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知觉祝灵显灵以后,时间又拨动几圈。
这一天,当肖骁正在座位上整理课本,远藤班导带了一个男孩进教室。
短发,体型欣长,嘴角有意无意总是挂着一抹得意洋洋的微笑,一双眸子似水车般咕隆咕隆转。
这家伙正是肖骁、瞬、真理亚几人在和贵园里的挚友——朝比奈觉。
他站在讲台上,完全没有肖骁先前表现出来的拘谨。自我介绍洪亮大声,还朝着瞬调皮的眨了眨眼。
远藤班导见状,也不禁以手抚额,满头黑线。
想来,他也对觉这么活泼的学生感到头痛吧!
匆匆上了一节课,远藤班导就夹着课本脚步生风的走出教室。肖骁注意到,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果然不愧是原和贵园第一捣蛋鬼,只是刚见面就带给老师巨大的压力!”
“喂!肖骁,你在想什么?叫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一颗头忽然凑到肖骁眼前,用怀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没什么!”
肖骁刚忙摆了摆手,扯开话题道:“我刚刚在想,第一组的人数不是已经满员了嘛,等早季过来,她会被分到那一组呢?”
这话一说出口,真理亚的脸色顿时变得暗淡无光。在和贵园,与渡边早季关系最好的,莫过于她。
有时候,真理亚放学都不回家,直接在早季家里住。最厉害的一次,她一直坚持了两个礼拜。
“放心好啦!”
待在一旁没有开口的瞬抬了抬眼皮,满怀深意的说道,“老师会给她安排好的!”
绕是他出了声,真理亚的神情也没有缓和,觉也闷闷不乐。
他们的脸色不好,连带着第一组的其他成员精神也恍恍惚惚,天野丽子更是意志消沉得厉害,连放学都没有注意到。
肖骁有心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远藤班导忽然走过来,指明要天野丽子留下来帮忙。
见状,肖骁心里也情不自禁松了一大口气。
毕竟,谈到安慰人,谁又比得上班导有经验。
远藤当老师好多年,什么样的学生没有见过,什么样的问题没有遭逢过,让他来根除天野丽子的心理问题,自然最适合不过。
“真是温柔的老师啊!看出了天野的问题,私底下给她解决。”
怀着这样的想法,肖骁跟着瞬、觉、真理亚几人一同登上了船。
“咦?”
就在这时,肖骁猛然发现,他脖子上的吊坠不见了。
这只吊坠是他通过护摩仪式,向母亲山口浅慧要来的,拥有很重要的意义,更不用说,他在这吊坠里头还藏着一张写着重要信息的纸条。
会在什么地方呢?
肖骁闭上眼睛,试着开始回忆。
首先,在觉升学过来的时候,吊坠还在。其次,在上午国语课的时候,吊坠依旧好好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接下来是一星期一次的游泳课,他当时……做了什么?
脑内一道灵光闪过,肖骁猝然记起。
是了!
在换衣服之前,他将吊坠取下,放到桌兜里。
“抱歉,诸位,我要回去一趟,别等我了!”
肖骁冲着船上的好友笑了笑,急匆匆往学校赶。
吊坠内的纸条虽然不容易被其他人找出来,可是肖骁怎么都觉得,只有吊坠放在自己身边才最安全。
一路小跑着回去,学校里头安静极了,肖骁甚至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
没有半点拖沓,肖骁径直跑向自己的教室。
这时,他猛然发现,班里还有一个人。
同一组的成员天野丽子正坐在椅子上,整理着厚厚一叠资料。
“呀——”
听到门被推开,她发出来了一道可爱的悲鸣。
很明显,毛骗的恐怖故事,不仅仅在和贵园里流行,在德育园内也人尽皆知。
肖骁歉然的说了句对不起,随后走到自己的桌子后边。他伸手摸了摸桌兜,遗失了的吊坠果然就在里面。
肖骁取回吊坠,适才缓缓走到天野丽子身旁。
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料想中的截然不同。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肖骁抓了抓头发,有些不敢相信,远藤班导居然真的只将天野丽子作为一个好用的工具看待。
明明是老师,却看不出来学生的心理问题?他真的配当老师吗?
肖骁怒气冲冲的搬了张椅子,坐到天野丽子对面,帮她整理资料。
越整理,肖骁心头的不适感也就越大。
理清这些资料,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等到全部弄完,《归途》怕是已经奏完,天也黑了。
可恶!
肖骁咬着牙,加快速度,试图早一点回去。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两个人面前的资料堆消失不见。
天野丽子看了眼天色,起身道:“肖骁,谢谢你帮我整理。现在时间不早了,这些资料就让我一个人送到老师办公室,你先回去吧。”
肖骁没有立即回答,他瞥了眼天野丽子白皙的双腿。
此刻,这笔直的两条腿颤抖的厉害。
想来,猫骗的传说对天野丽子的影响不小!
“算啦!天野,我陪你一起去吧!今天正好有你作伴,和我一起回家。”
天野丽子的眼睛瞬间一亮,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抱起资料,朝着远藤班导的办公室走去。
肖骁见状,伸手将全部的资料都拿过去。
期间,丽子嘴唇微动,想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或许就是这样的女孩,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轻易的向别人透露。
其他的任何人,只能凭着她的动作神态,猜测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天野,还在为学习方面的事困扰吗?”
肖骁沉默了一会,终于鼓足勇气问了出来。
纵然转生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不长,可他已经明白,有些事光是逃避没有半点用,最好直视它。
听到这句话,天野丽子的身子僵硬起来,前进的步伐戛然而止。
良久,她才咬着玉齿,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
她确实不甘心!
为什么其他人的表现都比她好?为什么她一直是拖后腿的那个,而不是王牌呢?
甚至,有时她在想,世界上没有咒力就好了。这样一来,大伙就平等了,站在同一个起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