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灯火炼同心
庄园模型经一下午也未晒干。
晚饭后,申诚找船工要来油灯继续烘烤。
李白睡了一下午有了精神,再次盘膝打坐修习霞光剑,时不时把眼睁开一条缝,观望一下把模型举在火苗上烘烤的土地公,不断琢磨:该想个什么办法,让申诚亲手拿着假封神榜,用火烧掉。
李白前生一宅男,没有什么大智谋,思虑许久也没有谋划出方案,心乱如麻啊。
灯火把模型外墙屋顶的木质结构烤干时,模型内部存放的被褥、衣物、书籍、酒粮等物经灼热空气加热烧了起来。等发现模型中的小屋内冒出烟,申诚慌乱间像吹灭蜡烛般对着火苗吐气,火借风势立刻烧遍整个庄园,又引燃庄园周边大片林木,整个木质模型全部燃起。申诚被火烧了手,疼痛松手放开,模型掉落地面,屋顶塌了一片。见火势不止,申诚为了灭火,只得用茶水浇在模型上。庄园模型彻底成了一片废墟。
土地公见宝物被毁顿时大怒,大喊一声“好贼子,还我的宝贝”,举铁拐去砸李白。李白绕桌闪躲,申诚一怒掀了桌子,油灯偏巧落在床铺引火烧起来。
李白心中欢呼一声,一把幸福之火来得太突然,人生时时处处是转机,真想抱起土地公亲,咳咳,抱起个妹子亲一口。谢天谢地谢土地公放火,李白冲到床前抢出剑谱和天罚剑,却把封神榜留在火中。
二人在屋内又追打两圈,李白拼着结结实实挨了两拐。火势已然渐大,李白抓起椅子架住铁拐,“先别打了,想全船烧起来么,先救火要紧。”
申诚用铁拐又在椅子上砸了两下,才恨恨地冲出房间,喊人救火。
李白趁机去查看封神榜。只见火苗绕成一圈避开封神榜,其静静置于床铺上,尚未引燃。什么鬼东西?居然可以避火。李白无耐,从火中抢出榜又全部展开,把这幅山水画冒充的假封神榜又投入火中,山水画瞬间化为飞灰。
燃了!
得逞了!!!
虽然身处火场,火焰已经烤得全身发烫,但内心却是清凉一片,不禁哼起一曲小调: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
下面,准备与申监军好好谈一谈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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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水手们纷纷抬水来灭火,忙了半个时辰才浇灭。
李白向柳元通道歉:“柳庄主,万分报歉,我这道友不习惯使用火烛引起火灾,损了船只,望柳庄主海涵。我这道友愿照价赔偿。”
柳元通铁青着脸,道:“天师言重了。屋内无甚值钱之物,如让申仙长赔偿,反倒显得柳某小家子气了。”吐出三口长气,又道:“二位仙长不必介意,不值钱的。来人,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两位仙长居住。把我和管家的东西搬去把厨房,打两个地铺。”
李白想想也是,自己没有钱还要靠柳元通周济呢,而柳元通家有良田几千顷,海船上百艘,烧了一卷铺盖算得上事么。作为神仙,凡人抢着献金讨好还来不及呢,只有那些不开眼的人才敢向神仙讨债。申诚如果有钱就雇船出海了,还需要骑海龟么,难道能把华亭县土地庙赔给对方。
申诚一瘸一拐在火场中拾起一湿淋淋的木头疙瘩,痛心疾道:“我的仙家宝贝啊。受了数千年日月灵气滋养,今日却稀里糊涂殒落。”李白在床铺上捞起黑灰混了水的封神榜,甩了甩水,却见封面依旧完好如初,不沾半点烟尘,这是一件宝物啊。来不及研究,先塞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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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众人总算收拾妥当,船上渐渐归于平静。
