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天的经历,寇淑清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却被师姐银霜的话打断。“这是什么?”银霜无意间触碰床边的花瓶,不料花瓶脚下带有机关,一扇暗门打开。三人取一盏油灯顺着门后石阶一路摸下去。
石阶的尽头是一间地牢,地牢占地五亩,黑魆魆的一片。她们举灯查探,走了良久,发现地牢空无一人。正当纳闷时,妙一察觉一牢房角落里有微弱的气息,当即抽出剑刃。火光经过剑刃映出牢房的内景。
这间牢房困着一对童男童女,衣衫褴褛,眼窝深陷,脸色憔然,见到剑光,吓得呜呜大哭。寇淑清心生怜惜,示意师姐收起剑,心道,暗门背后居然是地牢,而偌大的地牢中只监禁两名手无寸铁的孩子,着实让人不解,眼下将这孩子救出,离开此地才是上策。
斩断了铁锁,将两名孩子救出,而孩子着实可怜,大概囚禁许久,人话都说不清,问不出所以然。寇淑清瞧得仔细,发现小孩脚上各系有一张铁牌,上面写的是生辰八字,更为惊叹的是男童八字纯阳,女童八字纯阴。这使她们疑惑加深,一时间不知从何入手解开。
待出了暗门,顺着门望去,瞧见密密麻麻的火光。“不好,应该是官府的人。”三人见状,抱着孩子顺速逃向后庭,一支官兵发现异响尾随而去。
“对了,那家丁呢?他应该知晓一些东西。”妙一心念一动,雀阴魄出窍,雀阴魄不同于伏矢的观,主的是听,闻其道,能感知万物的变化。妙一微微闭上眼睛,能清晰感知到周围气的流动,空中的灵气如同薄纱般飘动着,心如水镜,平平无波,雀阴魄掠过的地方只要有一丝气息异动,定会激起一阵波涛,而此时心中微微波澜,那是右手边榕树底下三只青蛙所惊动。
突然感受背后一丝汹涌的敌意,心中一阵波涛,身形一斜,提剑挡去,一道飞矢转向打入右手边的榕树上。妙一只有作罢,除了背后紧追的官兵,附近并没有发现其它人气。
“查探不到那名家丁,眼下先脱身再计较。”妙一言道,望着丈高的围墙。
“若是给官兵缠上,咱们百口莫辩,罪责定是扣在我们头上。”寇淑清一肚子的怨气,又是一脑子的不解。
“清儿,把女孩交由我。”寇淑清自知修为比起师姐还是有所不及,便将女孩交由银霜,提气运足,三踏墙面,越过墙头。
随即银霜拔地而起,本想前空翻翻过墙头,此时数十只箭矢飞夺而来,妙一剑鞘一脱,剑光掠出,剑鞘反向力贯墙体。妙一抬剑画圈,剑绽如莲,这一招乃是山门“十二路飞绝剑”的一招“莲沾衣”,运用“非毒魄”的疾,十几只箭矢吸附剑身上,剑身嘎然向前崩去,箭矢向旁脱开。
妙一身子疾步跑向墙面,脚踩剑鞘越过墙头。
官兵越不出围墙,她们暂且摆脱官兵的追捕,客栈也是住不得,那里官兵自然会去。无奈走入山间,嵩山的日子住久了,想寻一处落脚,并不难。
她们挑了一处石涧歇脚,生了把火。两名孩子实在饿的慌,三人身上携的干粮,一会功夫便让二人吃完。两个孩子并非兄妹,听他们口音,女孩来自北方叫巧巧,男孩是南方人叫南天。南天比较乖巧,知道几位姐姐并非敌人,而是恩人,便说出为何会困在地牢里。
原来那位梅庄主是个无利不往的小人,连儿童买卖的勾当都干得出来。巧巧和南天便是在是在家人大意情况被拐走,卖到梅庄主受伤的。地牢本不止巧巧他们二人,还有十余个孩子,有着巧巧和南天一样的不幸。地牢阴湿肮脏,吃的只有猪食,后来其中一个得了天花,传染其余人,除了他们两人被救活,剩余的都相继感染死去。
了解到此处,众人也明白,死去的孩子便是埋在鲤鱼地,才会化生鬼怪。
“死有余辜!”寇淑清狠狠剁了一脚,心下道,这个梅雨山庄着实恶毒,我还出面帮他们,真是愚蠢之至,不过好在解救两名孩子,不算促成一桩坏事。她顺手摸了摸腰间,却怎么也寻不到那藏月锁金囊。喊道:“师姐,有没见着我的藏月锁金囊,怎么没见着。”
“这法宝不是交与你了吗?”师姐回应道。
寇淑清回想自己是否落下哪里,即使脱落在路上,也不可能毫无察觉,顿时恍然:“定是那家丁,是那家丁,他绝非一般人,他摔倒的瞬间我扶了他一把,他趁机把我的金囊偷走。真实可恶,他日让我撞见他,定剁下他两只手!”
“谁!”妙一射出一颗飞石,打入后方草丛间,“喵——”一只野猫窜夺而出,众人松了一口气。妙一总觉得这一路上蹊跷万分,心下忐忑,方才或是错觉吧。
翌日,她们打算进城买点口粮,她们三人中只有寇淑清没有被官兵见着,稍微乔装便可以混入人群。寇淑清言道:“师姐你们就留下来照顾两名小孩,你们大可放心,虽然清儿的修为不及师姐,不过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师姐不同,除了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好两名小孩,所以我去最为合适。”师姐也觉得清儿说的在理,便也只能如此。
寇淑清一人走在街道,觉得轻松无比,心想总有一日学有所成,娘亲才会放心自己一人行走江湖吧。
她寻了一间酒馆走进去,点了几分打包的菜品,心下觉得无事,又叫了一壶清酒和一盘下酒的江鱼尾。杯酒落喉,一阵清爽,倚靠窗栏,望着楼下来往人群,只觉得再来场烟雨,可谓妙哉。
她瞧见一位看书画的男子,身着青花黑衫,剑捧于胸前,腰间别着一根箫,看着一幅水墨画入神。他仰头的瞬间,她瞧见他微黢的肤色,浅浅胡青,带有一丝郁色。这时一幅画被风刮落地上,男子俯身捡起,无缚的长发飘然,寇淑清是何等眼熟,这不是那名家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