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是我看错了吗？”钟晴用食指挑起楚茗的下巴，“您这是化妆了？”
打了底，描了眉，涂了口红，嗯……还画了个心机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眼妆，整体效果很可以，一看就是用了心。
楚茗眨巴眨巴眼睛：“那是，从现在起我就是钟大美女的助理了，怎么也不能丢您的脸啊。”
“嘁。”钟晴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戳穿她，“还不是为了见江逐雪。”
懒得要死的人居然为了别的男人早起化妆。
“你个渣女。”
楚茗：“……这是没完了吗？”
一辆保姆车停在他们面前，钟晴毫不留情地推了她一把：“快上车吧，渣女！”
伊莎坐在副驾驶上，一眼就看见了楚茗手里抱着的油画，吹了个口哨，“哟，咱们酩酊大大都多久没直播画画了？给你那些粉丝知道你为了男神重操画笔还不得炸了你微博。”
“额，这个……”楚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确实很久没和微博上的粉丝们互动了哦。
“怎么？”钟情坐好将车门拉上，回头问伊莎，“她又不营业了？”
楚茗赶紧暗地里使了个眼色给伊莎。
姐，求你了，说个好话吧。
伊·小报告机器·莎娇笑着：“是呀~你去培训的那两周，她微博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楚茗：“……”
她好像听见了友情碎裂的声音。
嘤——你再也不是爱我的伊莎姐姐了！
钟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怎么，你是觉得房租有点儿低？”
“不不不！”楚茗慌忙摇头。
“那你是觉得我的话不用听？”
“没有没有。”楚茗连忙否认。
“哦，那为了保持你的商业价值，在剧组的这几天你就每晚给粉丝直播板绘吧。”
“是是是！”楚茗窃喜，这个简单，她还有几张只剩下收尾的半成品！
“每次时长至少一小时，你要和粉丝互动。”
“嗯嗯嗯！”反正也不用露脸，陪聊她可以！
钟晴瞧着她一脸开心顺从极了的模样，也眯着眼笑了：“那就这么说好了哦，我会找人监督你的。”
“……这个倒不必，我还是蛮自觉的……”在钟晴的死亡凝视下，楚茗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败下阵来，“好的，女王。”
钟晴把她头发揉乱，视线扫过后视镜时嘴角弯了一下。
她可真是太期待了。
==
当你近距离见到自家男神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肾上腺素激升，心跳加速，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小人在放烟花？
激动地像干了两碗老白干涨的满脸通红，紧张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好吧，如果这些勉强算是正常反应的话。
那么智商突然下降，连路都不会走算什么？
为什么她走路会左脚拌右脚啊！！！
还是在自家男神慈爱的目光下，剧组人员的集体围观下，捧着自己好几天的劳动成果走向男神是左脚拌了右脚一下，直直地向前倒下，顺带还连累了站在自己左前方的钟晴。
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会这么奇葩的平地摔啊？！小朋友都不会这样子的！
而且更糟糕的是当她从地上爬起来时，她男神搂着钟晴的腰，画面美好的像是偶像剧里般配的男女主，但是她差点当场哭出来，如果这件事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话她会开开心心地嗑糖，但是事实是不光有很多人在围观，还有很多人拍了照片啊！
嗷——她都能想到明天的热搜是什么了！钟情本来就被黑，她现在又给火上浇油。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她担的是助攻闺蜜的重任，万万没想到最后拿的是恶毒女配的剧本！她到底是什么魔鬼猪队友啊！
“行了行了，别晃悠了，我眼花。”钟晴坐在化妆间的转椅上淡定地发着微信，“不是多大的事儿。”
“怎么就不大了？”楚茗瞪大了眼，“作为一名资深雪花，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暴风雪的战斗力有多可怕，上一个想蹭哥哥热度的黑红女星直接被骂出了天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趴着呢！”
“嗯嗯。”钟晴头都不抬，漫不经心地应和她。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平静的表面最后会是由我这枚雪花打破的！”
