楚茗：“！”
难以置信，这种话可以直接说出来吗？
楚茗瞪大了眼盯着林度，林度愣了下，问她。
“不是吗？”
楚茗：“！”
你来问我？我除了否认还能说什么？
楚茗调节了下脸颊上的肌肉，准备微笑着面对这死亡社交。
一旁的林霜融已经和她哥说上了。
“楚姐姐为什么讨厌你？”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好像不是很想理我。”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度说着自己也有点疑惑，回过头来问楚茗，“为什么？”
楚茗：“……”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心里在咆哮，嘴上说的却还是“没有的事。”
看，这就是卑微的社会人。
但是社会会只给你一顿毒打吗？
呵呵。
“楚姐姐一看就是很勉强，啧啧啧，哥你太造孽了，哈哈哈哈。”
林家兄妹虽然性格不太一样，但是直球操作真是没得说。
楚茗尴尬地缩在笑个不停的林霜融臂弯里，对面的林度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不过好在是没有再往深了问了，他只是拉开林霜融，说了句“你先吃饭。”
是的！曲曲折折、起起伏伏，楚茗终于吃上了饭！
可喜可贺！
等吃完了饭，楚茗见林度自己带着一顶草帽，手里还拿着两个草帽从房间里出来，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吃完了？”
楚茗嗯了一声，林度点点头，递给她一顶草帽，言简意赅。
“带你去摘苹果。”
楚茗捏着草帽，脑子一时还没有转过来：“啊？”
“你来这里不是想体验摘采水果的吗？现在这个时候合适的就只有苹果了。”林度思索了下，又说道：“你总不会是想要去看看养殖场吧？霜霜说女孩子不会喜欢的。”
楚茗：“……我确实不想去看，不过我也不太想去摘苹果，我只是来吃个饭。”
事实上她要是早知道林度在这里的话，别说是来吃饭了，她才不会踏进这里半步！
林度皱起了眉，直截了当地开口：“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霜融是林度的堂妹，是他伯父伯母的女儿，从小就跟他亲近，林度也很疼爱自己的小堂妹。
当然，这都是小时候，等年龄大了之后，林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小堂妹，但是小堂妹好像却是越来越讨厌他。
林度不知道为什么。
等小堂妹年纪大了之后，情况，额，并没有多少好转——小堂妹变得喜怒无常，有的时候会很亲近他，有的时候甚至还不如讨厌他的时候。
林度这次将原因归结到了小孩子到了青春叛逆期。
林度自己也有过叛逆期，大概是初中时候吧，就很喜欢打架，嗯，打得还挺好的，一般情况下是自己单方面揍对方，就还，蛮爽的。
不过有一次被小堂妹看见了，然后就告给了他爸妈。
然后他的叛逆期就过去了。
林度觉得男孩子的叛逆期大概就是这样，躁动暴力。但小堂妹和他不一样，女孩子的话大概就是和大人闹别扭？
不过小堂妹的叛逆期未免太过长了些。
“霜霜过去的时候成绩很好，数学也是。”林度顿了顿，接着说：“但最近考的一次不如一次，尤其是数学，已经不及格了，伯父伯母很着急，但霜霜现在在叛逆期，不让人管，于是伯父伯母就找了我，说是看能不能辅导下霜霜，我就辅导了，但霜霜也不太听我的话，成绩也没有什么起色。”
楚茗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还是小孩子嘛，我高中那会儿也不太服管教，你堂妹这还算可以，你就好好教呗，耐着点儿性子。”
林度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也觉得，毕竟当初教你的时候成效还蛮显著的。”
楚茗：“……”
不是，是谁给他的信心觉得自个儿当初教她教的好的？就他那种教法，楚茗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很能忍了，居然没有揍他。
“所以，我想你一会儿摘苹果的时候和霜霜聊一聊，你们女孩子之间应该还蛮有话题的。”林度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犹自说着。
楚茗刚想就当初他教她数学的事儿好好说道说道时，林霜融出来了。
“楚姐姐，你看这个帽子！”
于是楚茗只能默默地收回了拳头，扯出一个慈祥和蔼的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