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导购小姐姐的恭送下,张大富不紧不慢地走出行脚商会大门,天空依旧那么风和日丽,老张本该心情大好,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有一丝不对劲,有什么地方有那么一点不妥,似乎有什么危险,如同毒蛇一样,悄悄向自己袭来,似乎今天那一百万下品灵石,来得太容易了?
正因为如此,张大富才更加的小心。他在地球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足够的付出,哪有可能收获巨大的财富,你看见的所有风光背后,都隐藏着无数的艰苦辛酸,没有足够的实力,给你一座金山银山,也没有能力去守护,而是实力配不上野心,王八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但是今天,那一百万下品灵石,那怕是炽热的木炭,老张也必须吃下,因为他没有那个金贵的时间去一点点来,更因为他要活下去,他要成为强者,他想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
而今天,异界的第一次危机就这么悄然来临,也正是因为这份居安思危的意识,会在未来无数的日子里救老张一命!
下意识的摸了摸暗藏于手腕中的那件暗器和贴身而穿的宝甲,老张暗含了一颗破凡丹在嘴里,整理了一下衣衫,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眼神充满着前所未有的坚毅,如同什么事都没有一般,闲庭信步地走在街道上,只是那种来自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街还是那条街,人还是那些人,喧哗热闹依旧。作为开阳宗商贸交通要道的清泉镇,除了码头的繁华,镇上也不时有类似于地球马帮的商队在此采购买办,调整休憩。
而此时,正有一队这样的商队,在通过这条原本就有点狭窄的商业街道,整个商队仿佛一直远远涎伸到江边码头。一时之间,让原本就摩肩接踵的街道更显拥挤杂乱,不时传来路人不满漫骂之声,多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列如谁撞翻了谁的摊,谁踩到谁的脚之类,无形增添了一丝生活的本质。
一种头如马,长着鹿角,全身无毛,却有着长长尾巴的脚力兽,正是老张在《罗氏万物百科》中看见的鹿角马模样。此时这些鹿角马在吆呵声中,排着长长的队伍,一头挨着一头“叮咛!叮咛!”由远及近。
蹄声配和着铃声,搭夫拼命吆呵抽着鞭子之声,因为搭着沉重的货物,鼻息不断喘着热气之声;偶尔不满的牲畜嘶叫声,以及因为用尽体力登上台阶汗渍散发的臭味;更有那冒着热气,突然由尾部喷出的粪便恶臭,被后面的鹿角马混然不知地踏得稀烂,让街道上的行人更是怒骂连连,掩鼻急奔。
或许是那块贵宾符散发的丝丝冰凉,或许是来自于舌尖那颗破凡丹的苦味,或许是来本能对危机的感应,老张此时前所未有的空明,感观前所未有的敏感和清晰。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隐藏在这片混乱之中的一个角落之中,用着一双毒蛇般的眼睛盯着自己,同时隐约感觉有几个家仆模样的人影正悄然向自已走来,离自己,已经不过二十来米距离。
对方竟不是一个人!老张虽然表面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其实内心已开始慌乱起来,手心渗汗湿滑。巧的是老张因为几十头鹿角马路过引起的混乱,正好在一个干货铺面前,而这干货铺,老张依稀记得,当日带着小可人儿逛街时,曾经来过。
当日,小可人儿曾指着店中那些七七八八的干货问来问去,叔叔这是什么?叔叔那是什么?让回答不上来的老张好不尴尬,幸得那店中的老板娘看这小孩子可爱,也起了喜爱之心,同时小可儿后身一众家丁打扮的下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也不嫌烦,自是热情介绍。
老张记得其中有一味调料,形如豆珠,绿如翡翠,因为卖相较佳,引起小可人儿兴趣,更是追问连连,才知道是一种叫着茴香蔻的豆子,味似胡椒,少量无妨,药性通便,老张就记住了,没想,今日又到此处,虽是危机之时,但却不妨碍老张思维敏捷。
连忙抓出一把下品灵石,也不管多少,提起那一大袋茴香蔻就向商队挤了过去。当接近那些原本就疲备不堪,摇摇欲坠的牲畜时,张大富惊呼一声,假装摔倒,顿时那满满一大袋的茴香蔻铺天盖地到处滚落,放眼望去,满街皆是,让原本就混乱的街道更加混乱不已。
全然不顾周围的混乱的怒骂,那几个来者不善的人影怕迟则生变,一个迈步正好将张大富团团围信,个个凶杀恶神般,脸上冷笑不已,其中一个看死人般看着老张说道:“老杂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欲老张争辩,就要动手。
老张紧握袖中的暗器,故露恐惧之色,大声嚷道:“杀人啦!”,那凄厉地呼喊声,如同某人已然着了隶人毒手,临死之前那鱼死网破的架势,虽然这异界人命如蝼蚁,但当街杀人,还是过于残忍,犹如魔邪,而无论是魔道还是邪道,人人愤之,何况这几个人仅仅是那白色身影的奴仆。
这道呼声,顿时引来街上无数的目光,那几个人却不惧怕,但也不敢在贸然动手,为首那人阴恻恻道:“老杂种胆子倒不小,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说摆,几人同时动手,几只大手向老大抓来,其中一只大手更是暗含劲道,欲一招废了老张。
出于本能,老张左躲右闪,这几人虽然也是凡人,但都处于年轻力壮之时,而老张只是一个四十多叔的地球人而已,几个呼吸下来,老张已是体力不支,胸口更是被那为首之人打上了一掌,当场就要晕厥过去,幸之前准备充足,宝甲消耗了绝大部门劲道,口角隐隐流出一丝鲜血,眼看就要被对方擒拿住,到时候就只能任人宰割。
牙关紧咬的老张,脸色惨白,眼睛深处更是燃起阵阵怒火,忍住胸口传来的巨痛,将手里那隐隐握住的暗器,正欲鱼死网破,将那暗器发射出去...
