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年来,人类的“屠狼运动”始终未停止过,无论作为“羔羊”对狼的恐惧,还是彼此之间生存空间的竞争,人总是以“万物之灵”“自然主宰”的姿态对待狼,人和狼的战争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在寂寞的宇宙中,人类需要狼。
在草原上,鹿吃草,狼吃鹿,猎人捕杀狼,长期已经成为一种自然规则。有一天,猎人变成了牧人,于是就想方设法将狼彻底除去,让鹿有更安全的生活。一时间,狼迹罕见,鹿影憧憧,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鹿吃草的身影。
然而,危机很快出现了,没有生命威胁的鹿大量繁殖,很快就吃光了草原的草,没有了食物,鹿也难逃厄运。
位于瑞典和挪威边界的芬斯库格的芬兰森林,20世纪80年代中期,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两只孤单的狼远离它们的传统领地,在陌生的地方重建了一个新的狼群。有人说这些狼一直生活在这里,而另一些人则认为狼是从俄罗斯流浪过来的。人们感觉似乎不太可能:它们怎么会旅行几千公里却一点儿没被发现呢?征途中,它们必须穿过几百座城镇和上百条高速公路。没人知道真相。但事实是两只孤单的狼在寻找伙伴时发现了彼此,不久,在芬兰的这片森林中就再次回响起了狼崽的嚎叫声。狼能够回到它们久别的家园,其实是依靠了另一种动物——驼鹿。
驼鹿是欧洲最大的鹿,有两米多高。它们依靠啃食积雪下薄薄的草皮生存,同时也吃松枝,或是有营养的树芽。在这种深深的积雪中生存,使它们奔跑起来十分艰难。在一段时间里,人们大量地捕杀驼鹿,导致驼鹿濒临灭绝。后来,人们从捕猎驼鹿的杀手,变成了驼鹿的救星。
几十年中,保护森林的主要变化不仅仅是生长出很多新的树木,为驼鹿提供了更多的食物。像过去的很多事情一样,人类控制环境的同时又产生了很多问题。
不久,驼鹿的数量急剧增长。它们过度地啃食树木,生态平衡被打破,食物变得短缺,使森林惨遭破坏。这时人们在森林中发现了狼,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因为它们可以保持这里的生态平衡。
聪明的人类从这里得到了智慧,开始了一次大胆的尝试。
32年前,一个寒冷的冬夜,美国苏必利尔湖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生物学家彼得逊教授带着一个装着四只幼狼的铁笼,驾着雪橇通过冰封的湖面,向洛耶耳岛驶去。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进行一次生物史上从未有过的试验——把四只幼狼带到洛耶耳岛上,几年后,洛耶耳岛上就会展开一场狼与鹿的大战。
苏必利尔湖中的洛耶耳岛以驼鹿众多而闻名,但是驼鹿大量繁殖使岛上一片绿油油的花草灌木遭到毁灭性的破坏。仅仅十年工夫,洛耶耳岛便灌木稀疏,一片凄凉了。
于是,生物学家们决定进行这次大胆的尝试——依靠四只幼狼来拯救洛耶耳岛上的植被。因为狼为了繁衍后代,它们会吃掉大量的驼鹿,而驼鹿减少了,洛耶耳岛才会再现葱茏。
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彼得逊教授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他把雪橇平稳地停靠在小山脚下,然后把铁笼的门打开,获得自由的四只幼狼就像箭一般冲出,朝岛上奔去……
我们需要狼,因为它与人类一样是大自然的一部分。自然界需要一种平衡,作为猎食者,将那些虚弱、生病、年老和幼小的动物吞入腹中,对于个体来说是残酷的,而对整体而言却是一种福音——控制了整个族群的数量。
我们需要狼,因为它是人类最直接的竞争者。自然界需要竞争,竞争和捕猎让动物更加健康。如果将狼群从自然界彻底消除,恐怖的饥荒与肆虐的疾病将随之而来。爱斯基摩人和印第安人深谙其中的道理——没有野狼,他们赖以维生的动物将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不健康。
我们需要狼,因为狼是人类值得学习的榜样。人类进化过程是一个丧失自我的过程,狼始终如一保持的特质能够拯救我们的心灵。这个集美丽、高贵与智慧于一身的动物,除了枪炮、毒药以及陷阱,它们足以应付地球上的所有挑战。
我们需要狼,因为狼是自然界最复杂的生命之一,属于它们的神秘绝非人类世界所能简单解释与体会的。探求这种秘密,是我们需要狼的另外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