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庆提着锄头回家,腰酸背痛的他坐在屋檐下开心的喝着曾晓燕泡的凉茶。
“燕儿呀,姗姗可真的嫁了一个好男人呀,力气又大,而且感觉他好像不会累一样,啧啧啧,我年轻的时候都比不上呢!”宋安庆的脚好了将近一个月了,他带着姗姗的那头野猪丈夫去开垦荒地,已经有不俗的成就了,村里人也都知道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家伙。
如果有人细心的话都能看到那个大块头背上的纹身,其实那只是控制他变幻人型,听命于曾姗姗的一个阵法。
“公公别这么说,谁年轻的时候谁不如谁这是最不好评判的。”曾晓燕忍住笑意,若是让她公公知道他在和一头野猪较劲的话,可能要让他颜面扫地。
“不提这件事了,待会儿你给姗姗她们说一声,让她们自己去田里灌水就行,我就不去了,哎,比不过这些年轻人呐。”老汉坐着看着那些种田回家的人,有的拖家带口好不热闹,说起来曾姗姗他们一家也让宋安庆好不羡慕,田间地头胡媚儿到处跑跑跳跳的,真算得上是天伦之乐。
“哎,我那没出息的儿一出门就这么长时间不给你们娘俩回个消息!”宋安庆想到自己那儿子,不由大火,捏紧了手中的椅子想把椅子当做棍棒打在他儿子身上。
“公公别这样说,外子奔忙,很难归家,来时路一走一天的工程,况且外子可能已经去了晋中城里,信件也很难通气。”曾晓燕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来,对着她公公说。
“燕儿呀,我是为你伤心呀,我那没出息的儿,若是在没有消息我一定要去找他,哪怕他在那个劳什子的晋中城!”宋安庆气愤填膺,差点把他手中的茶杯给摔在地上,以前他儿子和儿媳去城里,几年不给他回一个消息也就罢了,如今在家的可是他两个多月身孕的媳妇呀!
“公公别生气,外子一定会给家里通信的,兴许他直接回家来了呢?”曾晓燕微笑着说。
“燕儿,你的心思就是太单纯了,我那个儿子虽然我没得怎么去教育他,可是他的脾气我多少了解一些。”宋安庆现在怕他儿子把他妻子丢在家里不管不顾和别的女人享受天上生活。
“没事的。”曾晓燕劝说她的公公,可是落寞还是浮现在她眼角。
“燕儿,我问你,这几年柳南他可否做过些违背你的事情?”
“不曾……”
“那和他联系的女子多否?她们生得如何?有和他暧昧的吗?”
“和他联系到女子不多,倒是王家他那个兄弟的媳妇和他联系不少,他们两个应该不可能。”
“他兄弟的媳妇长得如何?”
“容貌尚可,身材有些火辣,性格也主动外向,公公没事的,我来时还承过王家嫂嫂的照顾呢。”曾晓燕说着说着感觉心里有些惶恐。
“这小子浑小子!”宋安庆听完曾晓燕叙述之后暗道一声坏了!
“公公莫要如此说外子,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是要做也会给我说的。”曾晓燕落寞不在藏在眼角,显露在脸上。
“燕儿,若是让我知道他背着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说什么我也要把他腿给他打断咯!”宋安庆真的担心自己的那个儿子,从小就调皮,什么话也不听他的,甚至很多次都跑到南边老林子里去。
当天夜里,曾姗姗她们做活回来,她看见那个把失落挂在脸上的燕儿,在她细细盘问下,燕儿才说出自己的担心。
“要把把他叫回来吧,不然替官府做事真的很危险,就算他隐藏着气修八境的实力也不足以应对发生的事情。”姗姗也担心那个傻头傻脑的男人在外面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来。
“可他执意要给我去求那强身健体的仙丹,若是当初我拒绝他该多好,不过那样他就会发现我们不是一般的人家,你说那个穷乡僻壤的家里能拿出比那些仙丹还要贵重许多的物品!除非是妖怪!”燕儿说完,伤心落泪,她怕失去宋柳楠,她化作人后,宋柳楠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根本所在,是她再生之后活下去的命!
“我替你去打探,我哪怕暴露自己也要给你把他带回来!”曾姗姗从来没见过她大姐哭过,从来没有,哪怕再和强敌厮杀濒死也没有见她哭过落过泪。
“珊珊姐,人是不是都很脆弱呀?”媚儿不知何时来到她们身边,用她稚嫩的小手轻轻拽着曾姗姗的衣物。
“人一点儿也不脆弱。”曾姗姗笑着对媚儿说着。
“那,姗姗姐为什么要哭?”
