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祁曼珠气的凤眼圆睁,满脸通红,像只要暴怒的狮子。
“叶浅,你怎么能辱骂公主殿下,这是要杀头的,还不快道歉,公主大人大量会放过你的。”翟芙心紧紧颦着眉头好心劝道。
“我何时辱骂公主了?”叶浅一脸无辜,漫不经心地把玩腰间校牌。
“叶浅,方才我们大家都听见你骂公主是泼妇,要是传出去你会小命不保的。”
翟芙心揪着手帕,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劝她做什么,她不领情你就随她去。”曹采宁实在看不惯叶浅那目中无人的自大模样。
“我想着大家都是学友,理应相互照顾。”翟芙心垂着头,温婉仪人。
余光悄悄瞥向第一桌冰蓝色长袍男子。
“你个贱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祁曼珠眼中要冒出火来,她什么时候被这样羞辱过。
她可是祁朝唯一的公主,是这天底下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
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连阿谀奉承都来不及,这低贱女婢有什么可横的,竟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丹阳公主何时这样受过辱骂蔑视!
她那一副泰然自若,置身事外的态度深深刺疼着她的双眼。
一把推开外座的翟芙心,怒气冲冲的抬腿往后面走去。
“啊~”翟芙心摔倒在地,低呼一声。
一旁曹志澈眼疾手快,忙伸手扶起倒地美人。
捻捻指尖,笑了笑,真滑嫩啊。
翟芙心不动声色的拂开他的手,低垂的眉眼闪过厌恶。
生了一副书生的儒雅皮相,却总做些银当之事,白瞎了。
祁曼珠紧咬牙关一个箭步冲向叶浅,面色扭曲,抬起手狠狠扇了下去,“你个贱人!”
鹿真急忙跳进窗户,还没站稳脚跟。
只见那只手被另外一只更加白皙的手紧紧握在空中。
丝毫动弹不得。
“放手!”祁曼珠死死咬着嘴唇,面色顿时煞白。
这力度几乎快将她的手给折断,额头冷汗直冒。
众人皆是一愣,这叶浅什么来头,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跟公主动手?
“叶浅,快放开她。”杨边面色有些焦急,她是傻吗,他就算了,现在竟然连公主也敢惹?
叶浅抬眸目光冰凉的射向那张龇牙咧嘴的小脸,红唇微启,“我看着像好人?”
语气似乎带着些许疑惑,却给人从骨子里冒出来一股寒意。
“你......”疼的不行,仿佛已经动不了了。
“放......手......”艰难的吐出两字,后背汗挥如雨。
叶浅嘴角微勾,漂亮到极致的弧度。
“你们在做什么!”一白胡子老头拄着拐杖佝偻着走进教室。
声音天然透着威严,让人不可侵犯。
身后跟着同样一脸怒意的李夫子。
“刘院长。”众人纷纷低下头喊道。
室内骤然沉寂下来。
叶浅手倏然一松,无趣的收回身侧。
祁曼珠轻轻抓着手,眼眸中露出凶狠阴毒来,厉声怒道:“叶浅,你给我等着,明日本公主定让你跪地求饶!”
曹志澈惋惜的摇了摇头,还没跟这美人说上句话呢,就马上要香消玉损了。
可惜啊......
众人也纷纷对她投去了怜悯的目光。
叶浅猛的将双腿交叉搭在桌面,“嘭”的一声。
祁曼珠惊叫着后退一步。
“还不滚?”侧眸幽幽的睨着她,冷声道。
那模样狂傲不已,简直嚣张!
祁曼珠阴毒的瞪了她一眼,握着手腕转身离开。
她倒要看看明天这小贱人还能不能这么狂妄!
“还闹!”刘院长用手杖重重一击地面,布满皱纹的眼角盯着后面两人。
“公主,我扶您去院医馆看看。”翟芙心适时上去缓和气氛。
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凶狠一把拍开,“方才眼睁睁看我被她抓着,你干嘛去了!”
翟芙心细嫩的小手立马起了红印,委屈的收回手,眼眶微红。
“想去哪?今天一个都别想走!全给我抄书去!抄不完一百遍弟子规那都不许去!”
“啊?”门口一男子满脸不可置信,“一百遍?那得抄到什么时候。”
“是啊院长,谁犯的错谁抄呗,凭什么连累我们大家。”长相清秀的粉衣少女不满的望向两个始作俑者。
“院长~”众人齐声请求。
刘院长沉着脸无动于衷,“你们是一个学院的学子,是一个集体,即便你们没闹事,但袖手旁观就是错。”
“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吩咐门口守卫,没抄完者禁止出门!”
说罢一脸怒其不争的拄着拐杖离去。
随着那道苍老的背影离去,室内立马散满了埋怨声,愤怒声,提笔的刷刷声......
只见祁檀逸一脸无谓的提笔不断挥墨,挺背直腰,身形端正。
还有......
叶浅支着下巴往旁边看去,杨边半伏着正奋笔疾书,十分认真。
“叶姑娘,可需要在下帮忙?”鹿真压低声音往四周看了看。
叶浅摆摆手,扯出纸笔也飞快写了起来。
祁曼珠独自去了医馆包扎一番,手腕上缠了整整一圈。
面色痛苦的走进教室,踢了踢翟芙心的椅子。
后者立马站起来让她进去,温婉笑着,“曼珠,你的我帮你抄吧。”
“废话,不然本公主亲自动手?”祁曼珠没好气的坐下来,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翟芙心面色一僵,咬了咬唇瓣,坐下抄写起来。
天色渐暗,凉风乍起。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地上白茫茫一片,泼墨天际点点星辰,像镶嵌在深蓝色丝绸上的夜明珠。
屋中央四方桌上摆满各色膳食,但已不再冒着热气。
室内烛光曳曳,柔和昏黄的光线照射在那张棱角分明的冰寒俊脸上。
祁玄渊第三次放下手中书本,剑眉紧拧,抬头询问,“还没回来?”
门外暗处男子闻言,身形微动,“是。”
“属下命厨房将饭菜再热一遍?”鹿严望向屋中央那桌已经冷掉的饭菜。
“不必,撤了吧。”祁玄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祁玄渊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鹿严,备马。”
了无一人的大街上,一辆紫色镶金边马车缓缓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