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盼孙子,明里暗里催着林休,可婚后快一年,仍然毫无动静。
太后也问起此事,林休心里也有点急,虽然成了亲,但正妃之位还是空的,他想着有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扶般若为正妃,太后,皇上都不能再说什么。
太后日渐衰老就挂念着林休的事情,动不动就着人来送补药补品,打听动静。可在般若面前,林休不敢表露,生怕般若不高兴,反正女人总是要怀孕的,早晚的事。
但是其他王妃娘娘的闲言碎语总是传的快一些,般若自知自己体弱多病,便想着请个大夫来瞧瞧,开点对应的方子,若有病就早点医治。
便与林休说了要请大夫来看,林休于是便请了京城最好的妇科大夫刘一手到王府。
那刘一手到得王府,给般若搭脉听诊半天,问询半天,面无表情,诊断后却只说“王妃体弱,还需要多加静心休养。”
林休便请他到书房喝茶开药,问道王妃情况如何,何时可有孕。
刘一手低头半晌却迟迟不肯说。
林休让其他人退下,让刘一手直说就好。
刘一手经常出入高门大院,也是阅人无数,深知有些话说不得,更何况是这康乐王。但见这康乐王与王妃甚是恩爱,更是不忍开口。
林休见他面色沉郁,便说道“刘大夫,你有话直说,我不是讳病忌医之人,您是大夫,只管照实说,若是耽误了,你可知道后果。”
那刘大夫只好如实回道,“小王爷,小人不敢隐瞒,只是怕说出来惹您不快。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以我多年行医查看,王妃体弱常年服药,恐不能生子…”说着瞧着林休脸色。
“什么?什么意思,你是说若儿不能生育?”
林休感觉如冰水浇头,般若体弱一向如此,但是绝对没有想到不能生育。
“你不会看错了吧,我们才成亲还不到一年,您医术高明,总有解决之法吧,药,你尽管开就是了!”林休逼视着刘大夫,他仍然不能相信。
“小王爷,我知道这个事情确实难以接受,小人自然不敢妄下结论,但依老夫多年行医诊断,确实如此,老夫也无办法,只能开药让王妃好好调理身体,也许会有一线转机,但要多长时间难以预料。”刘一手不忍看小王爷的眼睛,低下头去。
林休怔在原地,这真是月满则亏,乐极生悲。
但此事绝对不能让般若知道,更不能传扬出去,否则般若何以自处,宫里和父亲那里都不会容得下般若的。
便要这刘一手,切不可将此事泄漏半句,否则他会杀了他!
那刘一手自然知道这后果,保证不吐半句。
林休谢以重金。刘一手惴惴而去。
林休扶着桌子慢慢坐下,半晌无语,调整心绪,走进房间。
般若忙迎过来,问大夫怎么说的。
林休看着般若心中凄然,强作镇定,笑着说,
“还是那些老话,名医圣手也不过如此而已,那就吃点药调理调理,你老是瞎着急。”
般若红了脸说道“未雨绸缪嘛,多看看总是好的,至少安心一些。”
“这种事绸缪什么,我还没玩够呢,你若有了娃心思肯定就不在我这里了,我可不想这么早当爹。”林休说道。
“你连你儿子的醋都吃啊,受不了你!”般若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一如既往。
朱雀、玄武看着觉得这样也挺好。
当晚林休一夜未眠,想着大夫说的话,看着旁边熟睡的般若,想着太后、父亲还有那一干皇亲国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知道般若不能生育,岂能容她,定会逼着他另行再娶,即使他能坚持,但也挡不住那些流言蜚语,般若处境艰难。而以般若的性格断不肯因此让他为难,就算不离开也会愧疚自责而无安心可言。
他绝对不会让这些发生的。
不几日,林休便又找那刘一手来,关着门说笑了半天,赏了若干珍奇,就让刘一手回去了,仍然叮嘱刘大夫对于王府的事情不许多说一句,那刘大夫欢快答应着离开。
不久,京城高门贵族圈子流传康乐王不能生育的小道消息,有说是因为之前的风流债欠太多,有的说是因为之前肃王叛乱时受了伤,各种消息,有声有色。
总之,康乐王要无后了!
