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藤参呢？”
“吃完了。”
“那一柜！？”
嗯……本来是打算白吃白喝的。不过毕竟这也是个名贵药材，看你这么良心，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赔你点钱吧！
林祀把手伸进怀里，拿出一锭银子。
幸好王光王剑仰他了俩财大气粗，当初给了林祀不少钱作为答谢，这时候才能这么不心疼。
黄医师显然十分震惊于林祀身体的消化能力。
“这土藤根，常人吃一小节都是要流鼻血的。你吃了一盆，怎么一点问题都没有？该不会是受了什么暗伤……
幸好你在村里也无亲无故，不然还不知道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
林祀默默把钱塞了回去。
“呵呵，黄医师，我们还是再研究一下张农户是中的什么毒吧。”
黄医师沉默了一会，坐在椅子上：
“他的事我心中已有结论了，你去把村长叫进来吧。”
林祀推开医馆的门。外面，杨氏梨花带雨在那里，村长像个慈祥无比的老爷爷，在边上试图安慰她。
要着老头做这种事明显是太勉强了。他完全是一张束手无策的表情。
见林祀推开门，两人看过来。
“有结果了。”
杨氏激动地摸了一把眼泪，闯进了医馆中。村长也跟着走上前来，他拍了拍林祀的肩膀，开口想让林祀回家。
但他忽然想起来，林祀来历不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林祀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径直坐到了黄医师身边。
“小孩，你先回去。”
“回哪去？”
“……”
村长看着林祀，一时犯难。对于这突然出现在村里的小孩，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如果没人要收留他，是打算放任林祀自生自灭的。
等到待不下去了，这孩子也应该就自己走了。
“咋的，没人肯收留这孩子么？”黄医师问。
村长颇为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我收留这孩子吧。”
村长一愣，喜上眉梢，有人解决这个问题当然是好事，急忙答应下来。而林祀想了一会，也没异议。
旁边，杨氏的眉头早已拧成了麻花。
村长一看，急忙反应过来。
“黄医师，能知道这毒是什么人下的么？”
以林祀的角度看来，黄医师面目凝重，眉心紧皱。显然也不是十拿九稳。对于这种拿不准的事，说出来，他也没什么必要承担责任。
现在张农户死的不明不白。尸体是唯一的线索。当然，林祀也是一条线索。可惜林祀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杨氏的眼神饱含期待，完全是指望黄医师的结果来破案了。
那么，这边怎么说也要给出一个答复。
作为盘山村唯一的大夫，黄医师的医德是绝对不需质疑的。数十年间，大大小小无数的村民从他手上痊愈。
而村民们都觉得理所当然。
也正因如此，黄医师不能有一点的疏忽。抛出错误答案，可能会被冠上个庸医的名号。也是职业生涯的一大污点。
杨氏的期待，恰恰是在给黄医师施压。
现在正是侧面考研出黄医师人格的时候。
林祀微微勾起嘴角。
很快，黄医师终于平静下来，娓娓道出自己的猜想：
“老张可能不是被毒死的。”
众人安静地听着。
“毒，害得是肉身。老张的尸体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当然，保不齐也有类似毫无破绽的毒，可能只是我孤陋寡闻了。”
“那我家那口子是咋没得了？总不能凭空就死了吧！”
黄医师摊开手：
“那我就不知道。不过单在下毒的角度，没人会找来那种昂贵的毒药来杀害一个普通的农户吧。”
线索断了。
村长适时地站了出来：
“要我说，咱们还是抓紧把老张的后事给办了，死者为大。”
杨氏显得有些失落，但也知道这事强求不来。
……
两人离开后，作为干儿子的林祀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这里有不少的凡间凡草，虽不含灵气，对林祀的修炼也有不少帮助。
部分药草可以强身健体，弥补一下没有锻体期的漏洞。
“这倒是个好地方。”林祀呢喃道。
“什么？”
“你觉得是谁害死了张农户？”
刚刚，黄医师给出了有理有据的回答，那么在他的靠谱和善良方面，林祀就可以放心了。
但他也恍然醒悟。
