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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往

日子就这样不平不淡的过着,过了几个星期,又迎来了周末。

这天碧千羽和裴皓轩打算在家里打扫卫生,虽然可以请人来打扫,但是碧千羽一向不喜欢外人来家里,所以这些事就自己做了,反正也不是很难。

裴皓轩也乐在其中,反正和碧千羽一起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打扫到一半的时候,裴皓轩突然接了个电话,脸色有点不好,然后对碧千羽说,“老婆,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

碧千羽表示没问题,剩下的交给自己来打扫就行,但是她看出来裴皓轩脸色有点差,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裴皓轩示意说什么大事,就是需要回去而已,我过会就回来做饭。

“没关系,待会要不就在你爸妈家吃吧,这么久也没去看过他们,改天我一定亲自拜访。”

“没事的......”裴皓轩也不好拒绝,只能扯开话题,“待会如果我不回来,你又要去点外卖了,不行,你要等我回来。”

“好好好,我等你回来,不点外卖。”碧千羽只好答应着。

裴皓轩这才离开了。

碧千羽在家里打扫的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放满杂物的房间。以前都是裴皓轩去打扫的,今天她自己去好了。

碧千羽打开门,其实东西摆放的都挺整齐,就是上面有一层灰尘。

碧千羽先是简单的环视了一番,然后看见了一个箱子。这个箱子她以前没见过,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碧千羽抱着好奇的心理,去打开箱子。

箱子上面有一个四位数的密码,碧千羽先是输入了自己的生日,不对,那就应该不是自己的,很有可能箱子是裴皓轩的。

她突然迟疑要不要打开箱子,但是又想到可能会知道什么,就还是决定打开箱子。

碧千羽又输入了裴皓轩的生日,也不对,那还能是什么......

她又输入了几个重要的日子,还是打不开,碧千羽有些烦躁了。

密码还能是什么,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碧千羽想了想,她把箱子拿出来翻了个面,果然在反面看到了一行字。

——致那年夏天,永久的回忆

那年夏天......是高三毕业那年吗?如果是的话,那密码应该是......

嗯?不对??为什么还是不对......啊啊,密码到底是什么,碧千羽有些抓狂了。

碧千羽看着那个箱子,突然有看到一行字,只是线条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多多少少只能看出来一点。

好像有什么开始,什么结束,碧千羽看不太清楚,她突然又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在高中的第一次见面......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是大体也应该是在九月份吧......

既然这样,那就一个一个试好了。没过一会,箱子就解开了。

碧千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打开箱子,放眼望去的就是一张白纸在最上面。

上面写着,高中三年的回忆,全是你。

碧千羽先是一怔,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她已经猜到了里面到底有什么了,或许她其实早就猜到了,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打开箱子。

里面有许多信封,两把伞,款式很旧,很明显是以前的牌子,一件校服,应该是裴皓轩自己的,还有一个樱花标本,还有那张碧千羽画的画。

原来这幅画在这里。

其实这里面没有多少东西,但是信封多的不计其数,除了其他的东西,可以说是能该塞多少就塞了多少信封里面。

碧千羽的手有些颤抖,她知道信封里面都写着什么......

她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拿起任何一封,而且还是这么多的......

她先是数了一番,这里有124个信封,塞得满满的。

碧千羽心里有点难受,又把这些信封都塞回去,然后她拿起其中的一封,小心翼翼的拆开。

里面的话挺简短的,几百个字,无一不是在告诉自己他真的很爱她,最后结尾还写到,愿你步步皆春,春风得意,枯木逢春。

碧千羽终于忍住不了,她的眼泪下来了。她右手拿着信,左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又把信重新折好,塞了回去。

然后又拿起了下一封,下下一封,无不是表达爱意的,裴皓轩把他对碧千羽的爱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示了出来,还坚持了如此之久,大好的年华,全都这样奉献给了碧千羽。

碧千羽看着看着,已经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她的心情,她突然迫切的想记起关于以前的所有记忆。

她想知道还有什么,她还做过什么伤害过裴皓轩的事......她还干过什么让裴皓轩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透顶,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义无反顾。

另一边的裴皓轩,他来到了裴家。也不能说是家了吧,这里也不过就是他们破产后的避难所,那有什么家的样子。

就算是家,也不是属于他的......

