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门外
城墙斑驳，爪迹、咬痕无数，当年魔潮留下的一切，只能从这些地方看到了。
赵辰曾偷偷过来抚摸过，还不小心卡断了一小截指甲。
几日前就有人筑起巨大的圆形石台，做比武之用，本不需要这般大费周章的，但一是第一届比试，二是赵观海会来，赵家子弟要扬名。
尽管许久没有魔物出没在此，南边还是由一众实力出众的豪士护卫把持着。
今日的比试，有资格的人没有想象中多，观战的却人头躜动。
赵家子弟除外，所有参选人在未得老侠师的允许下，还是经历过一番私下的选拔，有资格的里面，普通人只有赵辰一人。
老侠师无奈叹了一声，不过依然在护卫的搀扶下和赵观海同时来到城楼最高处，俯视着下方。
左右是赵家三子，后辈跟在后面。
赵穆真没有来，赵辰主动上前一步，和赵穆华等人站在一排。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气场要做足。
下方人群热闹起来...
“看！那就是赵二公子！”
“当真英伟不凡啊！”
“十三四岁的少年如此气度，天才啊！”
“旁边是他的姐姐赵家大小姐吗？”
“不也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以和赵公子比。”
“就是，听说天天和赵老四的瞎子厮混，不知羞！”
“那个废物怎么真的敢来？”
“我觉得瞎子也清秀。”
“？”
“瞧，赵汐月小姐真漂亮！”
“汐彤大小姐哪里丑了？”
“她是普通人！”
“那好看啊！”
“她是普通人...”
“。。。”
“普通人...”下面的议论声并不小，赵汐彤双眼不知该看向何处，最后落在赵辰的身上，他依然挂着浅浅的笑，身板瘦削却笔直，她有了些忧愁，“果然，这些刺耳的话，对他早就没有任何威力了。”
而赵峥对此也是恍若未闻，只是看向远方，天空，下方一切都不该出现在自己眼里。
“捷儿。”
“父亲！”他听着下方的议论很是激动，虽然还没人念及他。
赵穆华声音很小，“倘若赵辰真敢上去，失手打死了，为父不怪你。”
“父亲？”赵捷不敢相信，这边唯一能听到的赵胜身子抖动。
赵穆华的目光瞥向赵观海，一切又恢复如常。
城主致辞，老侠师宣布开始。
“好狠的心。”
赵辰神色不变，他这一夜想了很多，甚至没有搭理赵穆真，赵穆真也并不知晓他今天会来比试，昨日和赵汐彤的话还在脑海反复。
“我父亲说，他说服不了四叔将爵位传给弟弟，按照祖父的意思，那么如果我们结为连理，是不是...”
赵汐彤的一番话说的很轻很慢，似乎一字一句都带着斟酌，还有试探。
“你是担心我不答应吗？现在告诉我，是他们的意思，还是你的？”赵辰语气终于认真起来，不像个少年。
初元帝国对十三四岁的婚姻是倡导的，甚至鼓励生育，如果出现灵根子嗣，再有赏赐。
这可以弥补连年大战后的人口缺陷和增强国力，至于这些人能否养活自己，还待考究。
“我...”
“姐，我...谢谢你，现在告诉我。”赵汐彤唯一反抗不了的就是父母长辈，他不想都难堪，抢了话，“没事，老爹还能活好久，让他们少操无用的心。”
“是了。”赵汐彤自嘲一笑，女孩家多愁善感，尤其几次的身体不适，让她想了很多，“我却是个什么都拒绝不得的人，你多好，都是凡体，你却可以做了自己的主。”
赵辰耸肩，“在这样的赵家，是你我的悲哀，赵家做的没错，只是对不起我，还有老爹。”
“那么你能放弃吗？爵位不要，明天也别去。”她急促了。
他起身，摇头，“那你能丢了赵家吗，我们和小三去外面闯闯吧，你们做我的眼睛，看看山川河流还有世间繁华...”
“你也是赵家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想！”
两人在这样的沉默中各自回了家，而现在，赵辰的心寒到了底。
远方飘来的乌云将烈日遮住，没有冰镇的茶水和仆从的侍奉，风浓郁起来，他身躯也渐渐发凉，感到舒适。
昨天的一切在赵汐彤回去以后逃不过赵大家的耳朵，“试探结束，这就是今天你们的决定吗？姐，我不是了，也不想做这赵家的人。”
心念之间，下方的比试已经开始，议论声被平息，话题转移到对战双方。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他同样听着，每一次交锋，每一次震颤，他感受着双方的位置，打出的拳脚，还有受到的伤害。
“峥儿，今日下方最强的也就七品，或许你不一定能上台了。”
“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想会会上元学院的天才。”
“为父也为你感到惋惜。”
“若是捷儿压了下面那些人，汐月去便可以。”赵观海心情大好，赵峥那般天才留在自己身边最放心。
“捷儿定然可以。”赵二夫人立刻看向赵辰喊道，“就是某些不知量力的会自取其辱，小心有去无回~”
赵穆华将她瞪回去，“父亲，贱内失礼了。”
“当好生管教。”
“是。”
“下方那人已经十连胜了，不错，胜儿去。”赵观海令道。
赵胜一哆嗦，跑了下去。
“赵胜输。”
被人抬了回去。
“捷儿...”
“此人七品巅峰，底子相当扎实，这连败十一人不见气喘，哪家的子弟如此优秀？”赵观海眸子深邃，却不吝夸赞。
“此子当不错，赵捷不一定是他对手。”老侠师眯眼说道。
众人心中不爽，却不便去争论，甚至有点默许他的想法，赵捷才突破没有多久，顶多算是稳固在七品。
“李官人家的孩子，一家经商，不料出了此子，拜了城内豪侠为师，培养出来费了不少家财。”很快有人递来消息。
赵穆华没想到这样的少年自己却没找到，不然今日不会出现。
“老先生，我看好他。”赵观海眯眼道。
赵捷下去了，从城楼上走下来本就是一种殊荣，是他人不能体会的荣誉。
而赵胜，在他看来，更为自己今天的大出风头，当了垫脚石。
“我倒觉得赵捷会赢，不然...”赵辰开口，“等下我打谁去。”
他从袖中取出一根手臂长的翠玉竹子来，在手上掂量几下，“这玉竹硬度可高了。”
这话朝着下方赵捷说的。
众人侧目，赵穆华呵斥道：“放肆！轮不到你说话。”
“二伯说得对，小子无人教。”他浅笑应着。
“哼！”
“父亲，瞧那玉竹成色不错，老四家还是有钱啊...”赵穆华上前说道。
此处人多，克扣老四家的事情怎么好说，赵观海双眼一眯，“你也没人教了了？”
下方二人很快战在了一起。
来往几个回合之后，赵捷渐渐处于下风。
赵老二一家心揪了起来，他们还是希望赵辰说中了的，可现实很残酷。
对方灵根处于左脚，加之身体壮硕，力大势沉，赵捷左突右挡间，左手开始麻木，一身功夫也被逼的乱了起来。
“嗤...”赵辰不屑一笑清晰落入他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