我知道一个村里大夫这些干什么？怎么说我也是个能放法术的修士了，就算黄医师图谋不轨，凭他一个布甲奶妈还能怎么样？
“谁害死了他，老头我怎么知道。”黄医师满不在乎道。
“现在，最有嫌疑的是三个人。”
“小子，那些事以后不要乱掺和了。也别学大人说话，我看你也有些学医的天赋，以后就努力继承我的衣钵吧。”
林祀不置可否：
“那三个人，分别是村口的刘寡妇，杨氏，和你。”
“呵，满口胡言，怎么连我也有嫌疑了？”
“刘寡妇行事奇怪，身份也是神神秘秘的。而且和张农户有特别地交流，作为第一嫌疑人。
杨氏过分激动，有谋财害命的可能。反正我是不信什么爱情……
最后，不如说你的嫌疑最大。作为全村唯一的医师，只有您会对各种毒药有所了解。下毒也是轻轻松松。
而你又兼任仵作职位，尸体必定会过你的手。善后工作也得到了保证。”
黄医师一挑眉毛，露出莞尔笑容，好像也觉得林祀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得不说一个老头的笑容并不好看。
林祀满是厌恶地转过头：
“不过按照这个时间的尿性，我可能又猜错了。因此而反向推论，你们三个才是最清白的。
不，说不定我的反向推理也因此是错的……”
林祀思考一般低下了头。
“行了，定下心，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先休息。明天我传你医术。”黄医师没有把林祀的话当一回事，吩咐道。
“您就没个一儿半女？”
黄医师面色忧愁道：
“往些年，盘山村里了身体可没这么好，病患可不少，那时候我也在跟着师傅专心钻研医术，一心想要多治点乡亲，帮村民改善体质，哪有时间想别的事。”
“嗯，看看医馆门可罗雀的状态，您的工作很成功啊！”
黄医师听了，脸色不再忧愁，而是有些自豪。显然并不会对自己没有生意而感到伤心。
现在，林祀也看出来这老头是个善人，不再调笑他，满脸认真道：
“我不会和你学医的。”
“为什么？”
“谁知道会不会像你一样，加了道德却扣了智商。而且，凡间的草药学……
呵呵。”
黄医师面露不悦，他收养林祀就是为了传他医术，以后能够保盘山村太平，而林祀志不在此，黄医师自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怎么，小子，你还看不起我的医术？”
“一点点。”
“……”
嗯，凭这委婉的表情，淡定而又有些许好奇的神情。瞧瞧这精湛的演技。一点不屑都没有流露出来吧！
“单论我刚刚说的凡草变灵草一事，真的不可能吗？”
黄医师细细思索了一阵儿，最终长叹一口气：
“我又不是那仙人修士，眼界还达不到辨别灵草的地步。又怎么可能知道。”
“那，怎么能够否定呢？”
“但是我早年看过的医书中，从来没有这种记载。师傅也说这是痴心妄想。”
林祀敲打着手指，淡淡道：
“根据《玄风千论》的灵草篇记载，大陆初生便有百万仙草，百万灵草，百万凡草。既然数量都一样，就有人开始尝试发现其中的关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万年探索终于有人成功了。于是独特的灵草培养方法流传在不同中品乃至上品大宗中。”
黄医师听了有些奇怪：
“且不谈真假，这些事你个小孩怎么会知道？周围有那个村中会有关于修士的书么？”
“力量终究会限制了想象力啊。”
林祀笑着，伸出了手。
手心上，一股黄医师看不到的灵气汇聚过来。林祀看的频频皱眉。
这些灵气的量，哪怕作为一个练气期修士来说也太少了。没经历锻体期巩固基础的弊端瞬间展露出来。
虽然低端，不过用来哄住一个老头绝对够用了。
这法术林祀反复练习了数遍，操作方法熟记于心。此时也能随手用出来。
一颗拳头大小的光球悬在林祀手中。
天色已晚，这光球发出的白光格外耀眼。黄医师露出了震惊之色，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作为一个生活在修仙界的凡人，盘山村更处在离阴阳宗不远的地方。黄医师肯定也见识过这些亲民的法术。
那一瞬间震惊，只是对林祀也是修士而意外。
光芒持续了一会，林祀手一翻。
“黄医师，别告诉别人。这次我来村里，也只是为了体验生活，不过张农户横死这事引起了我的好奇，等找到了凶手，说不定就要走了。”
林祀尽量摆出一副狂傲不羁，高高在上，却又十分讲道理的形象。
黄医师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跪下。
林祀也没阻拦。
立威时刻肯定要的，不然这老头扑上来说不定都能捶死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