裴皓轩走了进去,还是礼貌的叫了声,“爸,妈。”

裴父还没说什么,倒是裴皓轩意义上的母亲,刘烨先开口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啊,裴氏破产了,你就直接找了个人包|养你,你还要不要脸了,我们裴家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畜生。”

裴皓轩心里憋着火,没发作怨气,“妈,你误会了,我和千羽已经结婚了。”

刘烨听到了也是一脸不屑,“结婚了好像不能离一样似的,那碧家是什么人啊,你先不说本来就不是裴家的人,就算是,现在你也高攀不起啊,这婚,迟早是要离的。”

“好了,孩子一回来你就这么说,存心找不痛快是吧?”裴父发话了,刘烨也没在说什么。

“好了,今天叫你回来是想着我们爷俩好久没见了,好好聊聊,待会留下了吃个饭吧。”

“不了,爸,千羽还在家等我回去做饭。”裴皓轩拒绝到。

“胡闹。做饭这种事哪里是男人能做的,你应该是出去养家糊口,而不是在家做家庭主妇。”

“爸,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就是喜欢在家给她做饭,现在的社会早就变了,您不能还是想着旧的理念。”

“我是不是连管你的权利都没有了?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

“爸,妈,我很感谢你们当年的教育之恩,所以我敬你们一声爸妈,但是这不代表你们能决定我的人生。”裴皓轩说着,“我现在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情,而且你们早就不管我了,这个时候就不用说这么多的客套话了吧,你们叫我今天来的真正目的,我自己心里也有数,不如我们还是摊开牌来说话吧。”

裴皓轩突然这样说,裴父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毕竟父子一场,就算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父亲啊。”

刘烨看不下去了,说,“行了行了,别装了,我都看不下去了,就这么说吧,裴氏现在破产了,我们没钱了,你呢,自然是要给我们点钱花的。”刘烨一脸盘算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比这钱的手势,“虽然说碧家那孩子是自己成立的公司,但是她手头也不可能没个几十万吧。”

“妈,我不会去找千羽要钱的,你死心吧。”裴皓轩毅然决然的说道。

“嘿,你个死孩子,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们这婚是迟早会离的,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你倒贴,碧家的门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趁现在啊,能要多少钱是多少钱。这样还不至于亏本啊。”刘烨像是急了,一直在旁边给裴皓轩洗脑。

裴皓轩沉默了许久,说,“爸,你也是这么想的?”

裴父回避了他的目光,说,“你妈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好,我明白了。”裴皓轩从风衣里面拿出来一张卡,“这里面是一百万,我这几年赚的所有钱,只要你们现在拿了,我从此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裴父和刘烨对视一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裴皓轩硬生生打断,“你们就直接说,是要,还是不要。”

“要啊,怎么能不要。”刘烨开口。

裴皓轩感觉心被硬生生挖了出来,他没想到当年收养他的家人已经变成这幅模样了,他慢慢的平复心情。

早就该明白了,不是吗?

裴皓轩哽咽的说,“那好,你们现在就立字据,然后在我面前保证你们从此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会录下来,防止你们以后不承认这个事实。”

裴父没想到裴皓轩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刘烨也是一惊,“不是,用的着吗?你是不相信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相信。”裴皓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没有波澜。“快点吧,这卡的密码你们也不知道,如果你们不立字据或者不让我录音的话,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裴父看着裴皓轩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好,就这样吧。”

刘烨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裴皓轩说,“好歹我们也养了你这么多年,做到这种份上你觉得合适吗?”

裴皓轩听了心里在冷笑,“到底是你们养我,还是我养自己啊,你们除了给我一个生活环境,还给了我什么。”裴皓轩都不想去回忆,“是,你们刚把我带回的那几年,是挺好的,但是后来呢,自从你们亲生的儿子出生了之后,你们有注意过我吗?裴氏为什么破产?你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还不是因为你们把那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送给你们的宝贝儿子玩!”

裴皓轩最后几句话完全是吼着说出来的。

“本来我经营的好好的,就因为他一句‘我也想当总裁’,你们直接让我下岗,然后还没几个月,集团就破产了?啊?你们,难道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他就不心痛吗?他经营了好几年,集团蒸蒸日上,本来有一个辉煌的成就。他觉得那样坚持下去,他迟早能配的上碧千羽的,可事实是那么残酷。

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裴皓轩却觉得很舒服,几年了啊,他真的憋在心里憋太久了。

能像这样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真的太舒服了。可为什么,眼泪是却控制不住的想要掉下来......不是应该高兴吗?

笑啊,大声的说出来,不用再担心任何人......

裴父沉默了,就连刘烨也沉默了。

裴皓轩也不想听他们说了,“写吧。”

就这样,裴皓轩等着他们立完字据,录了音,然后说了密码,头也不回,就走了。

他想,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就让往事随风吧。

我还是很喜欢你,像鲸鱼缺氧于六千四百米的深海,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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