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林夙虽然不重,可失去意识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下,体重会下沉很多。
让付海生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公子哥儿一路把她抱回来,怎么可能?
“就这么简单啊。”付海生一脸理所当然,“林夙,刚才那个人,我看他不像什么……”
“咳咳……”
这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树荫下又传来一声咳嗽。
顺着声源望过去,周琛拿着一片大叶子,一边为自己扇风一边假装四处看风景。
嘶,这周琛今天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我看他一身正气,一定是个好人。”付海生立马改口,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
不对劲。
他们有事瞒着自己!
林夙眼睛微微一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昨天就谢谢你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付海生连连点头。
林夙笑笑,便转身进了小旅馆。
可她没有直接上楼,一侧身便迅速躲在了门板后面,对外观察着门外的二人。
可付海生只是看了周琛一眼,便迅速跑开了,周琛也在付海生离开后,挥着叶子走了。
林夙皱着眉头上了楼。
看来得私下问问付海生,才能套出实话来。
林夙上楼后,身上的力气还是没有恢复,食指点着脑袋思考付海生怎么会有这种药。
她上辈子与付海生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这个男人,付海生家世的确不错,可是却不是一个聪明人。
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指点,付海生根本就想不到下药这一茬。林夙黑了脸,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怎么好端端的就中了暑?”外婆没好气的给她倒了一杯水,咚的一声放在了她的面前。
“日头太晒了。”林夙捧着水杯,抿了一口,“谢谢外婆。”
“还不都是你身子太弱了,你瞧瞧整个镇子上哪个女孩子不比你强些?”外婆一边说一边把毛巾在冰水里打湿,递给林夙。
“你这身子这么弱,将来怎么生养?如果生不出男娃来,当心被赶回来!”
外婆这话像一根针,刺进了林夙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上一世她就因为生的是个女儿,被苛刻对待,妞妞更是因为救治不及时再也没能睁开眼睛……
“不会的。”林夙声音有些低,放好水杯在床上躺下。
“我跟你说,靳家和咱们家的交情深,可容不得你丢人现眼,你跟刚才那个小子最好断开联系,林家丢不起这个人!”
“知道了。”林夙闷闷的应声,“外婆,我头疼,想先睡一会儿。”
“睡睡睡,我什么时候才能回房子里去住!就不该信你叫你回来!”外婆气得一甩手,坐在了床边。
“就睡一小会儿。”林夙伸出一根手指撒娇。
外婆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但林夙这一睡,还真不是一小会儿。
一个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向她拍过来,邹玉玲拿着棍棒在她身上抽打,付海生怀里抱着林花莲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看热闹。
旁边的蒋淑兰一脸的幸灾乐祸,在她旁边站着的身影好熟悉,可怎么都看不清楚。
是谁?
她努力揉着眼睛,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直到那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林夙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
怎么会是她?
陆萧萧?!
场景迅速转换,她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浑身燥热难耐,背后针扎一般的疼。
她挣扎,她抵触,可抱着她的力道太大。
“乖一点。”那人忽然出声。
“砰——”
一声巨响在耳边炸开。
林夙睁开眼睛,外婆手里的盆没好气的砸在了地上。
她一身冷汗,揉着太阳穴坐起来,看着外婆问,“怎么了,外婆?”
“你是不是诚心想饿死我,好解脱了回去逍遥?”外婆睨了她一眼。
窗外夕阳已经落山了,林夙忙下床,捡起地上的盆放回了架子上,问道,“我一时没注意,睡了太久。您想吃点什么,我去买。”
“我什么都不想吃。”外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什么没注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怎么,部队里呆了几天霸王当惯了,回来委屈你了,就想出这么个法子快些回去?”
“连队都是有统一管制的,我只是一个医护兵,怎么当得了霸王。”林夙穿好鞋,拿起外套。
“别以为我没去过部队,就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外婆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您倒是说说,我都做了些什么呢?”林夙好整以暇的看着外婆。
方才刚刚睡醒没注意,现在看起来外婆兜里揣着的小纸包露出了一个角,没记错的话是满祥记的包子。
外婆私下藏了钱,还在跟她哭穷。
结合上面的话,不难猜又是林花莲跟她说了什么。
在控制人心这一块,林夙远不及林花莲有手段。
“你什么意思?”外婆眼睛一瞪,不悦的站了起来。
见林夙不说话,她指着外面的天道,“要嘛一天都不回来,要嘛一睡就一天,把我老婆子饿的前胸贴后背,现在还对我这种态度,我看你爹就是太骄纵你了,才把你惯成了这副讨厌样子!”
“您既然吃过了,我也不饿,就不出去了。”林夙说着,将外套挂回去。
外婆刚想发作,顺着林夙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兜里露出的袋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悻悻的坐了回去,才说,“我看你睡的正香,想着你不饿,就没有叫你。”
顿了顿,她又问,“阿夙,你把钱放在哪里了?”
“口袋里。”林夙从自己的裤兜里面掏出手工缝制的小钱包。
外婆的眼睛在上面盯了许久,才移开目光。
林夙看着自己被翻乱了的行李,将钱包放回口袋里,坐在了床上。
好在外婆再没开口说些别的。
四周静下来,林夙脑海里不断回想昨天的事情,懊恼自己上辈子栽了那么大的跟头还不知道警惕小心。
旅馆下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林夙来到窗边,打开了一条小缝。
下面争吵的是三个人,一个腰圆膀粗的男人,一个寻常女人和一个老妇人,男人追着女人打,老妇人则是不断在调解。林夙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是发生了什么。
这女人是男人的媳妇,男人听人嚼舌根,知道自己媳妇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这一回家就开始打自个媳妇,他媳妇也不是傻子,男人打她她就跑出来。
那个老妇人就是一个路过的,见男人打女人,才出来劝架。
没多久,老妇人就被男人赶走了,林夙看得眉头紧皱在一起,她开门要下去,外婆拉住她说道:“别下去!”