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垂镇斑驳的城墙上,稀疏地落着点点月影,墙头高处坐着一名男子,剑眉星目,俊朗不凡。
月色中他的眉眼清冷,面有忧色。他手提弯月酒壶,清甜甘洌的绿叶酒被他一饮而尽。
“林勿,又想起你师傅了?”
只见一黑色身影腾空落至他的身边。
“十年了,师傅离开十年了,至今未归。他……”
林勿未回头,他一听便知是王叔。
厚脸王一把夺过林勿的酒壶,仰头,饮酒。
“滴……答……滴”
厚脸王数着从酒壶滴下来的绿叶酒,“一滴,两滴,三滴。”
三滴酒水滴入他的嘴里,厚脸王继续摇了摇酒壶,张着嘴等着。
发现酒壶已干,他嘟喃着嘴抱怨道:“林勿,你这臭小子,只留了三滴酒给我?”
林勿似乎没有听见厚脸王的声音,眼内有大雾漫开的惆怅。
“王叔,师傅当时在竹芋屋,告诉我他去打酱油了,我等了十年,你说他是不是迷路了?”
厚脸王一拍大腿,他差点把刚喝进肚子的三滴酒再喷出来。
“林勿,不是吧!你六岁那年就让我栽在你的手里,凭三寸不烂之舌每月比我卖掉多五十倍不止的兵器,这两年江垂镇所有的兵器店铺我们都入了股份银两,每天都有哗哗哗的银子……进账”。
说到哗哗哗的银子的时候,厚脸王王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他继续说道:“你,林勿!这样绝顶聪明的少年天才,而且又还是一个经商的旷世奇才,怎么每次到你师傅这事儿你就想不通呢?他买什么酱油,你那个鬼师傅,他就是不要你了!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林勿每次想起师傅,内心总是担心多过于疑惑。
疑惑的是,他为何十年未再回来?
但疑惑之余,他更担心师傅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林勿远眺,只见月色清冷。
他又想起自己年幼之时,贪玩上山,夜半找不到下山的路,当时有一大腿般粗的毒蛇,在即将逼进林勿的时候,是师傅出现,用自己的身体帮他挡住了毒蛇。
即使事后解了毒,从那之后,师傅的右腿便不利索。
林勿没有半分犹豫地说道:“不会,师傅是我最亲近之人,他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厚脸王看他的样子,轻哼一声,颇有些不解:“想不到口吐莲花,七窍玲珑心的林勿竟然也是这么蠢!”
林勿未理会他,他的眼眸大雾散开,清澈如水。
厚脸王突然有些恍然大悟,说道:
“哦……我知道了,难怪每次只要有一些武林人士来到江垂镇,你总要乔装改扮一番,特意去卖无心剑,原来……原来是想要去打听你师傅的消息。”
林勿深吸一口气,顿时又变回了他眉眼带笑的不羁模样。
“王叔,你不每次也都乔装打扮吗?前日装个驼背,今日装个麻子,每次不近不远的躲在那偷听,我还没问你呢,你是欠债,还是躲仇啊?”
他用力一拍厚脸王的肩膀,这一拍把他吓了一哆嗦。
厚脸王朝周围看了一眼,哆哆嗦嗦地说:“臭小子,别……别乱说,有什么债?有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