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回府后叫来腾云,腾云出现追风就狠狠地瞪着他,他抿嘴笑得不亦乐乎。
“腾云,看好了,最近齐王不待客,连皇帝都不见!”
“明白!”
齐王嗯声就朝书房而去,临走时腾云塞给了追风一瓶毒药“我最新研发的,有机会就试试!”
追风哼声点头“这才差不多!”随即跟上齐王。
打开书房柜子后的一道暗门,齐王领着追风朝着黑乎乎的地道而去。
边城,一改当初安木琴所见阴森恐怖,变得格外热闹,逛街便成了她在此处唯一的乐子,如今这大大小小的商铺无人不识这一身男装个头不矮的小女娃。
“唉,逛来逛去就这么大点地儿。”安木琴嘟囔又挨家挨户逛了一番,每家店有什么人,几个伙计,卖什么,都有什么人买她都一清二楚,这会她正在当地唯一一家当铺斜对面的槐树枝丫上小憩,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便起身抬起头透过树叶缝隙望去。“呵,臭小子终于等到你了。”
“店家,你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店家接过玉佩瞧了瞧看了看,心下大惊,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玉可是塔桑国王室的象征,只有王室中的人才配有的物件,当然这点安木琴是不知道的。
店家心中害怕,这玉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乞丐身上,片刻后他将那玉还了回去。
“小子,从哪拿来的你还是放回哪。我可不敢收这东西。”
“怎么?”那小子板着脸,竭力学习大人的模样。“有生意你不做?是不是傻呀!”
“走,赶紧走,别在我这里捣乱…”那小子被赶出了店门,正低头诅咒着朝这边走来。
“嘿嘿,看我怎么逮住你。”
这时不远处一队车马浩浩荡荡悲悲戚戚而来。安木琴突然从树上跃下,刚好停在那车马和那小子之间。她一把夺过那小子手中的玉佩,正要开口。
只听一声大喝“干什么的?”
安木琴回头,竟看见一奔丧队,奇怪的只有一人穿着丧服,这会正威严厉色地瞧着她,刚刚说话的应该就是他了吧,安木琴心想,还没来得及解释那小子就跪拜在地“大爷,求您给小民做主,这大姑娘抢我的东西,这可是我祖传的玉佩啊,我现在家徒四壁就只有这块玉了,呜呜…”
安木琴满头黑线,这十岁般小娃怎么成精了?
大皇子来回打量了眼前的两人,两人年龄相仿,男孩一看就是贫民,这女孩嘛,一边脸部臃肿,那样子甚是吓人,不过那身衣服奢华别致,一看就是非平常人家的孩子,而她身上那淡定的气势,那临危不惧的神态,将他这居高临下的气魄也比了下去。
“那么,你有什么话说?”大皇子指着安木琴。
“昨天他偷了我的玉,今天我取回来,大爷您觉得我这是不是理所当然呢?”
大皇子点头,见那小子已经偷偷起身,弓着腰要溜走,他便虚着眼当没看见,谁料他还没跑出一步就被安木琴给拎了回来,安木琴毕竟个子高,手又长,一伸手便捏住了他的衣襟。
“请两位让开!”大皇子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便喝退两人,领队走了。
“这谁呀?”安木琴在队伍后嘀咕。“嘿嘿,臭小子,走跟我见将军去。”
安木琴可不想让这年纪小小的孩子步入歧途,想着没准刘将军有法子驯服他,便拖着他往军营走去。
“我不要见将军,将军会砍我头的,求你了大姑娘,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那人说着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这下子安木琴慌了。
“你哭啥?”
“我的娘啊,我的娘…孩儿就要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啊?谁来给你喂饭呐?呜呜…我这一走,你也快来吧,反正没了我你也活不了几天…”
安木琴扶额“编,再编。”
那小子一屁股坐地上,魂丢了大半,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死去的恐慌中。
“唉,吓傻了,算了我不带你去将军那了,要不去你家!”
“去我家干嘛?”那孩子揉了揉泪汪汪的眼问。
“去了就知道,走吧。不走?”见那孩子不动,安木琴恶狠狠地说“那就见将军去。”
“不要,还是回家。”
“那还差不多。”安木琴跟着那孩子走出大道沿着小巷子走去,两边铺面渐渐稀疏,后面的房子变成了茅草屋,一屋住着一户人家,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间破漏的茅屋前停下。
“就这?”见那屋顶一个大洞,安木琴甚是怀疑这里能否住人。“你先进去。”
跟着小男孩进去,果然见着一妇女病怏怏地躺在床上。
“娘亲!”小男孩抱着自己的母亲就哭了起来。
“咳咳,怎么了孩子?这位是?”那妇女惊讶地看了看安木琴。
“娘亲,孩儿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呜呜,我以为我要死了。”
“好了,别哭。”妇女拍着孩子的背脊安慰着,又问安木琴“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事,刚刚他在外面摔了一跤,我怕他出事就送他回来了。是不是呀,小子?”
“哼,”那小子哼了一声不过还是默默点了头,哀怨地瞅着安木琴那眼神明显在说“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你怎么了?”安木琴坐上床缘问那妇女。
“病了,没救了。”那妇女眸子暗淡,唯有见着自己孩子时略微泛出些神采来。
“怎么没瞧大夫?”
“咳咳,呵呵,瞧了,治不了了。丁星,你先出去玩,我跟这姑娘有话要说。”
“好的娘亲。”丁星一走,那妇女就泪水盈盈。
“小姑娘,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看得出来您心地善良,虽然你和丁星年纪差不多,可我知道你比一般的姑娘懂事,从你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来,咳咳,可能是女人天生敏感吧!姑娘,”妇女突然抓住安木琴的手颤颤巍巍地说“我时日不多了,没准明天就死了,姑娘,我那可怜的孩子,”那妇女因激动加言语过多激烈地喘息起来,安木琴慌忙近前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别着急,慢慢说。我给你倒杯水。”安木琴转身,可这屋子里连水桶都没,她看了看灶台上的黑瓷罐,里面空空荡荡。
“姑娘不用找了,没水,什么也没了。”
一种苍茫无力感猛然揪住了安木琴的心。
“姑娘,你过来!”妇女再次哆嗦着抓住安木琴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这很冒昧,也是无理的要求,不过为了我的孩子,我还是要求您,能否在我死后给我孩子一口饭吃?你让他干什么都行。我求您了…”妇女拉着安木琴的手放在额头,祈求着。
“这,”安木琴为难了,她现在也是个累赘,又身无分文的,若是带个孩子…
“这样吧,你容我想想,今天已经晚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到时我尽量找个大夫来。可好?”
那妇女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姑娘,您心好,我知道你明天一定会来的,来跟我告别的,您别不信,我有种预感,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抛弃我的丁星走了…”
安木琴木讷地瞧着她竟说不出话来。
“去吧姑娘,我把你吓着了,您快回去吧,不然你家里人也要担心了,明天我一定等你来的。去吧…”
“那好,不过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妇女目送安木琴离开,气息微弱地躺身下去,嘴角勾勒出一丝安慰的笑来。
“大姑娘,我娘亲对你说什么了?”
“听着!”安木琴一手搭在丁星的肩头,严肃的神情感染了他竟让他安静了下来。“好好照顾你的母亲,从现在起一刻也不要离开她,知道吗?明天一早我就过来,听到没有?”
安木琴那威严的神态吓坏了丁星,只见他愣愣地点头,目送安木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