“媚儿,若是你变成了姗姗姐的这个样子,你会不会伤心欲绝,甚至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
“嗯,可能不会想活下去,想要尽早成鬼仙。”
“那你现在还觉得珊珊姐脆弱吗?”
“不脆弱,可是姗姗哭了,我感觉她好脆弱呀。”
夜色深沉,女子的哭声如细蚊轻鸣。
第二日,鲜艳如火的太阳爬上山,把锁狐乡照的敞亮,一匹红色的骏马赛过风,穿过山间溪水,径直到达胡海东的门口。
“胡海东,速去把宋安庆一家的位置报与我听。”
“军爷,您找宋安庆干嘛?”胡东海脸色一变,心想要坏事,宋安庆那个老头平时老实巴交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军人会直接点名找他。
“叫你说你就说,别废话!”骏马上坐着的那个身着盔甲的男子面露火气。
胡海东只能把宋安庆家指出来,马蹄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奔去。
曾姗姗被惊动了,媚儿跟在她身后,在曾晓燕家里等着那个军人过来。
“可是宋安庆?”
“是我。”宋安庆站在门口看着那个骑着骏马的军人,心中害怕,仿佛那个军人胯下的骏马都能吃人。
“老人别怕,我是您儿子宋柳楠手下的兵士,今日领命带着宋大人的手信回家。”军人下马,对着那个老人施磕头礼数,宋安庆想要去拉他起来,可却不敢动。
简单的寒暄之后军人说出来意,宋安庆的确前往了晋中城,并且在军中当上了军士长,手下统领了百来十号兄弟,一个月的时间内他带领着他们在和月轩鬼的战斗中取得不朽功勋。
“宋头领曾经给我交代过,若是他发生不测,就叫我把这道手信和他的这个匣子带回来。”
“不知我儿发生了什么不测……”
“实不相瞒,前一次和月轩鬼的战斗中,他与我们失联了,想来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哎!”军士长叹,随后饮尽杯中水,踏上他鲜红色的战马扬长而去,他怕见到那个老人悲伤的模样,“老丈,若是我还活着,他日必定奉你为父!”
“这叫什么嘛!”宋安庆听完,哇的一声哭出来,他怎么也想不通他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会去参军,能当上一个统领百十号的统领!
“这叫什么事嘛!”村子里的人都能听见宋老汉的哭声,好比二十几年前他哭他死去的夫人一样。
“我丈夫他?不可能吧!对吧姗姗。”曾晓燕抓着曾姗姗的手,脸上带着的笑容还没消失,眼泪就哗哗的留下来!
“先看信件。”曾姗姗安慰曾晓燕,想要从信件里找到希望。
当她们打开信后,上面就只有寥寥几句话:燕儿,对不起,我先去奈何桥等你了,下一世我们依旧是夫妻,好不好,记得把儿子抚养成人,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丈夫儿子。
曾姗姗抱着最后的希望打开那个黑色匣子,里面传来一股清香,是强身健体的仙丹有三瓶!
“不要!我不要!”曾晓燕打翻了匣子,昏过去,幸好姗姗一把将她扶住。
“老汉,你儿子真的是好样的,你不要难过。”胡东升安慰他这个邻居。
“呜呜,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去当兵,怎么会有本事和鬼对拼,那可是鬼呀,他不过是一个凡人!他哪里来的本事呀!”
屋子里,姗姗听到他们的说话,姗姗无奈的看着床上昏迷的燕儿,如果说是谁给他的本事的话,那就是燕儿姐了,只有她会以理由把修仙的法子交给她丈夫。
夕阳如血沉下山去下,曾晓燕也在姗姗的精心照料下苏醒过来,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四周,最后居然以怨恨的眼光瞪着自己。
“都是自己害死了他!为什么自己身体要这么弱,为什么要怀上孩子,为什么要教他修行的法门!”曾晓燕在懊悔中沉思。
村里人来了许多,就连村长胡海东也没想到,短短时间内,村子里居然失去了两个青壮年!
“节哀吧,老汉,我们明天请先生来给你儿子超度一下,也算是送他一程,不然他会惦记这个世间无法去投胎的,何况你不是有孙子了吗?”有人出言安慰宋安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只有认了,无论他相信不相信,他那个儿子都不可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