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深似接地狱,群峰高似连瑶台,流火站在断桥边兴叹许久,他脚踏褪色兽皮靴,身着淡黄色粗衣,后背背着一根程光瓦亮的竹竿,头上戴着一顶稻草宽檐帽,身前是群峰,脚下是山涧,流火踏着断桥向前走去,凭借一身神力脚踩虚无而行,此举若是被别人瞧见,定会认为是个不得了的魂修高手。
一路修行走来,如今离院已有三载,流火凭借肉身之力已经能力敌魂修五境高手,前一次在城里赤手空拳打死一名魂修四境的贼头,倒是让流火小出名头,也因为这次打死那个贼头出了名,让流火被群众所缠,一晃不知三个月过去,在见识到努力接近他只为了狐假虎威到处欺凌作恶的人后,流火选择夜里离开,至于那些假借他势作恶的会迎来什么下场那真的不关流火事了。
流火过了那悬山深涧,站在一座石庙上,不知石庙是何人所建,里面居然供奉着一个凶神恶煞妖魔,倒是让流火啧啧称奇,流火站在石庙边上,哪里有一个石阶,方便行人落座,流火把玩着手中的一杆磷甲暗红长枪,这刚枪如今已经成为他的主武器了,那根油光瓦亮的竹竿已经有些沦为自己的防御工具了,让流火纳闷的是在师傅门前做的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为什么这根竹竿如此坚固,若是真的,为何自己拔出那把长刀!
“先生?”不知是那个阴暗角落发出一个娇嫩女人的声音。
“谁?出来。”流火这几年很少与外人接触,也抵制自己与外人发生关系,所以现在说话都非常简洁。
“先生莫要生气,小女子见过先生。”石庙旁边有一巨石,这女子就是从那后面走出,步姿婀娜,面似桃花,长相如西子,过河也沉鱼。
“有事吗?”流火看见对方并不惊讶,依旧自顾自地把玩着长枪。
“先生,小女子有件事需要问先生,若是先生愿意可否与小女子细细简答。”这仙女人物,眼含秋波,欠身说道。
“可以。”流火看着对方,将长枪搭在腿上。
“先生可知那妖魔被杀了否?”女子的葱白指向那石庙里供奉的怪物。
“我是别的地方来的。”
“先生,您如何能到达此处?可否是镇里人把你送来的?”
“我是从那边来的,不知你镇中人是何人。”
“既然如此,那么先生,您可否进庙帮小女子砸了那石像。”这女子梨花带雨指着石庙里的妖魔。
那女子见流火不闻不问自顾自地把玩着那把暗红色的磷甲长枪,一时间有些急了,连忙自报家门。
“小女子不敢隐瞒先生,只是在一十八年前,镇里人把我挑选出来送到这石庙里,说要与富贵大王做妻子,奈何我那生身父母保不住我,只得将我送来,连同的有一十八位外地人,他们都是镇上从外地买来的痴傻人物,要与那妖魔当做吃食的,我们抵达此处后,那妖魔连同送行的人都吃个干净,把我留下与他做妻,将我关在这巨石后面,竖日清晨,那妖魔出去猎物与我吃,只是一去十八年不见,我也早已饿死在此处,只是心念家人,我这亡魂不曾散去。”这娇女原来已经死去,如今在流火跟前哭泣的不过是她亡魂而已。
“为什么要我给你打烂石像?”流火疑惑地看着那女子。
“先生有所不知,这妖魔十分喜欢自己的雕像,因此在上面加持了自己的法力,你毁掉他的雕像,也好知晓他是否还活与这世间。”这女子说罢又开始啼哭,非常委屈,让人想去安慰。
“若是他还活着呢?你说上面有他法力,那么他肯定会夺路杀来,到时我岂不是成了他如厕之因了?”流火忍不住开起玩笑,只是那个女子没有察觉到。
“先生,我知道你不一般,恳求先生为我打碎那石像,是生是死,我来世与先生做牛做马报答今日之恩!”说罢,那女子对着七八岁大小流火不住地磕头,若她是血肉之躯,可能现在已经把头给磕出血了。
“我且问你一句,你说他已经有十八年没有出现在这儿了,是不是那妖魔已经走了呢?我要是与你打破石像,他要是死了还好,若是活的,我不敌他,他将我吃了后又去祸害你的乡镇,这如何是好?”流火眼睛盯着那女子,女子只感觉自己好似被看透了一样。
这样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身上。
“若是真的打不过,那就叫我乡镇里的人也跟我一样陪葬!”这女子知道无法隐藏自己的想法,说话时表情狰狞且眼含热泪。
“你这才像个人。”流火听罢,放下了心中悬着的石头,手中长枪往后一抛,只听见咻的一声,长枪破开石庙,更是洞穿了后面的山峰。
那女子闻言不知其意,见流火真的打碎石像之后,先是表现出惊喜,过了一会又开始懊悔,哭了许久之后,流火再看她,她已经表现得非常平淡了。
“满意了吧?”流火问道。
