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封竹一点头。
“老朱不让你说的？”
“我只是说出少爷想知道的。”他低着头，抖去伞上的积雪。
赵辰嘴角微扯，虽然对方说的不着痕迹，可他也很熟悉朱胖子的脾性，至少他清楚每次的刺杀朱胖子都会提前知道，否则白瞎了对方混迹这么多年，心中对封竹一的好感也随之提升许多。
“我想知道负责对我下手的人，更多更详细的资料。”
“少爷…”他垂首而言：“三大家为首的势力涉及城内方方面面，行行业业，想撼动他们的难度，不亚于蚍蜉撼树，为何不考虑一下求助孟家？”
“你放心吧。”赵辰摇头，这本就是孟云长对他的一场试炼，自己还差孟云长一个要求，“你消息给我就是。”
“好，天亮进了城，小人会打探清楚，传给您。”
赵辰脑中突的灵光一闪，“你外面有地方住吗？”
“没有。”他乖乖摇头。
“来陪我练剑吧。”
“哈？”
当孟婉清离开赵宅时，已经很晚，回到府上，下人将她领到孟云长之处。
此时的孟云长斜躺在床榻上，屋内没有一丝暖意，窗户开着，烛光下他注视着外面纷飞的雪。
“见过父亲。”她照常行礼，然后立着。
他抬头看去，示意她坐下，问道：“赵辰一个人在外面安全吗？”
“安全，似乎和人有事情说，女儿就先走了。”
“看来，二式练成，他打算对三大家动手了。”
“父亲一切都看的明了。”孟婉清点头，丝毫不为此担心。
“出城那个叫封竹一吧，实力不显，却一直想找个可靠的攀附。他要想帮到赵辰他肯定缺帮手，倒是可以从门客里安插几个人在他身边帮衬着。”
“那三大家没了，门客们也能跟着分一杯羹。”孟婉清道，“不过朱胖子这人不好。”
孟云长笑着摇头，“记着，人如何没有关系，好用就行，担心都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
“女儿受教了。”
“你大哥传来消息，你又要多个小辈了。”
“真的？”她立刻欣喜起来，满眼的期待，“我可以去看看……”
想起还要负责教授赵辰，她止住了话音。
“让念念在那边安心待产吧，自家的孩子，外面谁去我都不放心。”孟云长难得看到女儿小女孩的模样，心中舒坦了几分，“关飞去过阿正那里了。”
脸上又浮现出期待之色，她盯着他，“舅舅…”
“他已经开始逐渐剥离孟家的生意，估计今年结束，生意上就没有丝毫瓜葛。”
她神色黯淡下来，“以后还怎么见到岚岚…”
“除了儿女情长呢？”
她见孟云长却没有一丝不悦，就奇怪道：“没有舅舅那边的帮衬，我们的生意做不出去，灵石的换取也变得困难，这对您和女儿的修行也会大受影响。”
孟婉清可是一直清楚，孟家的货物都是经由东方正一路向北，沿途销出去，然后停在帝都，换取足够的灵石给他们一家。
如果断了灵石，往后的修行举步维艰。
她也是会为灵石发愁的。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孟云长坐起来，摸上已经凉去的茶壶，轻咳一声，立刻有人进来重新煮茶。
他也不在乎有人听着，直接说：“为父已经到了瓶颈，等关飞回来，往后的灵石都交给他做主。”
“瓶颈吗？”她低下头去，那就代表了孟云长的修行之路断了，果然大哥还是需要被栽培，乖乖应着，“父亲做主就是了。”
“至于你……”
她还是有了一丝紧张。
“去上元学院吧。”
“女儿去？”她震惊也更加不解，如果孟云长需要她去，半年前她就已经上路了。
“为了你大哥可以更好的提升自己。”
“我…”
她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而这都是赵辰名额所引发的因果，所以这一系事情串联下来，可以说是得不偿失，她很想问一句真的值得吗？这是她第一次对孟云长的决定产生质疑。
就算需要赵辰成为上关城的又一势力，成为自身的助力，她可以去无怨无悔的去教授，甚至和他们姐妹一见如故，可这已经是赌上两个孩子以后的命运，这不是向来自诩睿智的父亲做得出的决定。
“你去就是。”
她看不透，却不敢开口问，只能心有戚戚焉地说道：“那这两年女儿该如何？”
“一切如故，关飞回来之前，生意的事我会重新找人打理，所得灵石你尽可修炼。”
“女儿觉得，灵石还是留给哥哥吧。”她起身告退。
孟云长眼看她要走到门外，突然开口：“去上元之前，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孟婉清身形顿住，“女儿不敢要父亲的交代。”
“哎…”
他接过送到手边的茶，突然觉得不香了，“下去吧。”
“是~”
大袖一挥，屋中暗去。
风雪陡转，终夜未停。
天再亮时，满城银装。
“再来！”
赵辰舞剑，三式已经在他手中来来回回上百遍，在对抗大雪的同时，要求封竹一攻击他。
此刻的封竹一，如同赵辰一样，褪去了身上的衣物，身上分不清是汗是水，大口喘着气。
他看着依然精力不竭的赵辰，很是苦恼，觉着自己随时都要晕倒过去。
“辰少爷，天亮了，我这边……”
他眼巴巴看着用伞遮住的衣服，很想穿上跑回去喝一壶烧酒就睡一觉先。
“天亮了吗？”
赵辰停下身手，不多纠结，只是意犹未尽，真正在雪中的练习让他对三式感悟更深，他还需要消化，“那你回去吧。”
“您要的消息，定然第一时间传到。”
他点点头，便不再顾他，这一夜，能看出他很尽心的陪练，算是一种诚意，再拖着人家也没意思，只是他就很纳闷，怎么还觉得不累…
封竹一离去许久，孟婉清才打着伞走来。
只是见到赵辰的模样，脸色又红了。
“一夜没有休息吗？”她轻声问着。
赵辰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在能听到她踩着积雪的咯吱声中冲她一笑，便继续着。
她尽量将目光集中在木剑上，想找出有没有遗漏。
赵辰一如既往没有叫她失望，剑招已经蕴含了三式的雏形，他的周围仿佛被木剑舞出一个圆，落下的雪花大多在触碰之际被击的粉碎。
“不累。”赵辰剑势结束，呼着气问道：“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