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拿晚自习需要的书本,洛恨必须先回一趟寝室。一进门,就发现大雄和戴夏正在那里商量打牌出千的方法。虽说大雄笨是笨,可跟触发系那群脑子有问题的公子哥们比起来,他也没有那么蠢了。这两个家伙在那边出千赢了那么多钱,那群纨绔子弟都没有发现问题,真不知道他们的上一代究竟把智商遗传到哪里去了。
看到他进来,戴夏也没功夫跟他打个招呼什么,而是继续忙碌地往大雄身上的肥肉缝隙里塞扑克牌。而大雄则努力地去记忆塞到每块肥肉缝隙里的牌,到底是哪张。
这肥肉跟千层饼似的,你们难道能记得哪张牌塞到哪里了么?洛恨本来拿了几本书就打算走人的,突然想起来林凛也转到他们班上来这件事儿。
还是跟这两个家伙打个招呼吧,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拉开门准备走的同时,假装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儿的样子:“喂,那天酒吧里面碰到的那个短发女人,到我们班来上课了。”
戴夏一下就跳了起来:“什么?真的?”
他手里的扑克牌迅速地从大雄的胸前划过,落在地上,却让这位重量级选手捂着跟林凛差不多大的胸口痛得嗷嗷直叫。但这位当初见到林凛很激动的胖子,他的反应也就只有这样了。
洛恨有点奇怪,想要拍拍大雄却又不知道应该对这块看上去异常恶心的肥肉的哪个地方下手,举起的手最后落在了椅子的后背上:“怎么,你不是也很喜欢那个女的么?那天晚上手抖得跟***一样,连酒杯都拿不稳的是谁?”
大雄没有理他,戴夏摊了摊手:“他之前不是跟一个女是笔友么,那个女的发照片过来了,嗯——据他说,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虽然没有那个女的好看,不过说是有共同话题嘛,他当然就把这个女的当目标了。”
原来如此...洛恨嘴歪了歪。
不过会有女的看得上他么?除了为了赢钱无所不为的戴夏,洛恨自己都甚至不想用手去碰这打着赤膊的大雄。
怎么说呢,经过了这一系列事儿,他有点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这个女笔友,有可能又是冲着他来的。
“喂,那个女的的照片,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洛恨走到了大雄的椅子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雄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想要挖我的墙角,没门!”
“觊觎是什么鬼,搞得我跟戴夏一样老出去撩妹一样?”洛恨明显不能接受这种说法。“而且人家就发了个照片过来,就成了你的墙角了?这事八字都没有一撇呢。”
没有理会前半句对自己的正确评价,戴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是啊,赶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吧,我都一直忘了这事儿来着,让我给你把把关。”
这么一来,大雄更加不敢把相片拿出来了,赶紧把桌子抽屉的锁给挂了起来。准备去抢钥匙的洛恨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反正他总有不在寝室的时候,自己开个锁还不是小菜一碟?
抬起头,碰上了戴夏同样机灵的笑脸。这个家伙也想趁他不在的时候把抽屉弄开吧...正是英雄所见略同。
正当洛恨准备先把这事儿放一边去晚自习时,戴夏一把抓住了他:“喂,那个女的的联系方式什么的,有没有?你那天跟她出去了一会儿吧?”
洛恨想了想,好像自己还真的没有她的联系方式诶。“到时候我帮你去要一个她的信鸽地址行吧?我自己都没有,你搞得我跟她很熟一样。”
戴夏点了点头:“那行。”他坏笑地用胳膊捅了捅洛恨:“这个就交给我吧,我肯定帮你拿下。”
洛恨双手合十,诚挚地感谢这位愿意自我牺牲来换取他安宁的伟大室友:“不愧是好兄弟!真是太感谢了!我下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
“喂,那个女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戴夏警惕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洛恨:“你肯定有什么理由,所以这么不待见她的吧?”
洛恨把书包背在了肩上,大步走出了寝室:“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在晚自习之前,洛恨还有个地方要去,他拦了部马车,坐到了城里最高的巨塔下。熟练地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后,他走进了熟悉的电梯。
这里管理方效率别说,还真是挺高的,每次自己给他们断了监控,他们都能很快地修复,等着下一次自己再来破坏。洛恨看了一眼头上的崭新的千机眼,下了电梯,拉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拍卖行的营业时间了,所以这个偌大的大厅里不仅没有坐人,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厅里轻盈地穿过,洛恨走上了拍卖台,拿起了拍卖用的木槌,轻轻地敲了三下。
锤音刚落,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还是那副职业女性打扮的艾斯提亚提着油灯从后台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洛恨:“这么晚来,是要接什么任务么?还是,为了那笔被取消的合约么?”
洛恨跳下了台,坐在了下面的沙发里,顺手拿起了一瓶放在茶几上的饮料,没好气地朝嘴里猛灌一口:“确实,我很不爽啊,为什么那个女人能够知道赏金猎人的相关信息?不是说你们的拍卖行绝对不会对外泄露个人信息的么?”很显然,他指的,就是强行绑票他去干活的赵枂。
艾斯提亚将身子前倾靠在拍卖台上,金色的长发从她的肩头倾泻而下。她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这样的,可是...这个拍卖行有她的一部分股份,她属于内部人士啊,检阅这些资料,在她的权利范围之内。”
洛恨眯了眯眼睛:“也就是一开始赵枂对通过你我发出邀约的时候,就对我的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了?”
艾斯提亚把玩着手里的小木槌:“我知道你不喜欢被别人打探,所以我还是尽了我的力...我让她自己去资料库里面找你的记录。显然,她还是找到了。虽然现在说什么都没有什么用,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知道这一点,我没有出卖你。”
“行吧,我知道了。”洛恨有点丧气:“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不掺和我的合约吗?”
艾斯提亚用木槌托着下巴想了想:“有倒是有一个,就是你应该不会接受的那个条款。”
洛恨立马理解了她在说什么,摆了摆手:“那算了,我还是得坚定我的底线。”
艾斯提亚惋惜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只能一直处于她的监视之下了,你的所有把柄都被她捏着。”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想办法杀了这种人。”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幕布后的房间里传来。
洛恨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刻站了起来,往拍卖行外面走:“我说了我是有底线的,就跟我不会当你的走狗一样,我也不会随便杀人。”
“哦?当时面对那个隐士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吗?”
洛恨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是啊,我只是想把她的手给剁下来而已——反正这对我们这个流派是灭顶之灾,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他摆了摆手,摇着头走出了拍卖行:“托你们所赐,我现在还得长期对付另外两个流派继承者,啧...真有你们的。”
艾斯提亚看着他关上了沉重的大门,叹了口气:“他还是太天真了。”
“这也有你的原因,你一直在袒护他。”那个声音依然沉稳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你喜欢这个小子么?”
“并不。”
短暂的咳嗽声之后,是椅子在地上拖动发出的摩擦声:“是么,我就当你说的是实话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并不在意。当然,如果能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是最理想的结果。”
艾斯提亚抬了抬自己的眼镜:“你想利用我去招揽他?”
“这不是利用。这是在尊重你个人感情的基础上的一个小建议。”一个魁梧的身影占满了通往后台的门框:“我尊重所有人的选择。即使那小子做出了那种事儿,我还能容忍他在我面前甩脸子。”
艾斯提亚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重新回到了学校的洛恨很不情愿地走进了历史系那栋破破烂烂的教学楼,望着那熟悉的门牌号,叹了一口气:这下,完全被打乱的新生活,可真的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