柳元通与方有德聚在厨房内,二人面沉似水。
方有德恶狠狠道:“真想宰了此二人。若火没控制住,全船人都要陪葬。”
柳元通冷冷道:“有德兄弟,已经忍了许久,就再忍耐几日。看二人如此毛躁,也不是干大事的人。相处不到一日,就打了两架。相信用不了多少时日,二人会相互拆台,就可探出二人底细。”
方有德:“也罢,庄主你和管家先休息。我睡不着,先去磨磨刀。”
换了新房间后,李白关上房门,嘴角忍不住翘起,差点儿没忍住仰天大笑三声。忍了半天,才故作心情沉重地转身,缓缓坐到床边。
躺在对面另一张床铺的申诚与李白对视了一眼,心中立刻火起,抓起铁拐又要与李白动手。
李白小声叹口气,“道友,大事坏了。”
申诚半空中停住铁拐:“狗屁大事。你弄坏了我仙家宝物,定不与你善罢干休。”
李白又叹口气,从怀中把一卷橙色绸缎卷轴取出,摆在床边小桌上,“封神榜被火毁了。”
申诚大惊,控制着自己小声道:“不可能!天庭文书都是用防火的绸缎封装,可以避火。”说着把小桌上封神榜展开,大片纸灰抖落地面,声音颤抖道:“这怎么可能,凡火如何能透过仙界避火之物,烧到内层的封神榜?而且这可是橙色封装,莫说水火不侵、刀剑不伤,就算牛马千斤之力撕扯,也伤不了分毫。”
李白听着,封面绸缎在仙界或许不算稀奇,但凡界可是难得的宝材。
申诚低着头眼珠乱晃一阵,把封神榜推到李白面前:“天师奉旨封神,当有保护封神榜免受破损之职。如今榜已毁,申某需据实向天庭回禀,哼、哼、哼,天师等着受罚吧。哦,对啦,对天师来说,不单单是受罚,而是被阎罗拘回阴司受刑,魂飞魄散。”
李白默默地卷好封神榜,收入怀中,不怒不怨说道:“申道友,何苦如此落井下石呢。人啊,将死之时,总会拼命抓住些什么东西。封神榜被毁,李白责无旁贷,自是心甘情愿领罪,也会把全部经过向阴司判官坦白。”
申诚表情一滞,随即冷笑:“天师,又何苦做这无谓挣扎呢。不错,油火是我失手打翻的,但我又不是故意拿火去烧榜,只是无心之失。虽然现在太白金星被玉帝罚闭门思过,但那只是暂时而已,各司神仙看在太白金星面上,难道还会为难我?不瞒天师,我这条脚就是在花果山神魔大战时,为了救太白金星、托塔天王二人性命,被妖猴一棒打残的。呵呵呵呵,天师,我可以向阴司判官传个话,酌情减轻点刑罚,免得天师受刑太痛苦。”
泥马的,仙仙相护!
无语问苍天,人间正义今安在?
李白道:“既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啦。我本想把榜从火中抢出来,耐何申道友不给机会,还打了我两拐。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本就是一将死之人,此次封神是我将功补过的最后一次机会,于我无比重要,自然是严加守护封神榜,不希望出一点差池。如果封神榜有事,李白能不拼死相搏?在这种情况下,还烧毁了封神榜,呵呵,说是无心之失,得要有人信啊。”
李白想着申诚先前说过天庭正当用人之际,那神仙们肯定是遇到事儿了,便壮着胆子诈道:“现在天庭需人手补充,如是故意阻挠封神,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不知道是有异心呢,还是受人指使。”
申诚喝道:“住口”,脸色已是难看之极。
李白见申诚表情,隐约猜测天上神仙们似是有麻烦,或许麻烦还不小,又道:“天庭需要深查啊,当防内贼反水。”
申诚压低声音,阴恻恻说道:“说吧,你想怎样?”
