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自从看了那本书之后,严顺利就一直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毕竟对方的为人自己不清楚。这本书现在就像是一个刺眼的所在,严顺利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所以从此刻一直到下班,严顺利就没有再看那本书一眼。
书籍的纸张代表了它的身份,最早的纸出自汉朝蔡伦之手。当时生产科技能力落后,最早的纸是用树皮、破麻布、旧渔网等废弃之物作原料,工匠们把它们切碎剪断,放在一个大水池中浸泡。等把原料中的杂物泡烂了之后,提取其中的纤维放入石臼中,不停搅拌,直到它们成为浆状物,然后再用竹篾把这粘乎乎的东西挑起来,等干燥后揭下来就变成了纸。
严顺利这些年几乎荒废了一大半,但是唯独对于纸张的研究是十分有天分的。那种天分用彭春林的话说就是老天爷不给饭,哭死也没用。老天爷给饭,天上下馍馍。而严顺利就是后者。
傍晚7点前,基本上市场的白天也就过去了。严顺利拿着那本书在摊位前发呆。
“东巴纸...”严顺利感叹自己只是学过,却从未见过真物件。
“你不打算走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邢马若霄捧着一本书站在了严顺利的面前,严顺利见状马上就要行礼,邢马若霄立刻伸手拦住了,恶狠狠的说道:“你干什么?!”
“给小姐请安啊。”
“你个烤不熟的地瓜!现在是白天!不用行礼!”
邢马若霄将严顺利推到了一边,气鼓鼓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真不知道,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知道以后故意的话,我就得让你喂狗去了!”
“我真不知道啊,小姐,我该知道啥啊?”严顺利问道。
邢马若霄仔细打量了一下严顺利,看到他头上的那缕白发后,才缓缓将手放开。
“给你个忠告,白天晚上要分清楚。做你该做的事情。要是有什么不懂就问你的师父,晚上的规矩不比现在。那些主顾你我都惹不起。甚至我爹这帮人也惹不起!”邢马若霄认真的说。
严顺利随口问道:“那这些是人不是...?”
“你闭嘴!”邢马若霄打断了严顺利的对话。
严顺利显得很焦急,又问道:“那我朋友棍子......”
“不该知道的事情别瞎打听!”
严顺利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
“你没完了是吧?!欠抽!”说完,邢马若霄就要走。
严顺利紧跟两步追了上去,喊道:“我师父走了!我问谁啊?!”
“问你的新师父!”
“谁啊?”
“我。”邢马若霄说完得意的离开了。
严顺利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自嘲了一句:“我还是自己摸索吧。”便拿着书收摊回家了。
严顺利将货放在家中,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怪不得自己的肚子都开始咕咕直叫了。
严顺利坐在一个牛肉板面摊位上发呆,他摸了摸内兜,书还在。
“如果真是卖掉的话,这本书应该价值不菲,因为这纸的价格是按张卖的,一张就够自己奋斗好几十年......”想到这里他意识到,如若再这样想下去,很危险。行有行规,如果这件事被书市这些人知道,估计自己也是有命拿没命花啊。
吃过板面之后,严顺利准备睡一会。表铃定在了11点。
11点钟,表铃响起。严顺利坐在床上将表铃关掉。第一次去出摊自己兴奋的根本睡不着。于是严顺利赶紧收拾了一下,来到了书市的门口。那个2米多的老爷子依然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严顺利突然想到进市场得用那个小粉票。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就在自己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怪老头解释的时候,老头说话了:“严老板,生意兴隆啊。进门直走八号摊位就是您的。”
严顺利一愣,心想:“这个怪老头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个叫做乌罗的组织有通天的能耐啊!”严顺利再敢往下想,因为自己短暂的停留,后面已经排起了长队。那些排队的人都是些熟面孔,只不过现在的他们,谁也不理谁。
严顺利走入市场,一张条幅挂在当中。上书写道:禁言。严顺利这时才明白,自己当时被带来到这里的时候,赵喜来应该是故意挡住了这个条幅。
就这样,严顺利来到了自己摊位上。他环顾四周,整个市场的全貌才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市场的当中有十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案台,吃力的将其放到正中。随后,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一致笔架轻轻的放在了这个案台之上。
正在严顺利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个笔架的时候,寂静的市场突然一声大喊:“大爷当值嘞!”
此时严顺利看到案台上弹出一个机关,机关缓缓展开,一只杏黄色的小三角旗突然竖起,旗上写着一个醒目的字:“严”。
“严?”严顺利看到之后心头一震。
随后整个市场的摊主一起大喊:“迎嘞!”
这一句话之后,大家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严顺利脑中一万个问号已经是由来已久了。他没敢多想什么,赶紧像其他摊主一样摆起了书摊。他不敢多拿什么,只拿了一本自己之前收的书,那本刻有经略老人的手抄本家谱。至于那本无字书,他没敢摆,就踹在自己的怀里。
一声铃响,应该是开市了。
书市的大门突然紧锁,一阵阵的哭声响起。严顺利才发现,这些逛书市的人,其实就在市场里。他们从一些摊位上站了起来。原来,这个书市就没有顾客!一直就是摊主在互相买书卖书。而有一些摊主,自己白天压根就没有见过。
正在惊诧之余,一个虚弱的手伸向了自己,那个人花白的头发,年岁不大。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