楚茗沮丧极了，“要不我今晚直播时和我的粉丝们说一声女王就是你吧，他们当中有好些都很喜欢你，应该能站出来挺你，到时候我也发博澄清一下这件事的经过，多少应该能起点儿作用吧？”
要是还不行她就把卡里的钱都用来买热搜和水军和那些黑子对骂！哦，不对，她应该给那些黑子们人手一份律师函，运用法律武器维护己方权益！
就是不知道她钱够不够，嘤——
钟情被逗笑了，终于抬起头来看她：“摔傻了？这件事有伊莎去做，上面还有老男人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老男人？”
楚茗接过钟晴递过来的手机，看过聊天记录后才知道原来刚刚钟晴一直在给钟意哥哥发消息，说话还一点都不客气。
“哪有人叫自己哥哥老男人的？”
得知不会出事后楚茗终于把心放回了原处，整个人瘫坐在了转椅上，哭笑不得。
钟晴耸耸肩：“网上不都那么叫吗？更何况都三十七了，不是老男人是什么？”
“额，网友们是不知道嘛，还被黑子带节奏，那不是你不给他个名分嘛。还有啊，钟意哥哥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而且人家那不叫老，叫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好多小姑娘就好这一口呢，天天在微博下喊着想嫁想嫁的。”
“哼。”钟晴不屑地冷哼一声，“那是她们瞎了，连个侄女都生不出来，要他有何用！”
“侄子也很好呀，你看红豆长的多好看，完美地结合了爸爸妈妈的基因。”
“呵。”钟晴挑眉冷笑，“他也就那张脸能看了，小小年纪就勾勾搭搭女孩子，这种人长大了能是什么好货色！我现在唯一庆幸的是他目前只勾搭一个，否则我就当场打折他的三条腿，彻底断了他做渣男的可能！”
楚茗：“……”是个狼人。不过小小年纪就早恋确实是不好，而且她想起小男孩嘴里叼着一枝红玫瑰单膝跪地表白，以及后来自以为很帅实则很油腻的摸头……好搞笑啊，哈哈哈哈！
当时钟晴撸起袖子上去就是一顿暴揍，把孩子都给整懵了。
她在那边使劲儿憋笑呢，心情平复下来的钟晴瞥她；“对了，你刚刚意思是你好这一口？”
楚茗嘴角还带着微小的上扬弧度。
“嗯？”
钟晴恍然大悟：“哦，我忘了江逐雪今年也三十二了，也是老男人。不好意思，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还真好这一口。”
楚茗：“……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呢。”
钟晴风情万种地冲她抛了个媚眼，掐着声音娇滴滴地说：“说什么呢，咱们永远十八岁，才不会老，就是嫩草也吃得！”
楚茗抖抖胳膊，惊恐极了：“我的鸡皮疙瘩呢？！”
门外的江逐雪听着透过门板传出来的娇笑声，咬了咬腮，“我老吗？”
一旁的助理小王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不老不老，江哥这叫有成熟魅力！”等等，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
江逐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吓得小王立马缩起脖子，噤若寒蝉。
“走了。”
小王赶紧跟上，问他：“江哥，钟小姐那边能解决，那我们还……”
江逐雪顿了顿，垂眸。
“走了。”
==
“好累啊——”
一回酒店楚茗就扑进了软乎乎的床里，一动也不动了。
钟晴上床揪她。
“累什么，助理的活儿全让葵葵做了，你一个人站在树下全程观摩我们拍戏，我穿着厚厚的戏服，顶着个十斤重的发型跳了半天舞还没说累呢，你累什么。爬起来给我洗澡去，一会儿直播。”
过去楚茗只觉得一米八八的安许溪揪她就和揪小鸡崽一样，结果现在她绝望地发现一米七五的钟晴揪她也和揪小鸡崽一样。
不知道钟晴在培训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力气变得这样大，她都把床揪乱了最后还是被拖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楚茗一只手吹着头发，另一只手从行李箱里刨着睡裙。
钟晴走过来从一堆衣服里揪出一件一字领白底浅绿碎花长裙来。
“穿这个。”
楚茗捏着衣角把裙子提起来，感觉像是见了鬼。
“姐姐，您什么时候把我夏天的裙子给塞进来的？还有，我直播又不露人，穿睡裙就行了啊，别瞎折腾了。”
“叫你换你就换，我一会儿再给你化个淡妆。”
“不是洗了澡还化什么妆，一会儿睡觉还得卸妆，好麻烦的，我不要。”
楚茗躺平，这下子连睡衣都不想换了。
“快点起来。”钟晴一点儿都不心软。
再次被揪起来的楚茗崩溃了。
“姐姐呀，我从头到脚撑死就露双手，有必要全副武装吗？！”
钟晴将她连裙子一起打包进卫生间，“左英英约了我对戏，我找了一个可靠的人监督你，一会儿你去他房间里，所以你别磨叽了，快换。”