消息传到宫里,太后皇上大惊,急召林休进宫询问。
林休便说因为肃王叛乱时中了西域寒毒,伤了身体,确实无法生子了,太后抱着林休大哭,皇上也深为痛心,恨肃王心狠手辣,恨不得开棺鞭尸。但现在无计可施,只能好言劝慰。
那林老爷听到消息,原是不信的,听得太后皇上都为林休难过,锤地大哭不止,林家要绝后了,那林夫人也暗暗垂泪。
康王府上下一片悲伤之气。
宫里派了御医来调理,林老爷也遍寻名医偏方,朱雀玄武也着急的不行,林休一概拒绝,扬言再敢多问就要翻脸,众人以为他顾及面子也只好作罢。
般若心里甚是疑惑,在鹤山不曾听鹤顶红说过会伤及生子啊,当时林休也只是说头晕,但也不好再追问,恐林休难过,便想着如何安慰林休。
看林休却无一点颓然之气,甚是奇怪,便直接问道,那外面传的可是真的,为什么之前他一点也未曾提及?
林休言道,之前他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刘一手来诊断过才知道,他怕般若伤心所以迟迟不说,只是现在太后皇上都知道了。说道,“怕要对不起你了。”
般若听闻心中甚是为林休难过,又愧疚,林休因为救自己才会中西域寒毒,如今却是要绝后了,甚是难过。
般若看着林休说道,“你不要这样说,不管怎样,我们是夫妻,什么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你不要担心,我们能够在一起,已经是上天眷顾,有没有子嗣都没关系,那是上天的事情,我们不要贪多,有你,我这辈子都很知足了。”
林休听着,心里一阵热乎乎的,上前一步抱住般若,
“有你在,我也很知足了。”
朱雀、玄武一声叹息,暗暗难过。
此事后,皇亲国戚圈的一干妇人们对康王妃甚是同情,太后生怕般若嫌弃林休,时常劝导开解,还张罗着准备让恭王府过继一个儿子给康乐王,都被林休拒绝了。
自此,般若对林休甚是疼惜,无一不尽心。
林休甚是心暖感动,想着这一生纵然无后也无憾。
没了这心理包袱,也没有了那么多顾忌,两人反而更加自在开怀,诗酒词曲,琴棋书画,游山玩水,恣意纵横,恩爱甜蜜,羡煞众人。
西域乌狼国逐渐统一了草原,实力大增,尤其是训练的狼兵,所向披靡,屡次进犯。半年后,朝廷接连兵败,城池失守,紧急战报频传,朝中不安。
大朝国数十年无大战事,十多年前杀了名将陆源芳,寒了一帮武将的心,又因肃王叛乱,牵连者众,而今突遇乌狼国劲敌,朝中竟无可用之人,皇上不禁连连叹息,朝中大臣一筹莫展,
有大臣上奏皇上派人去请名将之后陆清风,皇上无法只好派人去请,却被拒绝了。只好先着扬威将军赵普为主帅率三十万大军前去迎敌。
这几年国内接连遭遇黄河决堤、肃王叛乱,国库亏空,民生凋敝,三十万大军已经是举国精锐了。
皇上甚是不放心,可诸皇子中无一人可用兵。
大臣吴兴看出皇上忧虑,便奏道,当年康乐王曾平叛肃王有功,便举荐康乐王跟随扬威将军前去。
吴兴又奏道,据最新的消息,那秦般若当年就是因为和陆清风有情才被逐出书院,虽然两人已各自婚嫁,但那陆清风对秦般若一直念念不忘。那李妃与小王爷恩爱尽人皆知,若是派小王爷前去督战,那李妃定会想方设法保小王爷平安回来,若是前方战事不利,那陆清风定会不请自来。
皇上沉思良久,不发一言。
吴兴退下后,皇上去找太后请安,说起朝政为难之事,说道想派林休去督军,太后怒。
皇上解释说道,一是林休平叛肃王有功有经验。二是林休的侧王妃是秦般若,被称为邙山利器,便把吴兴的话说了一番。
太后听后点点头,为江山社稷,也只能委屈一下乐儿了,只是一定要保乐儿平安啊。
皇上忙答应着退下。
便宣林休任征西左将军,协同扬威大将军前往西域边境迎敌。听从太后建议,发布报国令,号召习武善战者前往战场杀敌报国。
江子恒、苏文斌、张武、阿莫等一众邙山院外弟子响应朝廷号召,从各地纷纷赶往边境。
林休本不想去,他不放心般若,但考虑到战事危急,朝中无人,便只好接了旨意。
而般若也不放心林休,虽说林休也经历过生死搏斗,但这行军打仗与近身肉搏又不同,况且西域边境苦寒,敌军狼兵甚是凶狠,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甚是担心。
般若拿了西域边境地图,仔细研究,说了几条注意事项让林休记着,一是千万要确保粮草安全,西域边境寒苦,若是切断了粮草就是被捏住了脖子;二是不可孤军冒进,谨防被诱敌深入,被截断;三是驻守城防,不可轻敌。又有若干,嘱咐要书信联系。
