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走,牧渊二话不说立即扶起熟睡中的道莫,抬脚将道莫身边的长剑踢给小石头,利落地离开这里,重新找了处隐蔽的地方歇息。等重新布好阵法,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靠着树干有气无力地拿起道莫的剑仔细打量。
单从剑鞘来看,这剑实在是太过朴素,漆黑的剑鞘表面有的只是一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的神秘符号。这符号第一看去像是一把剑,再看一眼又觉得是刀,复看又像是龙腾,似乎每看一眼都能得出不同的答案,没个定数。
他握剑随手一抛,长剑腾空又落下,“半两?这么轻的剑?”说罢,他试着将剑给拔出来,咔的一声,长剑出鞘,借着微弱的月光,他也看清了剑的全貌。
这竟是一把通体褐色的木剑!
隔着几寸距离,他还能嗅到几分枯木特有的气味,剑身没有任何标记,就连剑刃也是其钝无比。
牧渊一脸无语,他伸手去碰剑刃,划了好久的功夫才勉强看到一道浅浅的痕出现在手上。
这玩意未免也太钝了吧!
一旁,看清长剑全貌的小石头也是一脸呆滞,它心道:为什么之前气息如此恐怖的剑是一把木剑?
牧渊看向小石头,问道:“你一直都在这罗横山脉?”
小石头点头,仍是不肯开口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就得罪了道莫。脑瓜子一转,它又恢复原形,老老实实地待在道莫头顶,牧渊也拿它没办法。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这些天里,牧渊马不停蹄地赶路,离着东宜城还剩下半天的路程。有着封图令做保证,他也不想多等一些时日。
值得高兴的是当天夜里,睡了那么多天的道莫兄弟总算是肯醒来了。
“兄弟你怎么样?还好吧?”牧渊一边嚼着果子,一边将几个木圆果递给道莫。
道莫接过木圆果,“我没事。我们是快到东宜城了?”一路上,他半睡半醒之间偶尔感知到自己似乎在移动。
“明天我们就能进城了。”牧渊说着自己也有点小期待,他其实也没去过东宜城,记得方位也不过是因为他背过整个东临魔地的地图。
道莫学着牧渊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嚼木圆果,口齿不清,“不是说要等一段时间才进城吗?”
牧渊早就料到道莫会这么问,他从怀里掏出封图令递给道莫,将先前遇到叶摩重、苏安重的事情说了一番,说完他不解:“你身上的诅咒为什么如此多,诅咒暴动的方式看起来也太可怕了。”他可从未听闻诅咒暴动时会呈现类似活物的状态。
“一直都有这么多。”道莫仔细瞧封图令,学着牧渊也将封图令放在怀里,“它们暴动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牧渊:“……”
兄弟,这种事情真的是睡一觉就能解决的吗?
半晌,牧渊抖抖精神,揉着自己那蒙住的眼,又问起道莫的事情,得知道莫做人竟是为了找到妻子,他惊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道莫重复着自己仅有的信息,“她叫云,是我妻子,怀胎九月。”
牧渊深吸口气,“怀胎九月?这可是快生了啊!好端端地出去做什么,罗横外头可是相当危险的。”他下意识地认为云也是野人。
道莫摇头,他并不记得云为什么会走,他想了想,说:“等我学会做人就去找她。”
“也许她也在东宜城,估计孩子都生下来了。”牧渊刚说完便想到一件事情,脸色微变,“你妻子是云?东赐城城主女儿洛云吗?她被神人抓去献给洛学败类了,上个月我听说她死在医类研究中,一尸两命!”
道莫愣住,云已经死了?不可能吧,云怎么会死……
“节哀顺变。”牧渊叹了一声,“等兄弟你拜师成功,我便离开东宜城去外头闯荡,百年内定叫那神人血债血偿!”说着他运转体内的灵力,扯下蒙眼的布条,掏出一卷白布条细心把道莫露在外头的手层层包住,“这些诅咒能遮就尽量遮一下,脸上那些我也没办法了,要不带个面具吧?”
道莫看了看被布条缠住的双手,又看了一眼牧渊手里的面具,摇头道:“做人不应该遮遮掩掩。”
牧渊:“……”
第二天,两人走走停停花了大半天才来到东宜城城门外。
“这……是城门?”道莫难以置信,这和顾不知记忆力的城池偏差甚远!
城池什么的不应该有城墙,墙上留个大窟窿当个放人出入的城门吗?怎么这东宜城如此奇特。
离着他们还有一大段距离之外,隐约能看到一扇巨大的黑门,门上边悬着一匾额,写着东宜两字。而这黑门的两旁不是巨石堆砌的高墙,仅仅是一根根竹子有序地排列,两根竹子之间还有类似网状的东西联结。在大门外头,是一条弯曲的大道,道上各类马车停留,等待城门里的人一一核查身份放行。
“咳,这是东宜城南边通道的入口,你看到那条黑不溜秋的弯路就是前段时间洛学工程新推出的泥油路。”牧渊耸肩,“人族这几百年来变化非常大,比起他们的城池,我们魔城就像是古董一样。”他见道莫指了指那些竹子,“那是竹栏,洛学研究出来的新玩意,能够挡下很多人进入。”
道莫似懂非懂,做人真是复杂,要了解的事情真多。然而,他刚走不过几步就被牧渊拉住,“不是要进城吗?”
牧渊指了指那些竹栏,“我们要这样偷偷进去。上边的阵法我懂如何破解,开个口子不难。”
“这样做不好吧?”道莫挑眉,“不是有门吗?”
“兄弟啊!你还没认清事实吗?我们魔族能走正门进东宜城吗?不能!”牧渊无可奈何,“要是我们有大家族的身份令牌还好,门口那些人看到令牌还可能放我们进去。没有令牌的魔人准被他们抓起来打包带走,送给洛学那边。”
道莫想着顾不知的记忆,说道:“这从旁边进去不就是钻狗洞吗?”他顿了顿,“这不是正人君子所作所为。”
牧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