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师父——”掬月清脆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师父你在哪——”
只见一外貌平凡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的从屋中走出。
他嘴角微勾,好笑的看着一脸焦急的掬月:“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急着来找为师,所为何事?”
“不论什么事,你都会帮我?”
“恩”不问缘由,状似无谓的回答,云淡风轻。
“不论何事——”掬月再次强调,此时的她格外需要一个人支持自己,不问原因的支持自己。
“上刀山、下火海,为师都不惧怕”一笑带过答案,眼神却无比坚定。
“呵呵——呵呵,那我要是杀人放火,你也帮我到底吗?”
“你不会”肯定的回答。虽然不知道发生何事,可他的月——是天上地下最善良的女子。
“那——”眼中闪过几抹狠意“你帮我把黎玉送到城门口,交给尚福”抬头无助的看着他,师父是除了哥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这次他——是否依然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好”不需问黎玉是谁,凡是惹月不开心的人事物,他都暗中了解谨记在心。
“今晚我会用迷香迷昏她,届时你在去把她和她外甥女一起送走吧”
哼,她要把她们送的远远地,从此不再来干扰自己和哥哥的生活。
美好的未来在想象中向自己招手,掬月扬起久违的甜笑。
看着在落日余晖下放光的容颜,掬月的师父——林安竹亦扬起一抹同样的弧度。
无论沧海桑田,世事轮回,他和她心中的那份契合——是时间抹煞不了,空间阻隔不了的。他知道她肯定是为了黎玉的事不开心了。
月对尚谦眷恋的眼神,是那样熟悉,一如她曾经看意天的样子。
而自己,呵呵,无论是前世的风阳,还是现在的林安竹,都选择默默的在她的身边守候。他最大的愿望,只是愿她活的开心,笑得无忧即可,
“谢谢——师父”风中传来破碎的道谢。
掬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阳的眼里“月儿,凤月,你啊——”无尽的情意包含在浓浓一叹之中。
夜,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月亮,也配合的藏起了俏脸。
正是此时,一个人影悄悄的拽着另一个人的身子,一路蹑手蹑脚的钻进一间屋子。
“师父——,你把她们送走吧”师父的轻功是最好的,连哥哥都比不上,想必对他来说,这趟差事应是易如反掌。
“恩”一手扛着黎玉,一手紧紧夹着瘦小的咪咪,一身白衣的林安竹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掬月头痛的看着她这个除了白衣,不穿其他颜色衣服的师父。“真是天才啊,穿的这么耀眼,不知道你是——”
“不要嘀嘀咕咕的,放心吧”这世上无人可与自己的轻功相比较,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嘘——好啦,一切就看您的了”掬月俏皮的捏了捏拳,冲师父自信的笑笑。
第一次做坏事,掬月表面镇定,心里仍是紧张万分。
“松手”林安竹适时的开口,在握下去,指甲就要掐进肉里了。
“哦——哦”不安的看着师父。
“走了”林安竹故意偏偏头,与形象不符的做了个可爱万分的动作——孩子似的眨眨眼,嘴一咧。
“扑哧——”一声轻笑从掬月口中溢出,呵呵。耍宝啊,师父。不安减轻了许多,她知道师父是故意牺牲形象来使自己放松的。
林安竹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如一道流星在夜空划过,转瞬即逝。
双手做祈祷状的掬月,闭上眼睛“拜托老天,我只是送走她,请——帮帮忙吧”
无尽的夜空,没有丝毫改变,一片“沉默”
“默认就是答应了”自言自语的回答,掬月孩子气的回答自己。
此时的林安竹却在月色下狂奔,一道白影划过……
“好了”看到尚福不安的蹲下、站起、蹲下。
“接人”对待外人,林安竹还是如同前世般,没太多的话。
“哦,恩。这边——这边,对。放这里”快速的把人移近马车里。尚福已是一身大汗。
用手抹掉头上的汗,甩去。全是虚汗啊。天啊,他现在心里害怕的要死。少庄主对黎姑娘的好,那是有目共睹的。依少庄主诡异的性格,说不定将来黎姑娘还会是庄主夫人呢。
但是,咬咬牙,为了小姐,自己豁出去了。
小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是自己命里的福星,更是自己捡回来的。他有今天,都是因为小姐。他永远是站在小姐这边的。小姐想做庄主夫人,自己一定帮。
现在只要在赶半天路,把黎姑娘送到原先安排好的老王那,让他把人送出天日国就行了。
“快走吧”事不宜迟,越快越好。
“哦”尚福应了一声,毫不迟疑的跳上马车,座好。拿住缰绳,“走啦——”马蹄飞扬,溅起灰尘四散。
……
“玉儿呢?你把她带去哪了?”
