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扶着墙一阵干呕,只觉得有点天晕地转,耳中嗡嗡作响,喉中更是一丝苦味来回冲击着自己的味觉,刚才那种失重的感觉,比过山车还要让人受难,完全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
此时的老张真的有一种很想打人的冲动,太不懂事了,太不地道了,哪有这么玩的,但一想到这老小子那飞来飞去的本事,也只得忍着,心里暗暗发誓,有那么一天,一定会好好整治一下这缺心眼的老小子。
这房间更象是一个工坊而不是练器房,四处杂乱的放着各种说不出的材料和奇形怪状的工具,唯独房中间放着一个人来高的铜炉鼎,上面刻一些纹路正泛着红红的光芒,如同流金飞焰一样好看,证明这里实实在在是一个练器房,如此杂乱的练器房,恐怕全天下也就仅此一家了。
而郭青海正在四处翻找着什么,好一会,才最终在一堆杂物当中翻出一个钢笔大小的玩艺儿,用手擦了擦,献宝似的凑在老张眼前,说道:“小子,瞧我最近的这件作品可好?”。
说摆,将那东西一头对着一处就是一按,只听“嗤”的一声,一道乌光瞬间射出,接着“哚”的一声钉入了墙中,穿了出去,那绿豆大小的洞中隐隐透着一丝白光,竟是穿透了整个墙壁,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平复了胃中难受的老张,有些惊讶地看着老小子手中的那个玩艺,然后走到小洞处摸了摸,心中却有些感叹,没想道这异界的练器和地球的器物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说道:“不错!”。
老小子原本以为会听到张大富大大的赞美一番,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错,心头更是有些不服,又是一阵乱翻,然后找出一件背心大小,洁白如莹的丝状甲胃,用手头那玩艺对准一射,却只见刚才能够穿透墙壁的暗器,仅仅在这甲胃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得意洋洋面向张大富,将胡子一吹,哼哼说道:“如何?”。
看到这里的老张心里到是乐开了花,想到这老小子刚才如何对待自己的,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暗暗不动声色的将脸色一板,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两样东西都不错,只是可惜了...”。
郭青海原本得意洋洋的脸顿时一黑,口中怒道:“小子,什么可惜了,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把你扔出去!真是气死本大爷了!”。一边装恶人样,一边咬呀切齿状,用那牛一般的眼情死瞪着张大富。
老张要的就是让这老小子生气,依然火上加油的嘲讽道:“说不错其实强差人意,因为完全不太适用。”,然后不谑的的看了看老小子手里的两件器物。
老小子听到心中更是大怒,原来黑黑的脸上多了丝冷意,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冷冷的嘴里哼出一个字:“说!”,却是紧紧捏住那两件器物的双手,隐隐有些青筋暴起,仿佛老张所说一但不对,就真的将其扔出去一般。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老张这才不紧不慢,微微一笑的说道:“想法不错,制作也巧夺天工,只是这实用价值却不高。”,打人一棍子,在给个糖,不显山露水的控制人的情绪,让人不知不觉间跟着自己的思维走,却是在地球时,老张和别人讨价还价时常用的技俩,此时用在此处也算洽到好处。
老小子听到前半句话,表情刚刚有所舒展,在听到后半句话,脸色有些僵,不知道是该开心好还是生气好,表情有些古怪的说道:“实用价值不高?你也不怕被大风闪了舌头!老夫这就将你这臭小子扔了出去!”说完就要跃过来,似乎真的要将张大富扔出去一般。
张大富哪能让这老小子真的将自己扔了出去,连忙边后退,边双手阻止,嚷道:“且慢!听我把话说完!”,身子骨还真的经不起这老小子折腾,背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紧接着说道:“你这宝贝穿透力是强,可惜只能射出一个小窟窿,以你的修为,你觉得对你伤害大不?”。
听到老张这句话的老小子心头一愣,不知不觉间停下了抓向张大富的那只大手,然后认认真真的想了想,才默然的说道:“以我郭大爷的修为,虽然比不上兄长,但要恢复这等伤势,却也是呼吸之间的事。”然后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我这宝甲呢?”。
看见停下来的老小子,张大富生怕他又生气,不在拿语言上去嘲讽,轻言细说地说道:“这宝甲到是比那东西强上不少,只是不太完美,若别人用火用水攻来,你这宝甲能防不?”。
郭青海这老小子当听到用火用水时,将手中两样器物往地上一扔,愁眉苦眼的蹲在地上,绕着头,一脸通红的说道:“不能...”,在不如刚才那样得意洋洋和自豪。
老张心中终于舒了口气,还好昨夜看了书札,里面有对这天地五行的介绍,一般器物只能拥有一种属性,有两种或者三种以上属性的器物那是可遇不可求,那五行相生相克的器物,更是一出世,必将引起一翻腥风血雨。而这老小子又哪能做出两种属性以上的器物来,又是老玩童心性,是故才将被张大富哄住。