“嗯嗯,无论是他回来还是不回来,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感觉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父母。”这女子说罢展颜一笑,好似春风拂过万物。
“放心吧,那个石像上的气息跟我在山涧内见到死去的妖魔很像,他已经被人城里的人正法钉死了。”流火打碎石像之后才想起那山涧内高百丈的恶兽。
“是吗?”这女子听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感觉到她的惆怅。
不觉间太阳落下山去,这女子原本写满惆怅的俏脸如今已回复平淡。
“先生,我该叫你先生还是把你当做小孩?”这女子看着流火小巧的模样竟然有些喜欢。
“叫我先生吧。”流火看清楚那个女子的眼神了,小脸也微微一红。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问道。
“流火。”
“我叫宋春颖。”宋春颖看着西沉的太阳,说出这个让她既陌生又熟悉的三个字。
“原来也是我宋家的人。”流火长叹一声,下山而去,宋春颖跟在他身后,说要回家去看一看,流火也带着她向着他们小镇走去。
“明天再回去吧,今天累了吧?流火,我们先休息吧。”宋春颖看着远方寥寥炊烟的小镇不敢前行,只得找个理由让流火停下脚步。
“好。”流火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找了个凹槽,搭了个简易窝棚,生起篝火,取出一些干粮,熟练地往着嘴里塞去。
宋春颖看见后,心疼地询问流火身世,并安慰流火。
这一夜平平淡淡,宋春颖在第二天一早随着流火步入小镇,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宋春颖站在她家门口,向着里面呼唤,二老闻声出来,见自己的女儿如十八年前一般貌美,纷纷惊恐,宋春颖连忙上前抱住二老,放肆痛哭自己这几年来所遭受的寂寞和苦难。
“父亲,母亲,我们回家去吧。”宋春颖答谢完流火之后就带着二老回去。
流火见此,也露出他罕见的微笑,寻路继续前行。
“哥哥!你能不能别走。”走到小镇出口,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拉住流火的衣服。
“怎么了?”流火疑惑这小家伙为什么哭哭啼啼的。
“我怕。”
“怕什么?”流火有些纳闷。
“哥哥我怕刚刚和你一起来的姐姐。”这小孩说话时声音颤抖。
“别怕,那个姐姐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的,哥哥还有事呢。”流火可能是向宋春颖倾诉了的原因,行为处事也不想原来那边无情。
“不,哥哥,你能陪我一晚上吗,今天我父母都去城里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叔叔家有点害怕。”小孩央求流火。
“嗯,也行。”刚开始追寻媚儿他们足迹的时候,流火真的是披星戴月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只有在身体撑不住的时候才找地方休息,可在遭遇一场大战之后,流火接连病痛了好几天,这才让流火意识到休息的重要性。
随着小孩进门,看见树下清扫落叶的妇人,让流火想起曾经带过的村庄。
“婶婶,这是我的朋友,今晚他可不可以在我们家睡呀?”小孩跑去与扫院的妇人说道。
“可以,晚上你们就一起睡吧。”
“那我给二叔说。”
“你二叔进城去给你父母送东西去了,快别在外面站着,进家来,今晚给你煮鱼吃。”
小孩听了那叫一个高兴,带着流火就往着屋里窜,不知为何,拉起流火之后,小孩感觉自己非常的安全。
夜晚三人吃饭也很和洽,只是妇人寻问起流火的家境之后,就见他支支吾吾的,只是也没多大影响。
夜深人静,犬吠深巷,流火看着窗外的月光有些不安。
“救命呀!”不知是何时,屋外传来叫喊声,流火睁开睡眼,稀松间看见一个穿着火衣的怪物踹到了小孩二叔家的庭院。
“小雨,快出来!”他二婶在屋外拍打着门户,叫这个小孩出来,小雨自然非常害怕,怕被那门口的怪物吃掉。
“走!”流火看见那怪物高高跳起就要落下,抓住小雨向着屋外逃去,顺便将他二婶也给带上!
“我好恨!你们都得死!”那穿着火衣的怪物抖擞衣物,成团的火焰从天空而降,烧着大地,远处传来人们哭喊的声音,流火跃入空中手中提着一杆磷甲暗红长枪,一记抽在那怪物头顶,那怪物抵挡不住直接被这巨大的冲击力贯入大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