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回春馆外,早早便排起了长队,林婉儿如往常一样坐在内堂为病人诊治。没过多时,本是喧闹的门外突然安静了许多,正在婉儿觉得纳闷之际,一个公公摸样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还不等林婉儿做出反应,便先开了口。“你们谁是林婉儿?”
“正是小女,请问这位大人有何要事,若是问诊还请遵守医馆规矩门口排队。”
公公打量了面前回话的这个女孩,不禁摇了摇头,心想:“此女这般娇小年纪,为何招她入宫给贵妃医治,想必却又过人之处。”
“你是林婉儿?”公公又确认了一遍。
“千真万确。”林婉儿自知来人用意,昨日郑怡儿已将贵妃晕倒之事告知于她,只是不便表现得那么刻意,所以还是要装模做样一番。
听到动静的回春馆馆主林若莆此时也下得楼来,“请问这位大人,找小女有何要事?”
“你们莫惊,只是当今圣人闻听此女医术高明,特宣其进宫面圣,莫多言语,赶紧跪下接旨便是。”
听闻此话的林若莆有些迟疑,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恶作剧,谁敢拿当今圣人开玩笑。只是此次奉旨进宫的不是他而是婉儿,突然心生很多疑问,但他明白此时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跪下接旨。
“传圣人口谕,今闻荥阳郡回春馆馆主之女林婉儿,精于医术,专解疑难杂症,甚得圣心,特宣其进宫,以观其身。钦此”
“林婉儿,感恩圣宠!”林婉儿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林婉儿起身稍作准备便跟着这位公公上了马车,随行跟着一对精卫保护,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往宫中去了。
林若莆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满是疑问,只待婉儿早些回府问个究竟。虽不知里面详情,但从口谕中已是知晓此行定是喜事无疑。
一路上林婉儿不时瞥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公公,此时的她即忐忑又好奇,一边理顺着一会大概要见的人要说的话,一会又在幻想宫里的景象,毕竟不像郑怡儿她们,这还是她第一次去的皇宫,自是惊喜又好奇。
经宫门,穿园林,一路上林婉儿都是目不斜视,只是偶尔偷偷窥的两眼,生怕哪个动作坏了宫里规矩,只带小心翼翼的紧紧跟在公公身后。
公公的步伐轻快,不多时便带着林婉儿来到了紫仪殿前,门口此时不止平时的宫女在候着,还多了许多侍卫整齐的立在两旁。
只见公公靠在崔贵妃的寝殿门口,躬身禀告:“回圣人,老奴已遵圣人旨意宣林婉儿进宫进谏,正在殿外候着。”
“宣。”殿内传来了圣人的声音。
公公听闻站起身来,扬了扬手中的拂尘,用尖利而又通透的声音喊道:“宣回春馆林婉儿进谏,跪~”
不知礼数的林婉儿先是一愣,顺带瞄了一眼两旁的侍卫宫女,跟着她们一起跪了起来。看到此的公公欣慰的点了点头,朝着林婉儿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起来跟着他进去。
进入内殿的林婉儿一直跟在公公身后,紧张的大气不敢喘,心里懊悔先前只顾嬉闹,没有跟怡儿玉儿学学宫中礼数。
来到圣人面前,只听得公公对着婉儿说道“见到圣人,还不下跪。”
“是!”林婉儿吓得赶紧跪下,头也不敢抬。
“还不谢恩?”公公又说道。
“谢圣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婉儿行大礼道。
“起来吧”圣人随意的说道。
“把头抬起来!”圣人此时想看看这个林婉儿长的怎般模样,惹得贵妃如此中意。
“听闻你自幼跟随你父悬壶济世,今看的你如此娇小,真是自古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矣。”
林婉儿此时一言不发,全然忘了谢恩,就是站在圣人面前呆若木鸡的听着。
“你可知寡人此次为何宣你进宫啊?”圣人问道。
“嗯哼!”一旁的公公见林婉儿没有回应,赶紧提醒。
郑怡儿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回道:“回圣人话,民女不知,请圣人赎罪!”