林休让她放心,军中之事,到时他会随机应变,况且他只是去督军,只会在后面监督,不会打头阵的。
两人成婚后,从未分开过一天,彼此都已习惯了每天彼此的陪伴,这突然要分离,而且是前往刀光剑影的战场,甚是不舍。
般若心中不安,但碍于身份又不能跟着去。只能嘱咐朱雀、青龙仔细看顾林休,切切不可大意。
林休留玄武、白虎在王府守护般若,叮嘱玄武凡事谨慎,照顾好般若。
般若要去城门送他离开,林休怕般若难过却不让,说道,
“在家等我回来。”带着朱雀和青龙等人不舍而去。
林休走后,般若甚是挂念,几乎闭门谢客,只是偶尔去往顺国公府和李府,一心一意在家查看西域资料和等林休的消息。李夫人和李诚也常来探望宽慰。
林休带人到的军中,和扬威将军赵普一同商量军中事务,也将般若叮嘱的一并提醒赵普,赵普认为林休是皇上派来来督战的,并不懂行军打仗,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并不当回事。
林休看出赵普心思,便要自领一军前去会会所谓的狼兵。苏文斌、阿莫等人也跃跃欲试。
赵普本来不依,但又怕得罪林休,便由着他去,叮嘱左右不管胜负,把康乐王看好带回即可,首战告捷,士气大振。
敌军遁逃,林休紧追不舍,朱雀劝阻不可轻进,而下面将士却争功心切,劝林休乘胜追击,林休便带军直追,一举收复边境西凉城,军士皆呼万岁。
林休派人前去告知赵普并派援军前来,却不曾想派去的人半路被前来救援的敌军截获,逼问出领军之人是康乐王,敌军大喜,调集重兵攻打西凉城,意欲活捉康乐王。
那赵普听说林休被困西凉城,大惊,发兵前去营救,半路却被伏击,惨败而回。
一个多月,不但救不了西凉城还被乌狼国的狼兵逼的连连后退,消息报到京城,一片慌乱。
林休走后,与般若二人只能书信联系,前方吃紧,书信日渐少,后面一个多月竟然没有收到书信。
般若甚是担心,却常常吃不下饭,还呕吐,日渐消瘦,当得知到林休等人被困在西凉已经一月有余的消息,急的竟然晕了过去。
玄武忙一边喊人去叫大夫,一边先行搭脉救治。
这一搭脉唬的一跳,却像是喜脉!玄武是懂脉象的,又搭了几次,甚是惊慌,忙让人先将赶来的大夫领到别处。
屏退其他人,与白虎、小桃等人将般若移至小桃隔间,让小桃坐进去,放下帷幔,再让大夫进来号脉,大夫号过之后,说是喜脉,玄武忙让大夫再次诊断,大夫确定是喜脉,而且已经两月有余,吓傻了众人!
一时间玄武、白虎和小桃尴尬万分。
玄武谢过大夫,给予重金并威胁不得说出去。
玄武命令其他人,关于王妃的事情绝不可走漏,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和白虎急的团团转。
众人都知道小王爷不能生育,连皇上和太后都知道,而小王爷刚走了两个多月,这般若就怀孕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只有一种可能,是般若为了要孩子跟别人有了私情。
玄武仔细回想小王爷走后,般若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没有纰漏,况且般若待小王爷也甚是尽心,怎么都不会啊。
白虎言道,小王爷走后,邙山书院掌门清风公子来过,但并未与王妃相见。
玄武警觉,他来我怎么不知?
白虎言道,他也是在暗处看到清风和阿泰在外面停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当时觉得没什么也没有告诉玄武。
玄武暗叫不好,这白虎不知内中曲折,他却是知道的,这清风定是知道小王爷不在,不放心才来的,邙山密线素来厉害,人家要做什么事情怎么可能让白虎看到。而以般若的心机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和白虎知道。
待般若醒来,见玄武、白虎和小桃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气氛尴尬,甚是奇怪,忙问是不是林休出事了。
玄武让其他人都下去。般若甚是疑惑。
玄武盯着般若踌躇了半天,不得不告诉她因为怀孕才晕倒的事情。
般若闻言,惊诧万分,怀疑是大夫看错了。
玄武说大夫看了很多遍,确确实实是,已经两月有余。
般若连说不可能,但仔细回想林休走的日子,又能对上,之前备孕她早就看过相关的书籍,又惊又喜,难道说林休病好了?