尚谦一脸冷酷的审问掬月:“她那么大人了,有手有脚,爱去哪,关我何事?”真过分,他凭什么像审犯人一样对待自己。
“她东西都没带走,怎么可能就这样带着咪咪离开?”还说谎,尚谦真的生气了,他气她撒谎,更气自己,为何把她宠成现在这样。
“咪咪、玉儿,叫的真亲热”什么时候,他们关系变的如此好的,讨厌。
“那尚福呢?他去哪了?你林师父呢?”一个比一个犀利的问题,当头砸来,让掬月无力还击。
“你——你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还要问我?”
“我想知道具体的,到底尚福把玉儿她们带到何处了?又是谁在接应他们”
“哼”掬月哼出心中的不满。
“砰——”杯子被狠狠的放下,茶水四溢“回答”
“尚福把她们送到老王那了,然后他会把她们送出天日国,至于送到哪个国家,我没定,随他”
“啪——”刺耳的杯子破碎声“老王,是以前跟庄里做过小生意的老王那”
不知哥哥的视线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凶猛,一股不安在心里蔓延“你——混账”如寒风的话狠狠从耳边刮过,掬月只见哥哥也如同风一般的从面前飘过。
……
不安让人焦急,焦急让人担心。
到底是怎么了,掬月真的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想把她们送走而已,又没作奸犯科,哥哥何必如此紧张。更何况她还让尚福准备了银两给她们,算是仁至义尽了。
师父肯定是办完事,就走了。他并不是一直住在庄里,经常会去办自己的事,神秘莫测。
尚福应该把人送到了,老王应该启程了。
就算追去,应该也赶不及了。
当然,只是应该。因为对象是哥哥——一切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断之。
……
“砰——”门被大力撞开,掬月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谁啊,谁啊?”
“尚掬月——”尚谦的“狮子吼”震得掬月耳朵都要聋了“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太——太——”
视线自然转向他怀抱里的人,一个裹着哥哥衣衫的女子。
“看看你做的好事”不由分说的,尚谦把人放在掬月犹有热度的床上。
动作轻柔的拨开额边的散发,露出半边红肿的脸颊,隐隐血丝挂在嘴角。
“啊”掬月轻喊,刚才脸被发丝遮住,原来——原来——
“还有——”尚谦继续拨开女子身上的衣服,凌乱的衣衫,鞭痕清晰可见,有的伤口已肿的老高。
“你看到了吧?啊,你把他送到老王那,可知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企图凌辱玉儿,你可知道”眼神吃人似得看着掬月“他甚至要凌辱咪咪,禽兽”床单被尚谦捏的死紧“为保护咪咪和自己,玉儿抵死不从,被打得遍体鳞伤”眯起双眼“我去的时候,她——她——”想起玉儿企图拿簪子刺杀老王,与其同归于尽的画面。
天啊,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尚谦也一身冷汗。
“尘——尘——”床上人不安的开口呼唤“我在,我在——”
“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我以为——”掬月在尚谦的责备中,半天才开口解释,可是,事实俱在,无从辩起。
“我——”她想走上去看看她的伤。
“我想——”刚碰上黎玉的胳膊,一不小心冰凉的手挨在了伤口处“啊——”黎玉潜意识的叫出声,以为是老王欲凌辱于她,于是奋力挣扎“尘,尘——救我,谦——就我”
病中的她,这一推的力气却不小。不设防的掬月被推倒在地“嘶——”手掌被蹭破了“哥——”本以为会吸引住哥哥的注意力,却不想现在的哥哥却丝毫没理会自己。
“出去——”
“可——可,是我的房间”含糊不清的把话含在嘴里。
看着床上叫的撕心裂肺的黎玉,柔声安慰她的哥哥,她不懂为什么她要叫尘,而哥哥又要答应。他们究竟怎么了?
自己似乎是多余的,这一刻,他们两个是一国的,自己哪也插不进去。
更何况,看着她的样子,想想哥哥的话,泪,无声的留下——
自己哪还有脸留下,一切都是自己害的,还有咪咪,还是个孩子,那个禽兽居然还想……
更可恶的是自己,是自己把她们送到那个恶魔的手里的,而且,师傅、尚福都会被自己连累吧。
呵呵,无心之过,谁的错?
默默的站起,走出本是自己的房间。
浓浓的黑夜,却关不住眼里亮晶晶的泪水“天下之大,我,还可以去哪里?”无助的低喃“师父,你在哪?”
伤心的倚墙滑下虚软的身子“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一个声音于此刻在脑海里回响,对了,可以去找他“我想代表我李家堡与小姐合作……”
他,应该是李家堡的吧。
站起来,擦干眼泪,却刚擦完了,就又泪流满面“先去找丫鬟借一套衣服在走吧”她想哥哥此刻应该无暇顾及自己了吧。
她也没脸在面对他们了。自己还是先找到那个卓光霁,在给哥哥送信解释自己的去向吧。
“走吧,恩。走——”哽咽的呜咽声,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