“不知者何罪之有啊,前几日崔贵妃随寡人春种,过度操劳染疾,因太医院对此急症束手无策,深感焦虑。经贵妃进言,回春馆有一小女擅长此症,故宣你前来为寡人爱妃诊治。”
“小女才疏学浅,比不得太医院的大人们,平日里只是医的一般疾患,实不敢蒙圣人如此恩宠。”林婉儿恭敬的回道。
“自是贵妃如此推崇,你自不必谦。且医来看看,若是医不得,寡人恕你无罪,倘若医得,必有封赏。”
“谨遵圣人旨意。”林婉儿恭敬的行礼道。
“你且随寡人入得内寝去看看吾得贵妃。”圣人说道。
“谨尊圣意!”
圣人起身轻步入得内寝,贵妃身边侍候得韩尚宫赶忙提醒道:“娘娘,圣人驾到。”
还在闭目养神得崔贵妃赶紧让人去了额头上得毛巾,并示意韩尚宫拉自己起来给圣人行礼。
“罢了,今爱妃身体不适,一切从简。“圣人说道。
“臣妾谢圣人恩典。“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林婉儿像贵妃娘娘行礼道。
“回娘娘,奴才已遵圣人旨意将林婉儿带来,还请娘娘示下。”公公说道。
“你就是崔夫人向本宫举荐得林婉儿?”
“回娘娘话,正是小女。”
“传你医术了得,你快些起来为本宫看看。”
“是,娘娘。”
“圣人朝中事务繁杂,臣妾恳请圣人移驾,待臣妾身子好些再去请安。”
“那如此便是,倘若有什么不适速速派人来报。”
“起驾回宫”又是公公那通透而尖利的声音。
“臣妾遵命。恭送圣驾。”
圣人走后,内寝只剩崔贵妃、林婉儿和韩尚宫三人,韩尚宫看崔贵妃向其使了个颜色,便心领神会的去殿外候着了,此时的林婉儿心里放松了许多,但仍在旁边等着娘娘示下。
“现今殿内之有你我二人,你且放轻松些。”崔贵妃说着便要起来,林婉儿看在眼里,赶紧搀扶着崔贵妃坐起。
“贵妃娘娘保重贵体。”
“不碍事,只是一时气急罢了,听我那胞妹说起,你与怡儿感情颇深,情同姐妹,可有此事?”
闻听此言得林婉儿退后两步跪了下来,说道:“回娘娘,我与怡儿自小熟识,相伴左右,此次怡儿看不得我伤心难过,故才扰得娘娘清净,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
“本宫允了此事,实乃不忍我那怡儿伤心难过,同时也是看重你的本事,不想埋没了人才。若此事日后传的半点风声,本宫与你都要受得个欺君之罪,你可知晓?”
“小女明白,娘娘恩典婉儿莫死不敢忘。”
“配好的药和方子可有带来?”崔贵妃问道。
“带来了,娘娘烦请过目。”说着便从随身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和方子呈给崔贵妃。
“那便好,那你且在此侍候半个时辰,把方子开了,便回府去吧,剩下得事交由本宫处置。”崔贵妃接过来看了一眼说道。
“回娘娘,恕小女多言,本应奉娘娘旨意行事,只是娘娘这次是真的晕倒,可否让小女为娘娘把脉,也好回去告知怡儿让其安心。”
“这是怡儿的意思?”
“是,娘娘。”
“这怡儿,也难怪本宫疼她,既是怡儿嘱咐与你,你便来本宫身前把把看。”
林婉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手帕,恭恭敬敬上的前来,小心翼翼的将其盖在崔贵妃手腕处,伸出三指轻抚于上,只是片刻,便起身回娘娘话:“娘娘贵体康健,只是近日有些肝火虚妄,会引得些许失眠,并无大碍。待小女开些清肝降火的药材,饮上几日便好。”
“看来我那妹子所说并非虚言,今日观得你是有些本事,本宫近日确实有些辗转反侧,若能好转,本宫也要好好赏你。”
“谢娘娘恩典,娘娘好意成全此事已是对民女最大的恩典。”
崔贵妃今日看的林婉儿的表现甚是满意,自知如若进的书院习得一二年必有长进,或许将来还真能成就一翻才干,为其所用。
“好啦,看时辰也不早了,你且回府吧,呆久了怕是惹人口舌。”
“是,娘娘,民女告退。”说完便被韩尚宫引得出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