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后。
西极洲,晋国,兴阳府,昌平郡,昌平县,城西二百里之外落枫山中。
“嗡!”
落枫山深处,一个空旷巨大的山洞中,骤然发出一声巨响,地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顷刻间形成一个莫名阵法,道道符文勾连起来,白光乍现,随后出现一道穿道袍的身影,略微一摇晃就要站不住,双腿一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紧接着白光暗灭,满地的符文如流水般侵入地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一般。
“头好晕!呕、呕、呕。”赵青山坐在地上的第一感觉就是头晕,紧接着肚中恶心万分,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他准备传送时,师叔暗道人便告知他,修为低下者,会略有不适,但他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略有不适,是如此万分难受。
山洞中顶上有一个小洞,月光从那小洞落了下来,但月光较小,使得洞中昏暗无比,赵青山看不太清四周,头晕脑晃的也使不上劲来,干呕了片刻后,头中的眩晕之感正缓慢的消失,便静静的坐在地上。
随即他回忆起传送之时,只觉四周蓦然出现了巨大的拉扯力,但随后“两地乾坤勾连传送阵”发出淡淡的白光,护住他身体,马上就觉得拉扯力全无,接着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出现在这漆黑的山洞里了。
赵青山闻着山洞之中有些沉闷的土腥味空气,没有野兽住过的臭味,见此情景,不禁放下心来。
待脑中眩晕之感消失后,赵青山当即盘坐起来,运功恢复起自身来。
如今他已经炼化了一百零八个窍穴,全身法力已经构成小循环了,虽无甚神通,但也体质超凡,恢复力非比常人。
片刻后,等身体完全恢复过来,眼睛也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他站起身来借着洞中顶部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口洒落进来的月光,大致能看清洞中空旷无比,远处有一个洞口模样的黑口,他便借着微弱的月光朝那洞口走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条漆黑且长长的通道,向外延去,也不知道有多长。
他沿着通道走去,越走越远,走了片刻还不见头,不过耳中出现流水之声,大概又走了一二百丈远,耳中的哗啦啦流水声越发大了起来。
待赵青山走到头时,只见有个瀑布从天而降,覆盖在洞口上,他在洞中听到的水声,想来便是这个瀑布。
赵青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微潮的空气扑鼻而来,再长长的吐了出去。
只见明亮的月光透过瀑布洒了进来,洞口旁有一条小径。
他随着月光小径走出去,走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土地后,他回首探望去,原来他传送的地方是一座小山谷当中。
在往四周看去,在夜中隐隐约约的看见周围群山竖立,只不过天太黑了,虽有月光,但他看也不清切。
“没想到,传送阵的地方这么偏僻,得找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才行。”赵青山摇了摇头。
毕竟他现在不会甚神通法术,还是和普通人打交道的安稳一些!
赵青山在周围近处,找到一座相对较高的小山峰,准备爬上去眺望附近哪有人烟。
小山峰也不高,他已经修炼了命海的一百零八窍,虽身体显得才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其身强力壮,不过片刻时间,就爬到顶上。
赵青山四下望去,却还是黑阴阴的一片,看不着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只得再度返回刚传送过来的山洞中,等天亮了在做打算。
他在洞中找了一个靠墙的地方,就躺了下去,揉了揉饥肠辘辘肚子,想起了以后该怎么走。
“师父已经陨落了,衣冠冢已立,我如今便是新的雷庭之主,雷霆秘境也由暗道人师叔关闭封印起来,马氏夫妇也遣散了,两位师叔也不过护了我七天,刚给师父守灵后,就催促我离开,不过好在临走时,熊师叔给了我一些财物,寻一处地方,安顿下来不成问题。雷神惊世刀也在我体中,随时能唤出来使用,修行之法也都在雷经之中。如此算来,只能等明天找到一处有人烟的地方,安顿下来,先把命海开辟完,我便能人间立足,之后再徐徐图之。”赵青山陷入了沉思,眼中光华闪动着,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赵青山想的透彻,尤其是现在自己的处境很危险,老师陨落,自己看到的仇敌就有天鬼门、神霄道、魔雷天鹰族,藏在暗处的仇敌还不知道有多少。
暗道人和熊苍两位师叔也说了,除非恰巧碰到,否则不会理会他,但这天下之大,碰巧可就难喽,真是孤立无援。
他没有老师宁玄生的庇护和指点,该如何在这修行界的夹缝中求生存,进而如师父一样,站立在这个世界的颠峰,傲视天下!还有最终,该如何接引师父重新归来?
他思绪越想越远,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计划,不觉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赵青山便被饿醒,也没在落枫山中逗留,在一处较高的小山上眺望,认准一个相对平坦的方向,一路上他仗着自己脚程还算快,每一跨步就有近丈之远,快速离去。
在路过一片奇山怪石时,赵青山发现了一个三丈方圆的洞口,内部漆黑蜿蜒,他隐约间闻到到了阵阵恶臭,附近还有不少野兽的尸骸毛发之物,其中还有一个足有窗户大小的猛兽头骨,虽然分辨不出是什么猛兽的,但其牙槽骨上,有着半人之高的尖锐牙齿。
“看来这里住着个大家伙,幸好不在家中。”赵青山一惊,连忙谨慎潜行,远离开这儿,待潜行的远一些后,迈开双腿就跑,以防那大家伙回来把自己堵住。
这一走就是一天的时间,一路上他饥饿不止,但苦于已经是冬季,也没甚野果等食物,只能忍耐,将要日落时,发现前方炊烟渺渺。
来到近前发现,这里只有七八户人家,每一户离的还都不近,星星点点的坐落在附近。
最近的一户人家,已生了火,一位老伯正在做饭。
“老伯安好,我是外出游历之人,从那山上踏青归来,下山回的晚了,不慎迷了路,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不知道能否让一顿饭给我,再住上一宿?。”赵青山拱手相问。
“啊?”突然有人说话,老人一惊,抬起头看了过来,见赵青山身着水合服,腰系丝绦和明黄色玉佩,脚踏云纹履,虽然衣服凌乱,但样式布料不凡,赶忙回道:“有饭,有饭,住的地方也有,你先进来坐下,我给你到口水喝。”
却见那老伯头发花白,脸上堆满了皱纹,身材已老朽,略微驼背,看起来有些饱经风霜,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补丁,显然家中并不富裕。
“谢谢老伯。”赵青山哪敢嫌弃,连忙道谢。
赵青山跟随老伯进入屋里,只见屋中只有一张桌子四条凳子,一张床,就别无他物了,桌椅一看就有些陈旧了,但擦的颇为干净。
“公子,老朽家中贫寒,只有些粗茶淡饭,你就先喝点热水,饭菜马上就好,稍后我就端上来。”老人热情的给到了一碗热水,便转身去院中做饭。
不多时,一股清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老人端了一锅烩菜和几个菜窝上来,里面多是青菜豆腐土豆,没什么油水,但赵青山饿了一天,桌上这简单的食物让他的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