楚茗不情不愿地换衣服，嘴上却还不停：“那起码给我穿上件厚的嘛，晚上这么冷，这裙子就一层纱，你是想冻死我吗？”
外面翻着她平板和画笔的钟晴回她：“你可拉倒吧，房间里都有空调，蚊子都冻不死还冻死你？”
楚茗换好裙子出来；“你找了个什么人啊，你在这边和左英英对戏，我就去隔壁找葵葵嘛，你就叫她监督我呗，葵葵可是你的铁粉，我又策反不了。”
钟晴将她摁在凳子上开始给她上妆：“我给你说个秘密啊，葵葵和给咱开车的小徐是一对。”
“我的天！”楚茗惊的瞪大了眼，“什么时候的事儿？”
钟晴正给她上眼妆呢，她这一动差点前功尽弃，钟晴不满地拍拍她：“别乱动。”
“哦。”
“两个月前吧，我也是刚知道不久，眼睛看上面。”
楚茗照做，嘴小幅度地动着：“绝了，居然这么久，当初可是一点儿苗头都没看出来。”
“嗯，所以人家两个小情侣腻歪你为什么非得去当电灯炮？为爱发光？也不怕自己短路。看下面。”
楚茗垂眼，撇撇嘴：“现在的小年轻哟~一点都不顾及我们这些老年人的感受哦。”
“好了，自己抹润唇膏。”钟晴直起腰来，把唇膏丢给她。
楚茗打开盖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抹润唇膏，忍不住冲钟晴竖了个大拇指：“太强了，几分钟秒杀我几小时啊，以后你不混演艺圈了还可以在化妆界闯出一片天来。”
“那你也不用画漫画了，跟着我学化妆吧，我必定倾囊相授，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钟晴手上转着化妆刷懒懒地提议。
“那倒不必，我太懒了，拿画笔就够了，化妆刷还是算了。”楚茗拿起钟晴帮自己收拾好的小背包，“走吧。”
她们所在楼层是17层，进了电梯，钟晴摁下数字26，是顶层。
“我的天哪，姐姐，您给我找了个什么人啊？住在总统套房。”
“热心人。”
“你这……”
话还没说完呢，电梯停在了十九层，进来一个阳光帅气的小鲜肉。
楚茗认得他，明昊，当红流量小生，之前还和钟晴拍过戏。
明昊一见到钟晴就露出一个笑来：“钟晴姐好。”
看见她身后的楚茗后，眼睛一亮：“这是您的新助理？比之前那个还好看呢。”
钟晴皱眉，微微挪了挪身子，挡住楚茗，隔绝了他肆无忌惮的视线，声音冷淡：“去几楼？”
明昊走进电梯间看了眼亮起的数字回她：“哦，和你们一样，去向江老师请教几个问题。”
电梯门缓慢合上飞速上行，钟晴落后一步继续站在楚茗左侧，隔开明昊。
楚茗低头，安安静静地站在钟晴旁边。
明昊却微微后仰身子，越过钟晴对楚茗笑：“小助理，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江老师啊，怎么，也是去找江老师的？”
楚茗不着痕迹地往角落里挪了挪，脸上却还是笑着回答：“不是。”
明昊还想说什么，钟晴开口了。
“明昊，话不要太多。”
“我也没说几句啊……”看到钟晴又冷又尖的眼神后，明昊的笑容慢慢凝固，好一会儿才哼笑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明亮如镜的电梯门上映出三张脸色都不怎么好的脸。
明昊双手插兜站着，脸上没有了笑意竟显得有些邪气，哪里还有一点儿阳光的模样，楚茗觉得看人果真不能看脸，扒开上面那层皮还不知道下面有多肮脏呢。
钟晴的脸也是臭的很，她怎么也想不到除她以外第一个见到楚茗这模样的居然会是明昊，看见他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在小迷糊的锁骨上流连，她简直恶心的像是吞了一颗苍蝇屎，恨不得当场锤爆他的狗头！
所幸电梯很快就到了顶层，钟晴拉着楚茗率先走出了电梯间，伸手敲了敲2602的房门。
明昊从电梯间走出来，慢慢踱步到2601房门前站定，却没有立即动手敲门。
走廊并不很宽敞，他们各自站在相对的门前，中间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即使是背对背，楚茗也觉得不是很舒服。
这都有一会儿了，后面还站着个讨厌鬼，他怎么还不开门，钟情黑着脸又敲了敲门。
“这都有一会儿，你们找的人是不是不在呀。”明昊偏头靠过来，在楚茗耳边笑，“欸，小助理，要不我和钟晴姐说一声，你和我一起一起去找江老师吧。”
楚茗看见钟晴拳头都握起来了，连忙摁住她，和明昊拉开一段距离，勉强笑了笑。
“不了，我们一起等着就好。”
她以为她表现得很明显了，明昊应该能明白。
结果这个不要脸的居然又凑过来，都快贴到她脸上了。
“不要急着拒绝嘛，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嘛，你说是不是，小助理？”
“……”她还能说什么？她死死拽着钟晴干笑。
于是当夏衍打开门时看见的就是有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正不要脸地往穿着单薄的楚茗身上凑。
脸顿时就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