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见到一只手掌就有他身板大的毛僵,已经吓傻,全身不听使唤,眼前一黑,毛僵的利爪扑了下来。
咣当一声,稷空飞出手中的银锏,击碎了毛僵手上几根坚硬的毛发,毛僵的手抓偏孩子。杨季昌趁此极速掠去,抱走孩子。常实、常智和定远齐齐出手,合力一击,气流喷涌而出,硬生生将毛僵砸出墙外,落在街上。
杨季昌置下孩子,其他人已经从墙洞穿出去。这时他瞧见一对男女从地上爬起,摇晃脑袋势要扑来。孩子一见是自己爹妈复活,要扑到他们怀中。被杨季昌一把抓回来,他很清楚这两人已经成僵尸。他点了孩子昏穴,说道:“对不住了,孩子!”刀光一闪,僵尸倒地。他听到“滴答”的声响,便非滴血,而是一滴泪落在刀上。
毛僵的毛如同铁器般坚固,稷空几人围攻下,不过多掉几根毛发,并无损伤。它吼了一声,震得屋顶瓦砾脱落,只见毛僵身上数出百道针毛,如同箭雨般撒出。
众人见状纷纷闪躲,针毛没地一尺,即使除秽魄出窍也难以抵挡。众人因此分散开来,毛僵如同一阵风侵到常智身旁,毛发如刀刃般刮过去,若是硬挡,只怕五脏六腑都会被撕裂,毛僵一手抓空,劲风在石砖留下深浅不一的剑痕。
毛僵脚下地面崩裂,石砖碎溅,嘶吼冲向常智。正好冲进常智设好的“四分禁律”的阵中,余下人趁此围剿过来。那毛僵旋身一抓,此阵瞬间破裂,伸手间轻松抓住稷空的银锏,红毛顿时伸长,如同一只刺猬展刺。稷空赶忙弃锏,余下人也只好收劲。
毛僵浑身包裹红毛,快速转动身子,如同一道飓风快速席卷而去。他们凌空劈出几掌,掌劲一近身便被撕裂,面对这般攻势,根本无从下手。毛僵旋动间,不断射出针毛,沿途的屋舍皆是千疮百孔。稷空使出“净业障”阵法,一面金光盾将他、常实和定远护住。
而常智不幸大腿中了一根针毛,他果断拔出,伤口顷刻化成紫色,他意识到这是尸毒,急忙封住上方穴道,防止尸毒攻心。这尸毒非同一般,此时伤口仿佛被撒上盐巴又淋上烧酒,疼得他脸色发白。常智急忙取出从“朱梅”身上搜来的糯米敷上伤口,尸毒才有些退散。
毛僵闻到血味,甚是兴奋,向常智刮了过来。常智此时大腿负伤,想要逃遁已经来不及,而稷空他们想要相救也来不及。只见一道血泉喷出,飓风化为平静,一把隋刀插在地上,毛僵头盖及嘴出现一道刀口,喷出血来。
隋刀颤抖着,拔地而起,一个身影从一侧冲来,那人便是杨季昌,隋刀回到手中,他掷出一个葫芦。毛僵大怒将葫芦击碎,里头装的酒撒了一身,杨季昌刀刃滑地,滚出火花,一送,点燃毛僵身上的酒,顿时化作一团火焰,疼得毛僵嗷嗷直叫。
定远见势,取下手中佛串,扔到空中,珠子脱线而出,落在毛僵周身,随着定远口中经文诵出,珠子间显露一根牵连的线,紧紧将毛僵箍住,经文越念越快,毛僵被箍得越紧,勒出鲜血。
稷空趁此祭出一尊佛像,口念咒语,念毕,高举佛像,金光传动,大喝一声:“离相灭寂!”此一招与“罗汉伏魔阵”相仿,都是借助佛力来施展。在佛门法咒中称为加持。
那毛僵身体顿时炸开一个半臂宽的血洞,轰然倒地。众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皆以为战胜了这只怪物。
殊不知那怪物脱离佛珠的束缚,身上的血洞开始愈合,呼哧呼哧,毛僵直起身子,众人惊诧万分。
那毛僵伤口已经愈合,呼吸声更加急促,发吼着,身上针毛软耷下来,蜷在身上,如同披上一层铠甲。毛僵张开血盆大口,几道血气飘出,结成碗大的血珠子,瞬间喷射出来。众人急忙脱开,血珠子击中地面,一丈宽的地面凹下一个大坑,血珠子爆开间,劲风将他们抛出几丈外。毛僵并不作罢,连射几发血珠子往他们飞落的地方,三四间屋舍接连倒下。
毛僵闻到一丝血味,跳入一堆废墟中,抓起一人,便是常智,张口往其脖子啃去。不料,毛僵的一颗牙齿断裂,原是啃到了稷空的银锏。稷空拔不出银锏,见毛僵反手拍过来,稷空两掌一合,吞贼、非毒、除秽魄齐出,臭肺魄运吐十道内劲,与其对轰。
相持会儿,稷空不抵直接飞出,而毛僵只是臂上脱了一大块毛发而已。毛僵再要去向常智下手,身为同门常实定是不让,他开启相生之道——碧血蓑,飞飙而来,一脚从空中砸向毛僵的百汇血,却被其一只手挡住,其两脚陷入地面。
常实连出数脚,击打对方的头、肩、胸,红毛飘散,打的毛僵身形后移半丈,两脚还在地里,拉出两条深沟。但毛僵依然不松开手中的人,只因方才消耗太大,他需要进食了。
常实绕到毛僵身后,腿快速鞭出,如一缕缕柳条在风中交错,这腿功“莲华腿”,看似绵绵无力,落在毛僵身上还是颇有效果,毛僵背后皮开肉绽,但始终不放开手中猎物。
毛僵转身盯着常实,浓浑的血眼中藏着滔天杀气,他背后毛发顷刻间伸长数尺,不计其数的毛发向常实绕去。常实本可逃脱,为了救下同门师弟,拳脚齐上,与缠来毛发相斗,他击断一簇簇毛发,可惜那毛发源源不断,直至把常实裹住。常实如同裹上一张棉被,随着毛发收紧,常实只觉快透不过气,身上骨头快被挤断。
“嗖,嗖”空中划出两道剑气,一道斩断了缠住常实的毛发,一道斩断毛僵抓人的手臂。常实看着杨季昌提着刀走来,气境竟比方才高了几分。他抹干嘴角的血,笑了出来,心下道,这家伙看来没有骗人!”
原来,众人被血珠子击飞,稷空和定远身手比较敏捷,在屋舍倒塌时分别救下了杨季昌和常实。定远逃脱剑被一根木柱砸中小腿,导致骨断,移动不便。杨季昌当时便说:“如果诸位信得过申,渡些真气与我,方才有可能胜这毛僵。”
定远第一个不答应,说道:“我是第一个不信,我宁可留点气力与这怪物拼个你死我活,为死去的师父和师弟们报仇。”
“申兄弟,你救过我一命,我信得过你,来,我渡些与你。”再见杨季昌的那一刻起,稷空坚信此人是重情重义。
“师兄,还是我来吧。你的修为是这里最高的,你还是保存点实力。”常实言道。
定远瞧着自己两位朋友如此信任一个魔教之人,当真不可思议,他心下明白自己因为师父一事,迁怒于他,而这里没有比他更合适做这件事,目前的他小腿骨断,无法移动,如果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两位朋友,他心下也会难受。一番挣扎后,定远道:“我来吧。”
他狠盯着杨季昌,言道:“最好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