玄武看般若先惊后喜毫无恐慌的样子,甚是恼怒,言道,“姑娘,我知道您一直想要孩子,但是您不能对不起小王爷啊,小王爷前脚刚走,你后面就这样,不管何种原因,还是得尽快想个办法才好。”
般若惊诧地看着玄武“玄武,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如果真是怀孕了,这孩子也是小王爷的,你少胡思乱想。”
“姑娘,我看你才是糊涂,众人皆知小王爷伤了根本,无法生育,你怎么可能怀了小王爷的孩子?而且偏偏是小王爷不在的时候,你怎么解释?就算我不问你,宫里也会问,林老爷也会问,到时候你置小王爷于何地?!置康王府于何地?!”玄武怒道,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我对小王爷真心天地可鉴,他身体变好也是有可能的,你跟随我这么长时间,还这么不信任我吗?”般若气道。
“对,就因为跟随着你,我才会知道般若姑娘绝不是等闲之辈,把我们小王爷攥在手心不说,清风公子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他武功高强,出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地,你大婚之日,他尚且能出入洞房,而今,小王爷不在,那清风什么做不出来…”玄武越想越气。
就算清风公子没心也防不住般若挑弄,从鹤山回京城的客栈里,他可是亲耳听到般若对清风说的话做的事情,要不是小王爷及时开门,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堪的事情来。
“闭嘴!真是放肆!”般若忍不住一巴掌打在玄武脸上。却是咯的手生疼,一阵气恼,胃里翻滚,又是呕吐。
玄武不理,站起来走出门去。
般若想不到大婚之日,她感觉到的人竟然真的是大师兄,如今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想到问题肯定在林休这里,只能等林休回来才能知道真相,而林休现如今却生死未卜。般若歪在床上只能暗暗垂泪。
玄武想了一夜,想着事已至此,不管这孩子是不是小王爷的,为今之计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掩盖住康王妃怀孕的事情。小王爷生死未卜,若康王府王妃怀孕的事情传出去,不仅宫里和林家不会放过般若,这众人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小王爷和康王府的声誉全完了,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帮着小王爷守护般若周全,守护小王爷和王府的声誉。
第二天,便着人在外面偷偷弄了打胎药来,支开其他人,让白虎放风,进入般若房间,跪在般若面前,求般若将药喝下去,般若甚是惊慌,连说玄武糊涂,就是不肯喝。
玄武哭着求道,“姑娘,您的平常心思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这么做不仅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小王爷。为自己着想,喝了药,偷偷打掉,我绝对不会告诉小王爷,这事情就这么瞒过去。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疼惜一下小王爷,不要伤了小王爷的心,毁了康王府的声誉,以小王爷对您的感情,他肯定会杀了你的,也会毁了自己。”
般若怒道“你这个混账!我的清白可告天地,若真是怀了孕也是王爷的,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这样可是要害了我和王爷,这药我是不会喝的,一切等王爷回来自有处置。你退下吧。”说完,脸扭向一边。
“秦姑娘,你才是糊涂,万一小王爷回不来呢?谁来证明你的清白?宫里会信吗?林家会信吗?到时候你如何解释?到时候不光你活不了,连小王爷都要跟着受辱,如果小王爷回来,就算不是他的,他为了你也会认,但是你就这么忍心对待你的夫君吗?就算是他的,到时候他也会怀疑你,你如何自处?”
“我和王爷的事情,是死是活我自有主意,你不要再说了。”般若怒道。
如果按照玄武说的做,她才真说不清楚了呢。
玄武见般若是铁了心不肯承认也不喝,心一横,便端起碗来,走向般若,
“那般若姑娘,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玄武就算被赐死,也不能让你毁了王爷!”
般若大惊,看着玄武凶狠的眼神,往后退,慌张喊道,“玄武,你疯了吗?白虎,白虎!”却不曾听到有人应答。
玄武刚要走到跟前,般若一下抽出袖剑抵到自己脖子上,“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到时候林休也活不成!”
玄武吓住,不敢再近前。
般若握紧袖剑,喊道
“退后!你若再敢逼我害我,我就死给你们看,要喝也要林休站在我面前,你退下!”