突然,那正蹲在地上的郭老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眼冒星光,也不管地上的两件宝贝,一脸谄媚的站起来,抓住老张的双肩使劲的摇,嘻嘻笑说道:“大兄弟,快告诉我,你可有什么妙法?”。
老张怎么经得起他这样摇来摇去,本来就难受的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差点就要背过气去,这家伙也不知轻重,太能折腾人了,赶紧说道:“别摇了,让我想想。”
被这老小子摇得晕头晕脑,眼冒金星,却灵光一闪,猛得想起逢年过节用的礼花,于是问道:“方法到是有,但你得应了我一件事,否则休想我告诉你。”老张是被这老小子折腾怕了,接着一字一句说道:“不!准!在!摇!我!”。
听到张大富提出这个要求,老小子老脸一红,干笑道:“好,保准不在摇你,快说,什么法子?”。
沉吟了一下,老张问道:“你可有什么法子让这尖针射出去后爆炸?”。
听到老张这么一说,老小子顿时眼睛一亮,猛的一拍大腿,叫道:“好小子!有点本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却是不在理会老张,捡起扔在地上的两样宝贝,然后一个箭步闪到练器炉旁,居然当场开始改造起来。
只见郭青海将手一扬,将那器物投入炉中,那一双老手却是如同活了般,突然变得手如柔荑,如抚春风,打着各种各样的手诀,时如观音摘莲,时如玉指轻弹,手指如同在跳舞一般,引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玄奥符纹进入铜炉,接着又投入几块火红的晶石,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动不动的闭目静静等待。不得不说,这老小子练起器来和刚才判若两人,竟是完全收敛起孩童心性,整个动作表情严肃认真,仔细入微,让第一次看见练器的张大富叹为观止。
老张看不懂,更不敢打扰这老小子练器,生怕因为有什么差池到时候责怪于自己,只好也跟着静静呆在边上,直到那铜炉突的冒出一道五彩霞光,老小子猛的张开双眼,捻起手诀,嘴里轻轻一喝:“收!”,就见一道黑影由炉中飞出落到老小子手中,正是那改良的暗器。
只见那暗器已然和之前变了模样,不在那么夸张华丽,筷子粗细,手指来长,黑色的表面暗暗散发着幽光,只有洞口那隐隐闪现的光芒暗示着它的不一般,正是符合了一个大杀器该有的一切要素,低调有“内涵”,杀人于无形。
不等老张搭话,老小子哈哈大笑一声,拉着张大富就来到室外,然后对准远处的一坐座假山就轰了去,只听到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然后“轰”的一声,将那假山轰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缺口,比之前的效果强了不是一分半分,而是整整提升了一大节。
声音自然引来了府中暗处的守卫,不过一看郭二爷在,却是默不作声的悄悄退去,想必,这郭二爷在府中没少干这等事,就连守卫们也见怪不怪,放心离去。
这样的效果,让老小子极为满意,兴奋地拿着手里的大杀器笑得合不拢嘴,然后转身对着张大富说道:“好小子,主意不错!”。
说摆将手中的宝甲和暗器扔了过来,一脸正色道:“即然我之前说过,你教我做竹青蜓,我便教你练器,自然我说话算话,如今你又帮我改良了这两件器物,这两件器物就送与你,且祝我们今日相遇之喜。”这郭老头却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听到郭老头的话语,老张却是知道对方说的是真心话,自己看走了眼,还好他痴爱练器,心无杂念,让老张心里到是有了一丝惭愧,于是也脸色一正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观郭二爷比我年长,不如我叫你一声哥哥可好?”。
郭老头一听张大富如此言语,心中也是有一丝感动,摸着胡须薅了薅,脸色渐露笑意,点头道:“如此甚好!”,然后拉着张大富进入室内,一件件的展示起自己这些年来练制的器物起来。
两人就在这么在练器房内交流起来,时不时的老张会根据地球上的经验提出一些改良主意,让郭老头这个他刚认的大哥也满是赞许,而郭老头也时不时的教授一些练器知识给老张,让老张对练器有了初步的了解,互相受益颇多。
直至小可人儿在花园中发现老张不见了,寻到此处,两人才止住交流告辞。
牵着小可人儿穿行在走廊之中,摸了摸贴身而穿的宝甲,瞧了瞧暗藏在袖里的大杀器,老张脸上微微闪出一丝笑意,有了这些东西,也算是有一点自保的力量了。又有谁会想道这么一个细小的东西居然隐藏着这么大的威力,只是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上,因为,老张还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需要杀人自保。
今天这一切,似乎是巧合,似乎又是有意为之。有一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谁在意那么多干嘛?有时候,有些事和物,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