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越教育实习的第二十一天,周校长和张老师强烈要求所有在职教师一起去吃自助餐。同事相聚一堂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和敬不完的酒。
“莫老师,你喝了不少酒,没事吧”本着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的原则,没喝酒的张老师自然就成了我们的返程司机。混沌中听到他在询问我们的状态。“没事,张老师,我听会儿歌就行”对于我来说,最能解酒的方式就是一个人带着耳机听音乐,然后进入梦乡。
随机点开一首音乐,居然是我高中时期最爱的《爱如潮水》。青春总是让人悸动,我们班的男同学总是三五人的站在讲台上唱这首歌来假装深情。女同学经常凑到一起对爱情评头论足,大家都对爱情充满了憧憬。
苏陌同,我总觉得他与其他的男生都不一样。后来冯静萱问我“璃,你是不是喜欢他”,我被这个只在电视剧里听过的问题吓住了,随即说了一句“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他”。为表清白还特意加重语气。
班里偷偷谈恋爱的男生女生不少,模仿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偷尝禁果。轰轰烈烈、海誓山盟,大家学着大人模样,以为拥有了爱情,掌控了爱情。其实这样的“爱”在现实中不堪一击,轻轻一碰就破灭了,毕业之际大多都把段“爱”当成了一场梦。
原来,我们都不懂“爱”。
“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紧紧跟随,爱如潮水它将你我包围”写这首歌的李宗盛该是经历了怎样的爱情,字字句句直扎人心。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歌的原因,现在我的脑海里都是苏陌同的身影。
街边的景色忽隐忽现,我的思绪飘忽不定,却在刹那间,就只是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他,确切的说是他的背影。“停车,停车”我来不及思考,冲下车去,就是想问问那个男生,你,是不是姓苏。
终于追上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就像高中时我唤他的样子。从没想过,时隔多年还能再见到他。本以为我早已习惯形同陌路,然而,真正重逢的时候,痛,压不下,泪,忍不住。
“莫璃,你怎么在这”路灯下,他的五官渐渐清晰了。他还是原来的模样,腰背挺得笔直。我以前很喜欢看着他的背影,不,应该是向往。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一生就是一滩烂泥了,直到遇见他,他可以把生活过得阳光、快乐。他可以,我想,我,也可以。
“苏苏,真的是你”我尽量说得不那么哽咽,这个场面我幻想过多次。苏苏圈扶着我,尽力不让我到下。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苏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最完美的人”他说了什么我根本没有在意,我只想告诉他我曾经最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苏苏好像愣住了,灯光渐渐变暗了。我想抬头,想知道他的反应,想知道他是不是会觉得我奇怪,可胃里翻江倒海,我吐得昏天黑地。我还是没来得及听到他的回答。
醒来之后,不知是后悔多一些还是释怀多一些,索性不再想了。她们并不知道我遇到苏苏的这件事,而唯一清醒的张老师就只是以为我晕车,下车吐得时候遇到了一个帅哥,说我最近犯桃花。我与他争论,事业未成,何以为家。“莫老师,我觉得那个帅哥挺好的,我扶你回来的时候,人家还一直说让我照顾好你,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啧啧,看着张老师这八卦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给孩子们上课的。
“莫老师,苏苏是谁”我诧异的看着小雪老师,难道她看见了,我努力平复心情。“什么苏苏”微笑,一定要微笑,不能让她看出来,她可是个大喇叭。
“你昨天说梦话,说什么,苏苏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之类的话。所以苏苏到底是谁”。小雪老师的八卦精神可是让人望尘莫及的,我的眼神往左躲她的眼睛往左看,我的眼神往右躲她的眼睛往右看。
“还能是谁,百里屠苏呗”这也不算说谎,高三那年古剑奇谭火了,风晴雪唤百里屠苏的“苏苏”也就被我们按在了这个安静、温柔的男生身上。他是那个优秀的引人瞩目的百里屠苏,而我不是能配得上他的风晴雪。
“莫老师,有人找你”前台应蓉火急火燎的进宿舍来找我,告知我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我孤身一人来到栾川市工作,这期间从未有人来找我。相反,与我同宿舍的其他三位老师经常与男朋友出去玩。我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大家的“帮扶”目标,她们认为一定要给我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搭伙过日子。“八成是哪个家长来找我的事了吧”我耸耸肩,表示这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再次见到他,没了酒精的怂恿,只剩下不知所措,连一句“好久不见”也说不出口。他好大的本领,一天的时间就找到我,他还是那么优秀。我随他来到车上说话,可他就只是默默地抽烟,一言不发。我不喜欢烟味,更不喜欢现在的气氛,很像刚吵完架的情侣在各自冷静。
正打算打开车门逃离现场,却发现车门被他锁了。我瞬间就慌了,各种理由在脑海中飞过,抓住印象最深的一个。“那什么,我去个洗手间”偷偷的看向苏陌同,有了点点胡渣的他添了很多成熟的韵味。
“莫璃,你又想逃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逃?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这个人真是的,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去。
莫璃的态度很让苏陌同恼火,他扳过莫璃的脸,让她无法再视其他。莫璃就像受了惊的小猫手脚并用的挣扎,奈何力量相差悬殊,加之车内空间有限,她始终无法挣脱。
苏陌同轻笑一声“莫璃,你大可以再用力一些,大不了被你的同事和学生看到我们在…车震”
“你,你,你”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教师的形象确实很重要。我努力的压抑心中的怒火。“苏苏,你变了,你现在敢威胁我了”“我确实变了,所以莫璃,别再想着逃离我的手掌心”。深邃的眼眸离我越来越近,苏陌同扯开了安全带绑住了我的双手,随即深吻。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他似乎在发泄,发泄这么多年的不满,还有思念。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种种,莫璃始终无法入眠。重逢,原来真的是苦涩的。
她不记得那个吻有多久,她只记得苏陌同事后说了一句“莫璃,这是你欠我的”。
亏欠,是他欠了她,还是她欠了他,谁又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