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快要疯了。
原本今天傍晚的时候收到了一个女营妹子的传信,约他到营后的小树林见面。他特地溜回来洗了个澡梳妆打扮,兴冲冲的去约会。
但到了地方左等右等,等了快两个时辰差点没冻死,妹子也没来。单纯的黄大仙小朋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耍了。
拖着两条长长的鼻涕,黄大仙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宿舍。
站在宿舍墙外,黄大仙目瞪口呆的看着墙上的打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异人族打过来了吗......
确认了好几遍这个破洞的屋子就是自己的宿舍,黄大仙一脸懵逼的推开摇摇欲坠的半扇门。
进到屋子里后,他愣了一下,直接转身走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一定是走错了,我是被冻出幻觉了吗......”
怎奈他真的没有走错,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了那个充满魔幻的屋子里,一万个不情愿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墙上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的往屋子里灌,桌子椅子倒得遍地都是。
屋子的中央躺着半具尸体,尸体的上半身已完全不见,心肝脾肺肾等残缺的下水散落在周围。要不是剩下那半扇一看就是人腿,黄大仙都以为自己来到了杀猪场。
最让他生气的是在旁边的床上,祝老二躺在上面呼呼大睡,仿佛屋子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哦当然了,黄大仙也不认为这一切是祝二搞出来的,只是觉着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能在一旁睡得着,这睡眠质量也真是好啊......
祝二睡眠质量好?那当然不是啊!他是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一切。你说尸体倒可以处理掉,但这墙上比人还大一个洞咋办,连夜砌上?九年义务教育也没教过这个啊......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怎么一拳就给打成渣了呢,他是ADC吗怎么就这么脆呢?
还有这破墙,一看就是豆腐渣工程,风一吹就倒,也不知道黄柳修宿舍的时候贪了多少......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祝二深谙甩锅之道,这一切一定不是因为自己随随便便的一拳,都是他们太烂了。
所以想了半天,他最终选择了躺在床上装睡来逃避这尴尬的现实......
黄大仙可不管这些,小心的跨过尸体走到床边,伸出手晃了晃祝二,颤颤巍巍的问道:
“二哥,二哥,祝老二!别睡了赶紧醒醒,看看这是咋回事啊!”
“别晃了别晃了,祝二已死,有事烧纸。”
............
毕竟纸是保不住火的,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差不多整个营地都听见了,大家只是碍于军规没有出去查看。
这不,第二天一早,祝二他们的屋子周围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都他娘的在这干什么,看姑娘洗澡吗?都给老子滚,今天早上的跑圈加倍!”
在一片哀嚎中,黄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心中不觉一凜。
“祝二,人死了吗?没死就赶紧滚出来!”话音刚落,就看祝二低眉顺眼的溜了出来。黄柳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带着他中军大帐走去。
一路上,祝二跟在黄柳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黄柳问他:“怎么样,突破成功了吗?”
“呃......应该是成功了吧。”说起来昨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祝二还没想起来看看自己的变化。
静下心来内视一番,祝二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更慢了,但却更加的有力,而且可以清晰感受到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给四肢带来的力量。
至于神台,里面好像有一团雾气,随着心脏的跳动有节奏的翕张律动着。
二者只见好像有着什么联系,但总是觉着中间有一层隔阂,阻碍了二者的呼应。
等他回过神来,听到黄柳接着对他说:“我不关心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也无需跟我解释。稍后我会带你去中军大帐,你就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待着,会有人在那等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记住一句话。”
说到这,黄柳转过身,死死的盯着祝二。
“无论谁来,无论他说什么,你都给我待在中军大帐里面一步都不许动。就是死,也给我死在中军帐里!”
............
南岭城,城卫军大营中。
“荒谬!荒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南岭城进勇大营里面,竟然有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残害同袍!如此要是一笔带过,那以后兄弟们还怎么打仗,怎么敢把后背交给同伴!”
一个头上没几根毛的胖子站在帐中吐沫横飞,双手夸张的挥舞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请了个茶馆说书的。
此人是原彻的二叔,原量。虽然名字起的有点绿,但确是实打实的城卫军的校尉。
原家是南岭城大族,在巴蜀军撤到南岭城之前便已经在此扎根,乃是地地道道的土著家族,也是南岭城排的上号的地头蛇。
原家的男丁世代在城卫军中任职,在城卫军根深蒂固。原彻的父亲便是在剿灭附近山贼的战斗中牺牲的。
而到了原彻这一代,原家老祖觉得城卫军的势力越来越小,便让原彻进入了进勇营,企图从游骑军中重新打开局面。
若是原彻能在游骑军站稳脚跟,那原家可就有希望再上一个台阶。
结果被祝二一拳给打没了......
等原量喷完了口水,坐在另一侧的游骑军主将商游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
“原校尉不必激动,原彻既然进了进勇营,便是我游骑军的人。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内部事务。请你回去转告原前辈,我游骑军定会彻查此事,还原家一个公道。”
“哦,商将军准备怎么个彻查法?”在原量身后,坐着一个消瘦的身影,脸上布满了刀疤,目光向下,左腿的小腿处竟是空荡荡的一片。
此人便是城卫军主将,外号“独狼”,郎冶!
商游见郎冶开口,面上露出忌惮之色,仿佛并不像招惹此人。他想了想,开口说道:“郎将军,原彻深夜出现在正在突破兵劫的祝二房中,此事本就蹊跷,我看还需......”
“商将军,你怎么调查我不管。不过那个祝二是一定要交出来的。你我都不是瞎子,刚突破兵阶一拳便有如此威力,说他没问题傻子都不信。”郎冶直接打断商游的话,没给他一丝面子。
商游脸色一红,怒哼一声,“怎么的郎瘸子,你是铁了心要插手我游骑军的家务事了?”
“呵,别说的那么大义凌然,我也是为了南岭城的安危着想,这本就是城卫军的职责。怎么的,你可以为他作保,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
就在气氛降到冰点,眼看着就要僵住之时,帐外传来了一个甜腻的声音:
“小女子可以为祝公子作保,郎将军总信得过内鉴军吧。”
话音未落,阴脂挑开门帘,施施然走了进来。
郎冶见阴脂也在这件事里插了一脚,便一句话也没多说,起身离开了大帐。
............
夜里,城主府。
“老师,您为何要我出面保下祝二,这件事他明明就不太正常。”
“我说过,他的身上命数复杂,几方势力犬牙交错,甚至有一条命线与我相连。而且不知为何,我在他身上总会有一种熟悉感。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