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醒后,由于慌乱中落水,倒也记不清是哪个方向推了自己。
苏烟痕听闻黛儿被抓了起来,心里知晓不知道乌啼那个鬼丫头又做了什么事,才让黛儿落入陷阱。苏烟痕心中担心,司马喧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难保不会下降,自己也难保不会受皮肉之苦,她在房间中踱步,走来走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中透出出一股阴狠的神色。
从柜子中取出白绫,向空中一抛,一条白光划过天际,白绫挂到了房顶的柱子上,苏烟痕知晓一会儿司马喧会派人过来,便守在窗户旁,小心的瞧着,果然看到有人神色匆匆的跑来。苏烟痕冷笑一声,站到凳子上,手握白绫,听到声音越来越近,把脚下的凳子一踩,便觉得呼吸紧促。
门外的丫头听到屋里的声响,急忙冲进来,把苏烟痕解救下来,扶着苏烟痕躺到床上,便轻声道:“苏主子这是何苦呢?我现在就去请王爷,让王爷请个大夫来看您。”
苏烟痕刚才吊到半空,拿捏着分寸,虽然不至于要命,可是下巴上却勒出了红痕,她躺在床上急促的喘息着。
丫头说罢,便飞快的跑了出去。
司马喧听闻苏烟痕自杀的消息,叹了口气,对身旁的丫头道:“去请个大夫瞧瞧吧,把黛儿放了吧,此事不予追究。”
这才发生了一件事情,却险些要了三个人的命,再查下去还指不定会又要了谁的命,他的王府也只能一日无安宁,所幸,她们三个都安然无事,此事便也就作罢,倘若日后真的再发生诸如此事,定会深究。
想着便也送了补品给柳眉宣,心里边对柳眉宣有些愧意,可是他和她之间却硬端端的也生出了一条隔阂。
苏烟痕见只有大夫到了,司马喧却没有现身,心里边难受的紧,趴在床上痛哭,可是心里边却对于柳眉宣的怨恨更深了一些。如果没有柳眉宣,她何必出此下策,他日她定要一点点的还回来。
苏烟痕心里边想着计谋,目光中透出一股阴狠之色,咬牙切齿的说道:“柳眉宣。”
夜快深的时候,司马喧才缓步进来。苏烟痕见到司马喧进来了,心里边开心,可是眼角却淌下了眼泪,擦拭着眼泪,低头说道:“王爷,你是不也不相信我啊?我宁可一死,也不要背负着这种罪名苟活于世,这是污蔑,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司马喧不想再提此事,面色有些不喜,声音有几分冷淡,“这件事情孰是孰非就算过去了吧,本王不想再深究,也没有人乱加罪名于你,你也无需这般,真的拿人命当儿戏吗?这般作践自己。”
苏烟痕看司马喧不高兴了,忙擦拭干净脸颊上的泪水,强颜欢笑道,“王爷您说的是,让王爷为臣妾挂心了,是臣妾的不是。您这天忙里忙外的,想必是累了吧?臣妾帮你沏壶茶,给您捶捶背。”
“免了吧,本王看你还气色不错,我先走了,晚上别忘了抹药,你看你的小脖子都伤到了。”司马喧抚摸着苏烟痕的脖子,看到红肿的痕迹,紫鸢无事,便也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大费周章。
苏烟痕点点头,顺势倚在司马喧的怀中,“王爷,紫鸢姐姐身体可还好?今儿个我在床上躺了一天,竟也没有抽空看看紫鸢姐姐,心里边总是挂念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劳王爷还跑过来一趟,专门看臣妾,现在紫鸢姐姐的身体刚恢复些,您要多陪陪紫鸢姐姐,我这儿您就先别惦记着了。”
司马喧本来打算离开,看到苏烟痕小鸟依人的模样,心里边虽然恼怒,可是念着她红肿的脖子,看着她这般温顺的模样,倒是个贴心人,说话便温柔些许,“紫鸢身子并无大碍,今天喝了两贴安胎药,胎儿很安稳,你有心了自己都受伤了,还念着紫鸢。”
“念着紫鸢姐姐是自然的,您快去陪着姐姐吧,她受了惊吓,身子再也折腾不起了。”苏烟痕口中虽然说着推撵人的话,身子依然贴在司马喧胸前,舍不得放开。
司马喧心里边惦念着紫鸢,没有留意苏烟痕的小动作,推开苏烟痕的身子道:“我先去陪紫鸢了,你注意点儿身子。”
苏烟痕见司马喧真的走了,双手扭着帕子,似乎要将手帕拧成麻花,脚一跺,把桌子上的茶壶摔在地上。
第二日司马喧来到柳眉宣的房间里,看着柳眉宣轻叹一口气,见柳眉宣依然卧病在床,脖子上已经结了血痂,“眉宣你莫要怪我,紫鸢落水,我是情急之下糊涂了,才误伤了你。”