李白:“我能想怎样?无非是想完成封神,活命而已。申道友,总得为我想个法子啊。”
申诚不再说话,扯着山羊胡纠结许久:“好吧,我去想想办法,把封神榜单抄出来一份。不过,此事你知我知,莫再说与他人。”
“好,一言为定。在这大唐,李白也不认识什么人,决不会对人言。道友,放心。”
申诚又道:“我之所以替你隐埋此事,绝不是因为怕被你污陷。实是出于公心,想尽快完成封神。封神一事关乎亿万百姓性命,为免生灵涂炭、国破家亡、中华血脉断绝,便帮你一次。”
李白起身拱手一揖:“李白理解道友苦衷,愿与道友齐心协力,共同进退。为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先谢过道友了。李白定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申诚气道:“你少拿后世范仲淹的名句搪塞我。以后,像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浪花淘尽是英雄’、‘人生若只如初见’之类,都不要在我面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我不但翻过你在阴司的生死簿,看过按有你手印的认罪书,还细细研究过你在后世的户口、档案,你肚子一团草苞,少在我面前卖弄,休想忽悠我。”
穿越就怕遇到知根知底的人,满腹惊艳诗书无力施展。
李白无耐:“你怎么还能拿到我的档案?”
申诚:“拿到你的档案很难么?就许你们这些后世凡人穿越,扰乱历史,不许我们神仙穿越到后世?我们神仙在后世也是会神通好吧,穿墙遁地之术莫说档案馆,就是去中央金库搬两块金砖也是毛毛雨的好吧。”
李白无语,这些神仙严重威胁国家机密、财产、人身安全好吧。也难怪后世经常有人加入莫名奇妙的聊天群,遇到一些神仙之流。你们神仙在后世网络中,也玩得不亦乐乎啊。
申诚心情极糟,自己宝物被烧毁了,又贪上了烧毁封神榜的罪过,还要想办法再去弄一份榜单,唉,一堆糟心事,倒身蒙头睡觉。
李白又道:“道友,你还睡什么觉,现在不去取榜单么。”
申诚气得翻身坐起:“吵吵什么?船未靠岸,怎么去?”
李白:“道友,你驾云去天庭,还要船靠岸?”
申诚怒道:“我如果有驾云渡海的本事,来时还需要从东海龙宫求来一只海龟,乘龟渡海登船么?我就是一土地神,飞不了那么远,大海很大的好吧,中途法力耗尽掉进海中,会被淹死的。马的,睡觉。”
李白再次无语,这个土地神怎么与自己一样,仙术神通水得一塌糊涂。这三脚猫的功夫,也亏吕洞宾还敢说什么已经超脱渡劫、真正的大罗金仙、绝非凡人修仙可比。难怪那日自己夸赞吕洞宾神通广大,他的脸红得像个红苹果。自己遇到的这都是什么神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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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自己这霞光剑还要不要修炼呢,这与修仙设定差距好大。
行百里者半九十,虽然现在自己法力充沛无比,但修仙大道贵在持之以恒,决不能半途而废。算了,再修炼一段时间,看看能否感受到身体从宇宙空间汲取灵气。
李白再次展开剑谱,按法门静坐炼气。
再次重申一下,我李白的炼气可不是凡人修仙的炼气阶段。按全真祖师纯阳真人吕洞宾的话说,自己已经突破渡劫期,这是在炼仙气。
李白意识渐渐一片空明。
好吧,李白又睡着了。
“主人,美国鬼子的援军冲上来了。”
“不要怕。拿盾牌的是防御型战士,拿锤子的是进攻型战士,穿盔甲的是战斗法师,他们缺少至关重要的加血加BUFF的牧师。先用诛仙阵困住他们,耗他们一些血量。看我汇聚天地灵气,扯动宇宙法则,大招——死亡之指。”
“主人,美国鬼子一半人都被您团灭了。”
“哈哈哈,剩下一半都是妹子,大家冲啊。”
海上的日子,李白在修仙中悠闲度过,申诚在郁闷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