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俊逸习得七魄,善用除秽魄,除秽魄主的是韧性。他修的是坚韧的一面,出窍时,真气集中处,由外而内,坚硬难摧。
萧俊逸主练两指,坚如铁石。这两指的功夫并非单单出窍除秽,伏矢、非毒、吞贼都有所运用,同时结合臭肺魄,还能发出三尺气柱。此功夫正是正一的“神君敕指”。
苟不同一击未得逞,转而横扫。萧俊逸不避,反而直身向前,步伐敏捷,侵到其身旁,出手一指“一点犀通”,只顶脑门。苟不同一惊,赶忙侧首避让,厉风刮过耳畔,耳朵骤然轰鸣。
只见对方换手出指,一式“烘炉点雪”,出手神速,自上而下先后点向人迎、膻中、鸠尾、巨阙穴。苟不同伸掌遮下前三指,身形一偏,击中腹侧。苟不同掌心落下血洞,连枪都握不稳,腹侧划伤,血水渗出,退出一丈。而萧俊逸并不作罢,出手一指“点化苍生”,三尺气劲射出。
苟不同本想枪头相迎,但对方出指神速,来及不了,只有枪杆相抵。“哐当——”一块方盾护在苟不同面前,盾为纯钢所铸,盾面凹下一洞,恰好一指长宽。
盾自然是曾无讳所掷出,本来是用来挡住烦人的梅花钉,见苟不同有难情急间扔出。寒岁友擅长暗器,不擅近身拳脚,自然与对方保持三四丈距离。这梅花钉伤不着曾无讳,一来他有这面盾,二来他也是晓得七魄的高手,只是盾身笨重,防着暗器很难近对方身。
舍了盾,反而让他浑身清爽,他脚下步伐诡异,步姿盈盈,似跑似走,忽左忽右。寒岁友射出五枚暗器,一枚瞄准本尊,另外四枚锁住他向左、向右、向前、向后的一步位置。眼见其身中四枚暗器,定睛一瞧全然是残影,还有一枚持于他指间。曾无讳使得是“仕女游园”步,令对方捉摸不定,他反射一枚梅花钉,身形也跟着过去。
寒岁友见来势突然,勉强翻身躲闪,落地间对方已经摸到身旁。一招“仙翁游宴”,寒岁友直觉得被一道青布裹住,正要出手打出,只见对方却在身前丈外,顿感经脉阻塞,气运不畅,强行运气,胸口奇闷,面色渐红,一口鲜血呕出,轰然倒地,合眼间才晓得自己方才中了对方五掌,心脉已然震断。
曾无讳解决了一个,以为苟不同会一场恶战,毕竟这个萧俊逸是他不容小觑的家伙。他瞧见首座出手,便是申。
此时他坐到树底乘凉,心思道:申的气境才与我相当,前不久才进的厌胜门,封的尊号竟然在我上方,我还要听他做事。这等修为估计连我都打不过,何以服人。莫非托关系进来的,他娘的,一张臭脸,待会要是打不过,也轮我做回天刑院的首座。
“厌胜门的天刑院首座实力也不过尔尔,看来江湖传言不可信。”萧俊逸的伏矢魄观出申的气境,自己还胜他一筹。见到两名师弟已经倒下,心中恼怒、羞耻,眼下他要面对四人,若四人齐上,自己便会占了下风,若擒贼擒王,便能挫他们锐气,好逐个击破。
萧俊逸六魄齐出,一招“指点江山”如同脱缰野马呼啸而去,这一招有破石穿岩的威力,他不信对方能拦的下。申慢悠悠取出刀来,那是一把隋刀,似剑似刀,浑体渊黑,唯有刃上带光。
刹那间,胜负已分。曾无讳目瞪口呆,两人的速度比他的“仙翁游宴”还要快,一股疾风扑面后,两人似乎互换位置。刀仍是干的,刀也回到鞘中。而萧俊逸断了最得意的两指,脖子也多一道红线,他用尽余力说出沙哑而惊叹的几个字:天遁剑法!
申以《天遁剑法》的“一线天”,破了“指点江山”。萧俊逸不甘地倒下。
一旁的观者相当诧异,气境差距不大,固然可以技巧弥补。但连曾无讳也没有想到,胜负会这么快分出。
曾无讳看出了一些门道,剑法固然强悍,但是七魄轮用法更为重要,如同用兵之道。萧俊逸出窍了六魄,耗费了大量真气,招式看似面面俱到,实则难以发挥单个魄道精髓。而申先观其象、闻其道,洞出破绽,再集中真气催动非毒魄,辅之吞贼和除秽,以点破面。曾无讳心思,若是换成自己,与萧俊逸缠斗百来回合,也未必能胜得了他。
“又是你救了我。”寇淑清话语间显得有些羞涩。她迫于无奈加入了厌胜门,心存戒心也是自然,他们的目的她并不知晓。对于眼前的申,她告诫自己仍不能掉以轻心,即使这样,也始终找你不到怀疑的理由。
“既然接下亥的圣牌,就该称呼我为首座。下不为例。”申脸上摆出一副尊威,语气低沉道:“厌胜门不问出生,不论宗门,接下圣牌者皆可入厌胜门。厌胜门修为论辈,德高为尊。本门不敬神佛,只敬阴法。”
“我既入厌胜门,便是厌胜门的人。虽不敢苟同本门的宗旨,但首座之令,定当不违。”寇淑清言道。
“无需你认同,你只听令行事即可,其余事本门不会管,也懒得管!”申顿了一下言道:“入门礼节后续再说,眼下走出此山并非易事。我等上山之后,下山之路已被封锁。”申一番话点醒了众人,虽是解决三名正一弟子,但是逃出此山所要面对的敌人并非只有三个。
“嵩山下山路有三条,离我们最近有两条,另一条需要绕回山门,不,是以前的山门处,路程甚是遥远,且容易被更多人发现,可以排除这条路线。离我们最近两条路,一条是大道,另一条是险道。大道好走,险道需要沿着岩缝下行,岩壁非常陡直。我在此耗费不少时间,静轮天宫或是正一大概已经守住几个出山口。大道和险道的出口相距有半个时辰的脚程,所以两个出口的人员很难相互支援。我们能做,就是赌哪条路的人好欺负。”嵩山是寇淑清打小住的地方,除了同门恐怕很难找出比她更熟悉的。
“看不出亥妹妹,人不仅长得喜人,还很聪明。依我看,走险道,险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守的人绝对是最少,也是最好欺负的。”曾无讳自信地说道。
“走大道!”申直接下达命令。
“我同意,反其道行之,敌想我所想,我思敌所思。”寇淑清的话一半出自自己的想法,一半是因为曾无讳调侃的话语惹恼了她。首座的命令已下,天刑院的人只能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