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小燕子这几天特地调班上白班,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留我一个人上着晚班。天气更加炎热起来,我要翘班出去喝杯冰镇柠檬水,却被末白抓个现行,当着同事们的面批评了我业绩不好,我佯装羞愧难当,末白这个店长当的真是得心应手,有他在,女同事们的积极性更高了。接受完批评我拔腿就溜,一头撞上了正进门的小吴,我惊喜万分,他一脸笑意。
“你来的正好,刚好人齐我宣布一个好消息,明天由总部宋经理带领我们组织一场野外拓展,你们上完早班记得在门口集合。”末白一本正经的说完就朝我眨了眨眼,我点点头便跟着小吴去了休息室。
“伤口怎么样?”我连忙掀开了他的黑色休闲外套,纱布已经不在了,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细长的红色狰狞伤疤,不过恢复的还是不错的,幸好夏天炎热也没有发炎。抬头撞上小吴看着我有些不自在的眼神,我笑道:“小屁孩,怎么刚好就把纱布揭了,万一流汗感染了怎么办?”
他似乎对我叫他小屁孩有些不满,沉着脸,甩开手也不让我看他的伤口了。我撇嘴:“好了我就放心了,记得不要太闷着,还是要小心一点好,你不要提重物了,都交给我就行。”说完我举着右手,做出看我肌肉??的动作,这才把他逗笑,我也跟着乐了。
小吴脱掉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短T恤,他用手指了指衣服,我一脸疑惑的瞪着眼睛。
“我手臂疼,你就从帮我把衣服脱掉开始?”他一脸玩味的对我说道。我老脸一红,狠狠拍了他肩膀一巴掌,可恶,又被他戏弄了。
我掉头就走,只听他在背后喊到:“你下手也太重了吧,真疼,这次真的疼啊”,我懒得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还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小吴换了工作衬衣出来,领口微敞,一手拿着领带走过来。
“喏,你下手太重伤我了,这次真的疼的扣不上领口的扣子,打不了领带了”,小吴将领带递了给我,一脸可怜委屈。我下手有那么重吗,只是拍了肩膀,怎么手臂还疼起来了?想到他也是为了我受伤的,我也不好拒绝,踮起脚尖给他扣着扣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喉结,这次轮到他红着脸,尴尬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吴像个木头人似的站着也不敢动,我双手环过他的脖颈给他套上领带,只感觉他身体稍稍动了一下,我抬头看着他他也正目不转晴的看着我,空气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我的手也尴尬的停在他的领带上。
嘈杂的声音都像被暧昧的气氛隔挡在外,安静的只听得见我们两个的呼吸声,还有不知道我们俩谁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末白突然出现挤开我:“上班了,领带怎么还没打好?”说完双手给小吴勒紧领带,以至于小吴被勒的呛咳了一声,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我这才缓过劲来,我真是犯糊涂了,刚刚我是把自己当成还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吗,还脸红心跳?就像当初遇到苏宁时……呸呸呸,我还真是老不要脸,一把年纪还……人家不过是个小屁孩,我尴尬的冲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醒醒吧,魏婉婉!”抬头看见镜子中我二十岁年轻还有些稚嫩的脸,又想到我五十岁已经年老色衰的模样,不免有些怅然若失。是该摆正自己的位置,笃定自己的目标,在心里默念一百遍宋志文。
回到岗位上,我故作自然,试图掩饰我刚刚慌乱过的内心。冲小吴露出慈祥和蔼的笑,他可能是觉得我笑的奇怪又难看,别过头去接待刚进门的客人。
下班的路上,小吴的车骑的很快,让我难以保持上身平衡,只好抓紧了后面的车座,然后又拉开一点点距离。到了家他也是一声不吭的进屋,等我做好饭菜敲门叫他,他才出来,于是我们两人又坐在过道上一起吃着饭。
“炖了点骨头汤,你要不要喝点?”见他两碗饭下肚,我问道。
小吴也不说话,大概还是不想理我,只把碗递给我,我屁颠屁颠的得令去盛了一碗躬身呈给他:“大人,请用餐”。小吴却手一顿,迟迟没有接着。我都屈尊讨好他了,他还端着架子不是?我正欲发作,只见他有些慌张的跑回家,任我怎么敲门也没开。又生气了???
第二天早上我在他家门口等了好久也没见他出来,便只好自己先行上班。等来了公交车正准备上去,就听见熟悉的摩托车喇叭声,我回头看去,额,只是一辆跟小吴款式一样的摩托车,骑车的并不是他,年轻人大概都喜欢跟风。在司机的催促声中,我急忙上了车。透过车窗,刚才骑车的那人正看着我,眼神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车子发动驶离了好远电话铃声响起,是小吴打来的:“喂,你在哪?怎么出门没看见你?”,电话那头也不说话,安静了几秒就挂断了,小吴怎么奇奇怪怪的?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
等我赶来店里也没看见小吴,倒是小燕子拉着我小声说道:“小吴今天好奇怪,到了店里也戴着头盔。”戴着头盔你又是怎么认出来的?小燕子说她看了小吴的签到表啊。
“我一直以为他叫小吴,是口天吴,没想到是虚无的无,”小燕子捂嘴偷笑道。
小无?原来我一直叫错他的名字啦,问小燕子小无在哪,她说只看见小无往休息室方向去了。
“你怎么在这?”看见他还戴着头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坐过去撸起他的袖子又查看了一下伤势,昨天他的表情怪怪的,不会是伤口崩开了吧。果然伤口处有些泛红。
小无抽开手,这才摘下了头盔,语气有些认真的问我:“我戴着头盔你还认得出来我吗?”
这不是跟你换了身马甲就不是你了一样?我强忍着笑:“认识一个人又不是只看脸的,你的言行举止还是很熟悉很好分辨啊。”
“你说谎了”,小无忽然靠近我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吓得我差点惊跳起来。他倒是觉得捉弄我有趣,像是把昨天的不高兴都抛诸脑后,拍拍我的肩膀指使我去给他买早餐回来。得,小的领命。我回头送给他一记白眼。
自从我觉得对他有亏欠以后,我表现的越发像他的仆从,他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刚好我也喜欢这样,至少让我和他相处的很放松,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