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年轻时生了一场大病,开了脑袋,取出了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瘤,虽然人活着,可一只眼睛看不到了,嘴也歪了,半条腿也不好使了。
生活常常比戏剧更戏剧化,爷爷才出院一年左右吧,我的生父也出了车祸长眠了……
爷爷应该是个坚强的人吧,接二连三的打击,也没把一个中年男人压倒,只是在缝隙中开出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很难吧。
这些都是我后来听说的,生父长眠不醒后,妈妈也改了嫁,我一直到五岁那年才知道这些离奇的,可以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
也是在那年我才去看了看我的爷爷,老爷子比我想的慈祥了些,一只眼睛充血的通红,嘴也歪的老高,只是看着我笑,拄着拐棍一步一步踉跄的抱起我。
老爷子只剩我这一个孙子了,我看着老爷子拿出家谱,一个陌生有属于我的名字就写在上面。
瑞林,蛮好听的,那天我就睡在了爷爷家,还有一个胖胖的奶奶,爷爷把她照顾的很好。
虽然爷爷走路不太方便,没了拐棍站都站不稳,不过我还是没见过奶奶干过什么活,不是说奶奶懒,只是她被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保护的很好。
奶奶身体不是很好,虽然胖胖的,但还总是感冒,自打我了解自己身世后,每个月总是要去爷爷家两次的。
频率不是很高,可是还是不时看见爷爷拉着奶奶去诊所挂吊针。或者感冒,或者高血压……
后来一天,爷爷的女儿和小儿子都回来了,我爸爸这个大儿子该是回不来的。
我当时在上学,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不过等我放假后抽空去看爷爷的时候,却是没看见奶奶的。
那天我待到了很晚,爷爷锁了小超市的门后就回了家,我走在前面,隐约听到了啜泣生,回头看却只能就着月亮看着一个老人,踉跄的拄着拐棍,歪的老高的嘴看不出来在笑。
后来我听说奶奶得了尿毒症,要血液透析,如果配型成功的话就换肾。
那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话,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不!活着何其不幸。
后来爷爷为了照顾奶奶透析,就跟着奶奶去了大连。
从不习惯,一点点变得习惯,从陌生一点点变得熟悉。爷爷该是适应的快极了,毕竟他不是在为自己适应。
那以后我好久没见过老两口子,想必这两个入对成双的人,应该看过了不少的世态炎凉吧。
一直到我初中毕业,成绩不是很理想,就去大连做了艺体生,学体育的,也就找了个私立高中,毕竟这样的学校对分没什么高要求,而且说话也方便。
巧的是爷爷奶奶在叔家里住,叔的家也在大连。虽然离我都学校远的不行,而且我还要从学校走个一公里多一些才能到公交站,但我每次放假也还是要去看看爷爷奶奶的。
那就是我第一次去叔家里,找了好久。因为没有钥匙进不去,我就在楼下等了会。当时是个秋天,我盯着一颗落叶的树发呆。
看着刷刷飘下来的黄叶子,我听到了一深一浅的脚步,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慢着点,我都跟不上了!”
我抬起头,太阳把两个人的影子照的老长。又投在一旁的落叶上,树叶还是刷刷的掉,却少了几分的凄凉,直到一边的天被余晖映的通红,秋意却好像消散了些。我看着拉着奶奶手的爷爷,两个人的影子和落叶堆的距离一点点拉远,他们走过的轨迹,似乎在地上写下了幸福。
我脱口而出“爷爷!”
我本很少写自己的事情的,不过最近觉得总是有些画面要被我纪念着的。索性谨以此篇,纪念些我想要纪念的,珍贵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