突的,“叭哒”一声,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在众人周围响起,接踵而至的是一股奇臭,这声音如同信号一般,更多“叭哒!叭哒!”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非常有节奏,连续不断,每一声都仿佛重重的锤在众人的心头般,才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如同被人强暴了般凄厉地叫道:“快让我过去,让我过去啊!求求你了,我不要啊!”。
等从人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几十匹鹿角马个个都在“哗哗哗”拉稀,接着数头鹿角马因为拉稀倒了下来,在那一堆一堆,臭气熏天的粪便之中试图挣扎起来,更有不少粪便,由于鹿角马的挣扎,四处飞溅,让围住张大富的那几个人纷纷中招,更有人非常不幸的沾了那么几滴在嘴里,忍受不住这恶心到极致的臭味,呕吐了起来,却一不小心吐在了别人身上,于是各种臭味瞬间传散开来...
整条街就这么,象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般,一片狼藉,场面非常的混乱不堪。到处乱七八糟,哭爹喊娘。更有不少人因为择路而逃,撞翻沿街摆设的小本生意摊点,被摊主一把抓住,要其赔钱,让这个不过万户的清泉镇,直接炸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清泉镇从此以后,在也不准商队直接穿镇而过,违者,严惩不待,可当街斩杀之,并达成全镇所有人共识。
至于那几个将老张围住的倒霉蛋,事后直被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人群抓住,当场打死,而那白色身影,也被罚其将整条街的粪便清理干净,更是赔尝无数,签下无数卖身契约。
而干了这件人神共愤的大事,让几十头鹿角马因为吃了茴香蔻,一起拉稀,引起混乱,臭遍全镇,罪魁祸首的老张,此时却蹭着这惊天的混乱,悄然向江边奔去,因为那个白色的身影,依然如蛇附影远远吊在自己身后,要摆脱这个白色身影,仅凭这场混乱,显然不可能,唯有到了江边,到了江边,就有希望。
强忍住钻转心裂肺的巨痛,手里死死扣住手中的暗器,老张头也不回的向江边跑着,只感觉自己好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闭上眼睛,在心中,一个坚定不移的念头一直在默默的鼓励着自己,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必须活着,只要在一下,在一下就到码头了,坚持、坚持、坚持...
耳边却传来一道怨毒和戏谑声音:“老杂种,你以为你会跑到码头?,你没有机会了,我会让你希望就在眼前时,慢慢杀死你,因为你今天真的惹怒我了...”,那声音如同索命的勾魂锁般,环绕在张大富的耳边。
仿佛,老张的眼中现出一丝幸福之色,似乎看见老婆和女儿正在向自己招手,却是又是一阵难以忍受的痛苦惊醒了自己,提醒着自己此时此刻他所面临的危机,于是将那暗含于舌尖的破凡丹一咬,依旧头也不回去的往江边奔去,远远的,那江水滔滔的声音已经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
又前近了几步,却突的,老张的身体已经被那道白色身影提起,正是那纨绔,那个超凡境脱尘纨绔。
“这就是这个世界修真者的实力么?凡人和超凡之间只差一阶,仅仅是跨出了这一步,就是云泥之别,果然,凡人和修真者的差距太大了啊...”老张有些充血的双眼睛淡淡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纨绔,内心却突然不知怎地这么想道。
“老杂种,我说过,我要你死,将你家里女眷千人骑万人跨...”,那纨绔如同神灵对着蝼蚁进行审判一般,脸色洋洋得意的说道。
看着面前这这个近在直尺,面色有些清秀白净的脸,老张突然前所未有的憎恶起这张脸起来,猛然将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睁,吐出一口含夹着血丝的口水,正好吐在这白净的纨绔脸上,默默不出声,脸色中含着一丝狂狞一丝笑意。
猝不及防的纨绔,只感觉自傲的脸上突然多了一片湿润粘稠的东西,摸了摸脸上一看,顿时勃然大怒,一手掌将老张劈了出去,口里怒骂道:“给我死!”
突的,被劈在空中的老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子凌空一转,借力来到江水之上,在进入水中的同时,将那一直忍而不发的暗器,用力一按,只见一道乌光,向那纨绔射了去。
在老张射出那大杀器的瞬间,纨绔就是脸色一变,急忙手忙脚乱欲闪脱开这突然而来的乌光,却是在也不急,只听“轰!”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叫传来....
惊魂未定的纨绔摸着腹部那碗大的伤口,大吐鲜血,不比张大富刚才的惨样好多少,腹部气海已经受损,而且在那老杂种进入水中的那一刹那,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丝丝冷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