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儿说不清自己到底死了没有,只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疼痛,但是眼前一片黑暗,身上一丝力气也没有。喉咙里一阵灼烧,身上是那种极致冷热交融的痛苦,好冷,好黑……
一双手把她慢慢扶起,一股清流顺着她的嘴唇流下去,灼烧感略微好转。艾瑟儿勉强抬起眼皮,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人似乎发觉到她已经清醒,说道:“你醒了?实在是情况紧急,对姑娘多有冒犯,还请原谅。”那是一个很温柔的男声,艾瑟儿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说什么。
他们住在一个较为简陋的竹屋里,旁边挨着一个不大的湖泊,是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又过了好几日,艾瑟儿恢复得差不多了,才看见了那个男人的相貌。
他身上穿着最简单不过的白衣白裤,浑身带着缥缈无华的淡淡仙气,眉眼精致,淡蓝色的眼中自始至终带着一丝淡漠,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在乎。艾瑟儿的大脑一片空白,当然不是被这个男人的容貌惊艳了,若是论长相的话洛基是肯定要比他妖孽的,她只是很好奇她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我把那只怪物杀了啊,有什么不妥吗?”那人显得很疑惑。
艾瑟儿暗自扶额叹息,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呢,那可是一只恶魔!恶魔啊!就被你这么一句话轻描淡写带过去了?!“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艾瑟儿警惕地看着他,身子紧绷。
“吾乃神兽玄离①,名为岚。”岚停顿了一下,“至于为什么要救你,你们西方人救人都是需要理由的吗?”艾瑟儿被噎了一下,顿时无话可说。
也许是在那种环境下呆的太久了,她会认为陌生人的示好都是有利可图。
玄离?艾瑟儿想起来自己看过一本来自东方的书,玄离有掌控冰火的能力,是上古神兽。
“你是东方人,是真的神兽吗?”艾瑟儿好奇地看着他。
岚面无表情地翻看医书,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嗯。”
“……呃,在这里留了这么多天,我的家人会担心我的,我先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艾瑟儿见岚好半天没有理她,主动开口征求他的意见,怎么说也算是救命恩人,把他留在这样一个地方委实是有些对不起他。
岚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如果你是担心会和我们相处不来的话大可不必,我们那里还有两个有东方血统的同伴。”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你回去?”艾瑟儿愣了一下,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实你只是想找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替你卖命,帮你报仇,若是连你眼中隐藏的仇恨都看不到的话,我也算是枉活了这么多年,我忠告你一句话,你的那份仇恨早晚会把你自己给吞噬掉的。”岚的语气中带着一份疏离,目光冰冷。
“不是的!”艾瑟儿抬起眼睛看着他,那双紫色的眸子瑰丽异常,她一字一句地说,“并不是替我卖命,他们都是我的同伴,我能认可作为同伴的人,我都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他。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会逼你,只是,我并不是想利用你,只是觉得你的医术高明,关键时刻可以救我重要的人一命,我永远都不会成为我最痛恨的那种人。”
沉默了半晌,岚忽然笑了起来:“对不起,我冤枉你了,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绝不会参与到你的复仇计划中去,我只管救人。”
“好,我答应你!”
岚垂下眸子,用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未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可否保持住自己的本心,可不是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他的声音如同穿越时光,重重的击打在自己心上。
--------------------------------
注释:①《大荒经》记载,“自盘古开天辟地,重而混沌者沉,轻而澄澈者升,应天地之气生九大神兽。其以螭龙玄离为首,拥冰河山川之力,坐镇四方“。 关于螭龙有两种说法:一说中国传说中的龙的来源之一,也称蚩尾,是一种海兽,汉武帝时有人进言,说螭龙是水精,可以防火,建议置于房顶上以避火灾;二说是龙九子中的二子,古书中云:“其二曰螭吻,性好望,今屋上兽头是也。”《广雅》中有“无角曰螭龙”的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