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随我来,特纳先生”。
埃隆向一旁的副官点了点头,便指引特纳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漫步在瑞文戴尔白色的卵石小道上。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所听闻,特纳先生,你貌似对精灵永生的寿命比较感兴趣,经常会查询与之相关的典籍,同时也会向周围的精灵问起这样的事”。
埃隆王漫步在小道上,他的长袍拖在地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污渍,一直都光洁如新,特纳穿着同色的短袍,落后其半个身位。
“埃隆王真是明察秋毫”。
“我想考考你,特纳先生,你现在知道我们精灵族的永生之源吗”?
“略微知道一些,精灵族与生俱来的永恒寿命,其实是来自造物主,同时也是创造你们的父神,维拉之王,伊露维塔,精灵是其创造的唯一拥有所有完美特性的种族,就如同其自身一般”。
“没错”。
埃隆王顿了顿。
“维拉神是永恒而神圣的,而伊露维塔又是其中最强大,最完美的众神之王,他创造了整个世界,现在的一切生灵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伊露维塔”……
埃隆突然看向特纳。
“那么,你见过造物主吗,人类特纳”?
“不,我从未去过阿门洲”。
“那你的永生从何而来”?
埃隆王看不出他身上的玄妙,但他能猜得出。
“我自己也不清楚,仿佛与生俱来”。
“那么,或许你的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如同伊露维塔一般强大的造物主,你的能力就是源自于他”。
特纳想起那条拥有天地之危的巨龙,他觉得那条巨龙并没有如此伟力,更何况他的永生之力在那之前便已拥有。
“其实,我是向请教你,作为一个拥有永恒生命的精灵,你们是如何消磨这无尽的岁月的,你们又有没有那种迷茫,寂寞的时候”?
这是特纳最想问的问题。
再上一个世界,永生的他曾经拥有很多朋友乃至所爱之人,但他们终究是在数十年后随风逝去,只余他孤独一人,即便是拥有超凡之力的强者,也终究逃不过寿命的约束。
其实他本不是个多语之人,只是精灵与他的相似之处让其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归属感。
“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封闭性”。
埃隆王略一思考,侃侃而谈。
“永恒生命注定了我们无法与其他种族长久相处,相爱,甚至在与外界的接触中,我们也会很快变得疲劳,麻木,因为我们无法,也不能适应中土大陆的节奏,我们只有缩在着小小的林谷中,每天重复着一样的事情,每天与同样永恒的同族交流,相爱,才能保持心灵不曾死去”。
“而你,特纳先生,你是孤独的,你没有和你一般的同族,每天都有很多对你重要的人和物凋零,而你只能默默看着他们死去”。
“如果你愿意,特纳先生,你可以永远呆在这里,可能比起人类,你更适合成为精灵的一员,但如果你想要继续作为一个人类,就要试着习惯这一切,不过如果有一天你会习惯,那时的你也不再是人了”。
特纳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埃隆看着他,静静离去。
特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下。
如果就此留下,百年之后,他又会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到时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突然舍弃,恐怕他会更加难受,而如果就此离去,那不知何时,他会变成埃隆口中的样子。
特纳在瑞文戴尔又呆了数月,他忙着将另一个世界的拳法教授给精灵们,精灵们对这种新奇的技法很是好奇,有些人也经常会向特纳请教拳法的奥妙,但特纳知道,精灵们只能学会技法,无法运用出真正的威力。
这天,特纳如往常一样坐在住所中翻阅书籍,就在这时,埃隆来到他的住所。
“日安,埃隆王”。
“日安,特纳先生”。
“凯兰崔尔女士想要见你,她或许可以解决你的困扰”。
“凯兰崔尔?是罗丝洛立安的领主大人”?
“是的,凯兰崔尔女士除了是位领主,同时也是一位比我年长的多的精灵长者,她曾经住在阿门洲,见过父神”。
特纳随着埃隆来到曾经那座小榭。
一个圣洁的身影立在那里。
这个女精灵很高大,特纳估计自己只比她高上两到三寸,埃隆站在旁边也比她矮了半个头。
傍晚的阳光将其金色的秀发染上一层金边,寸寸洒落在雪白的长袍上,看见她,特纳只能想到金阳和银月。
“所以,你就是特纳”。
凯兰崔尔带着淡淡的微笑。
“你好,凯兰崔尔女士”。
“你比我想象的高一些,特纳先生”。
“你也是,凯兰崔尔女士”。
“特纳先生,你知道,刚铎的白树吗”?
“是的,白树经历了刚铎王朝数千年的历史,已经形同死去,但依旧挺立在其首都之巅”。
凯兰崔尔笑着点头。
“能让我仔细看看你吗,特纳先生”?
埃隆王有些诧异的看向保持微笑的凯兰崔尔。
“当然”。
特纳慢慢走近她。
距离她三步左右,特纳停下脚步。
凯兰崔尔笑容更甚。
又过了一会儿,特纳也没有丝毫厌烦,呆在凯兰崔尔身边令他感觉很舒适。
“特纳先生,跟从你的心灵,你的心里早有答案”。
凯兰崔尔只说了这一句。
特纳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归你过去的生活,这会让你找到自己的答案”。
凯兰崔尔不再说话。
“这是你的剑,特纳先生”。
一旁的埃隆拿出特纳两年前使用的剑,特纳很久不见这把剑,甚至都快忘了它的锋利。
“我明白了”。
特纳接过属于自己的剑。
特纳很快收拾了行李。
一把剑和一些干粮,精灵们的拳法已经有些成效,剩下就看悟性。
他静静的离开瑞文戴尔,美丽祥和的城镇就如同过去一样,但特纳感觉,这里也并非一成不变。
中土大陆,第三纪2940年。
特纳离开瑞文戴尔已有八年。
自他降临在中土大陆已过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