玄武恨极,认为般若就是是仗着小王爷舍不得杀她,恼怒便口不择言,
“好手段!你仗着王爷不舍得杀你,你心疼过王爷吗?你从来心里都是你的大师兄,你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为了小王爷一忍再忍,要不是因为你,小王爷怎么会中毒,要不是为了你小王爷怎么会这么多顾忌,你害了清风公子一辈子,又害王爷绝了后,你就是个祸害!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小王爷日后杀了我,我也认了。”
玄武摔掉手里的药走出去,吩咐下人说夫人身体不适,因为思念小王爷,神志恍惚,概不见客,让人锁住院门,不得走漏风声。
般若失魂落魄坐在床上,伏床大哭。
哭过之后,般若仔细回想从前种种,怀孕是真,应该是问题在林休身上,只能等林休回来,既担心林休生死未卜,又担心玄武心急误事,思前想后只能求助,趁着玄武白虎不在院中,便写了左手小纸条置于小小竹笛中,标上紧急记号,扔入院中,同时吹响飞玉哨音,三短两长,紧急!紧急!紧急!速报,速报!连吹三遍。
般若从窗中暗暗观察,不久,见一厮低首垂眉地拿着扫帚来扫地,过一会儿就走了,般若拍拍胸口暗暗祈祷,大师兄来救。
清风收到飞鸽传书来的紧急左手纸条大惊,知道般若不是到了绝境绝不会用左手信,便立即带着清露阿泰足金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一行人到得王府,玄武见清风来,更加认定清风与般若有私情,断不肯让清风见般若,
“清风公子,我家王妃身体不适,不宜见客,您若有事交代我便是。”
清风见玄武眼神有敌意,心里更加担心,
“玄武,嫂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不要误事!”
“哼,邙山书院隐形密线果然厉害,防不胜防,原来我还不信,王妃能作出什么妖来,如今看来,果然是你!看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你胡说什么!你把般若怎么样了?”清风一把推开玄武,便要进去,
玄武气急“你要是真有良心,你就给王爷留点颜面!不准进!”
“让开!”清风心急担心般若遭遇不测,一掌打伤玄武,直奔般若房间,推门而入,见般若面色苍白,病容憔悴又呕吐不止,柔弱不堪,清风看着心疼不已,
“般若,你怎么病成这样?”
般若看到大师兄近在眼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未语泪先流,“我,我怀孕了。”
这句话惊得几人一愣,清露忙说道“怀孕是好事啊,为何玄武态度如此恶劣,你身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啊?”
清风制止住清露,清露和足金不知道林休不能生育的传言,他和阿泰是知道的,他之前还为此事专门问过林休,林休既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涉及到男人面子,也不便追问,只是心疼般若。而今般若竟然怀孕,便问道,
“当真?多久了?”
阿泰在旁边看的心急,但又不便多言。
“是真的,大夫来看过了,两个多月。玄武怀疑我,”
般若哭哭啼啼地把之后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阿泰、清露和足金皆惊诧,这个玄武胆子太大了!
“这个混账!你有什么打算?”清风问道。
“我不知道。”般若又大哭。
“不要哭了,小心身子,你不要怕,有我呢。”
清风看到般若无助又委屈,甚是心疼,忍不住想用手给她擦一下眼泪,手伸出又拿了回来,递上巾帕。
吩咐足金去准备宽大的马车在外面等着。
“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现在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身子护好,其他都不要管,你待着这里恐有不便,我带你回邙山,你在邙山书院安心养胎,待林休回来,自会明白,定会去邙山书院接你回来,好不好?”清风问道。
为今之计,只有把般若接走,才能避免后面的闲言碎语和危险,待林休回来自有公论。
“去邙山会给大师兄带来不便的,还请大师兄帮我再另寻他处吧,只要能等到林休回来就行,我不能再拖累你了。”般若哭道,玄武的话深深扎在她心里。
“你不要想那么多,我是书院掌门,自有安排,清露会一直陪着你,你不要怕,就这么定了。”清风说道,
他定是要护她周全的,为了般若也为了林休。
“不许走!她是王府侧王妃,王爷回来之前,不能离开王府半步!”玄武和白虎抽出兵器挡在门口,“清风公子,就算你不为王爷着想也要为邙山书院着想,你这么做是公开与朝廷为敌啊!”
“朝廷早已视我为敌,要真是为你们王爷着想,你就让开!挡开他们!”清风吩咐道,
阿泰和清露抽出刀剑,与玄武、白虎战在一处。
清风转身,抱起般若走出门去。
玄武、白虎被阿泰、清露拖住阻拦不得,幸好夜色漆黑,清风飘忽几下出了王府,足金接着,将般若放入马车。
清风让足金看着马车,一转身回王府,几个回合就将玄武、白虎打伤,
“我不是为难二位,为了王妃完全,先接她回去住段时间,林休回来自有安排,如果你们要维护王爷和王府声誉,你们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我们走!”清风说道。
看着清风一行人离开,玄武颓然坐在地上,
“我去找王爷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