“你今儿个过来说这些话作什么?你是否是糊涂了我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我这一身伤都是从你嘴里出来的。我不过是一只寄人篱下的蝼蚁,我有什么资格得到王爷的信任,我又有何德何能,能让王爷屈驾来看看我。您可别说什么莫怪你,我岂敢怪你?这一顿鞭子不就是为了让我认清事实吗?不就是让我把身份放正吗?那****问,我是不是以为你不敢打我?怎敢?”柳眉宣看到司马喧心中有些愤恨,听到他的话,心中的怒气也被击了起来。
司马喧知晓自己有错在先,听完柳眉宣的话,倒是也没生气,知道柳眉宣心中有怨气,笑着坐到桌子旁边,“眉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撒出来就好了。”
“岂敢?我有天大的胆子,敢向您发脾气?我是不想活了?”柳眉宣轻笑一声,眼眸中却尽是疏离,被人伤后不管是补几个甜枣,又怎能补上心里边的疼,想着心里边又犯了疼,原来所谓的知己,信任竟然这么淡薄。
“在这府中,最懂我的便是你了,眉宣我妻子落水,我子嗣不保,我生气我着急也是应该的,更合况,当时所有的……”司马喧解释着,可是话说到一半,看柳眉宣的眼眸中的怒气烧得更旺盛。
柳眉宣只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清司马喧了,他怎么会把自己的错误说的这般自然,仿佛他犯错便是理所当然,仿佛他无论犯什么错误,只要他认个错,别人就应当原谅他,理解他一般,“您贵为王爷,何须向我解释,更何况,我以前以为我懂你,你也懂我,可是,我错了,也许你这个人我从来没有懂过,以前是我天真,是我自以为是。”
“眉宣,我知道委屈你了。”司马喧不知该如何想柳眉宣解释,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现在这个情况,好像自己不论说什么,柳眉宣都有千万个理由反驳自己。
柳眉宣见司马喧神色似乎有些无奈,冷笑道:“我受什么委屈?那顿鞭刑不也是我自找的吗?是我自己命贱,自己作践自己。”
司马喧见柳眉宣这般,心中无奈,轻叹一口气,说道:“明日我再来看你,我带来了一些药,已经交给乌啼了,那些药是宫里的贡品,涂在身上有褪疤的效果极好。你先好好的歇息吧,我先走了。”
“真是劳烦您了,您的药我受不起。”柳眉宣心里边委屈,可是所有的委屈却说不出口,一开口都是怨气。
来回几日,柳眉宣的身子好了,身上的血痂也脱落了,虽然身上血痂脱落的地方还有些痒,倒也并无大碍。这几日司马喧天天到这儿,坐的时间不长,却说一些贴心的话。时间柳眉宣有些心软了,心里边的芥蒂还在,对待司马喧的态度倒是好了一些。
苏烟痕想了几日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妙之计,既然司马喧想让府中太平,想息事宁人,那么她偏不,偏要让府中不得安宁,让柳眉宣的日子不得安宁,看司马喧能忍耐她到哪般,想着便叫道:“黛儿,你过来。”
黛儿身上有苏烟痕鞭打的伤痕,身子一动,伤痕就揪到一起,生疼,她却不敢有半分怠慢,急忙跑到苏烟痕的身边,“主子,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
苏烟痕在黛儿耳旁耳语几句,黛儿忙点点头,唇角闪过一抹和苏烟痕相似的笑容,“主子放心,我现在就去做。”
说着便从衣柜中寻出针线,看门还开着,便急忙关好门,拿出素布和棉花,坐在桌子旁边。见苏烟痕闲着无事,便站起身子倒了一杯茶送到苏烟痕的身边:“主子,您喝茶,边喝茶边瞧着。”
“去忙吧。”苏烟痕端起茶杯,放在唇边品了口茶水,看黛儿手指灵巧的把布拼接到一起,不一会儿便做成一个娃娃的模样。
“主子,做好了您看。”黛儿刺绣做的快,没一会儿便做成了布偶娃娃放到苏烟痕的手上。
苏烟痕望着手中的布偶娃娃,用针狠狠的刺了几针,把这个布偶娃娃当成柳眉宣一般,泄发心中的愤恨。等把针刺完了,才冷笑一声,把布偶娃娃放到了木盒子里,“她柳眉宣不是深得王爷的宠信吗?我倒是要瞧瞧,她还有什么能耐兴风作浪,你去给我瞧着点儿,手脚利落些,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法子能翻身。”
黛儿点点头,万万不敢再掉以轻心,抱起木盒子,用同样仇恨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盒子,笑道:“主子放心,这次我定会办的利落,不留下半点把柄,柳眉宣怎么会是主子您的对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